秋天 第3頁

基于一位秘書的職責。她這麼告訴自己。

不妄想,不作不符實際的夢,現實是殘酷而無情的,仰望的星子不是平凡如她能摘下的。

「做好妳份內的事少多嘴,我不想費事地再找個新秘書。」怎麼才能弄到那張不出售的畫?

看著特意放大的畫面,眼里只有恨意的紫乃龍之介陰沉著臉,他想用一把火燒毀畫中深情對望的主角,他們不該擁有幸福。

秋天,是近冬的意思嗎?

她不會知道經年累月活在霜雪中的滋味,不然她無法畫出如此和諧的顏色。

好想好想毀了她,讓她再也畫不出半幅秋景。

愛情對一個女人有多大的殺傷力呢?會不會如他母親一般為愛痴狂,恨不得殺之而後快,不顧一切地只想毀滅世界?

「我會訂好機票讓你順利成行,需要我為你打點什麼嗎?」他的行程一向由她安排,包括住宿和日常所需的用品。

「不必,妳幫我找荻原來。」他是一流的情報人員,沒有什麼事難得倒他。

「狄原耕次?」那個不學無術的浪蕩子。心中微訝,但她並未表現在臉上。

「菅野,妳正在犯一個錯。」身為他的下屬只有服從,沒有第二句話。

菅野千鶴神情一斂的不流露半分私人情緒。「是的,社長,我馬上為你聯絡荻原先生。」

她的心里有著不安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將要發生似,而她無力阻止。

突地。她的視線被一幅畫吸引,畫中的老人在樹下喂狗,神情是滿足而落寞的,為何會有此等矛盾的對比呢?畫出此畫的人怎麼能敏銳地捕捉到那抹色彩?

這幅畫讓她聯想到老家的父親,心中有深深的難受,不知他是否也有所遺憾,滿足之余仍有些寂寞,想念著他們這些離家在外的兒女。

落款處是兩個漢字,修過中文的菅野千鶴看向電視上介紹的台灣畫家,莫名的感動在瞬間轉變為一抹深思,這個秋天和那個秋天是同一個人吧!

同時,她也感覺到某種不尋常,說不上來的怪異讓她心不在焉。

「還有事?」

猛然一回神,她為自己的發呆感到羞恥。「淺倉小姐約你七點在月見屋用餐,她希望你能過去接她。」

「靜子?」他是該去見見她,她的溫婉少語一向為他所欣賞。「好了,妳可以下去了。」

「是。」不敢有二言,明知自己在他心里一點份量也沒有,她仍下了感情。

握著門把打算開門,忽然一句「等等」讓她停下腳步,菅野千鶴服從的轉過身,以為紫乃龍之介要交代送花給淺倉家的千金,他們訂婚已有一年了。

但是一瞧見他冷邪的眼神,她身體微顫的知道他要什麼了。

「過來,為我張開妳的腿。」

一如往常的命令口吻,她雙手微抖的撩高窄裙褪下底褲,趴伏在他的辦公桌前背對著他,心里憂喜參半的等著他的恩寵。

沒有所謂的甜言蜜語,也沒有任何的承諾,一雙邪肆的手伸入她衣服內,不曾有過溫柔地用力捉擠,好似她是一具的軀殼沒有個人思想,不知疼痛地只為響應他的而存在。

「大聲的尖叫哭泣吧!我喜歡看妳痛苦的表情。」不留情的沖刺著,紫乃龍之介一再將推進她的最深處。

瀕臨高潮的快樂讓菅野千鶴忘掉自尊與榮譽,頻頻喘息地尖喊要解月兌,繃緊的身體已到極限,她快要飛向死亡的盡頭而無法控制。

名義上,她是他的私人秘書,負責處理他公事上的所有瑣事,讓他不必要在忙碌之中還得為些小事煩心,她絕對是他最得意的左右手,而且永不生異心的跟隨他,只因她的能力夠強。

可悲的是她也是他的俘虜,在愛的旗幟下投降,她接受他的饋贈與豢養,是他養在華麗鳥籠的金絲雀,只要他有需要她就得滿足他。

在日本他們叫像她這種女人為情婦,即使他已有才貌兼備的未婚妻。

而她夠聰明,從不在他面前說愛,只在兩人交歡時才順著他的口吐出埋藏在心底的愛意,所以她能成為待在他身邊最久的女人。

「趙小姐,趙菩薩,趙大恩人,求求妳高抬貴手別再刁難了,我一家老小就靠微薄堡資過活,妳不要害我們老老少少流落街頭乞討,我有糖尿病、高血壓,不能做粗活的。」

一位半禿頭的中年男子猛拭汗,穿著得體地像一位高級主管,厚重的眼鏡剛扶上鼻梁又滑下,可見他有多緊張,連鼻子都出油了。

可是他卑躬曲膝、好話說盡的描述自己的下場,在他面前身材高挑的明艷女子仍不為所動,秉持一貫的作風對他搖頭。

其實她心里很想同意他的要求,但是這件事她根本做不了主,沒有她的點頭誰也不能私下決定,規定就是規定無法因人而異。

瞧他滿頭汗的多辛苦,不管天氣的炎熱仍天天報到,為五斗米折腰不辭辛勞,任誰看了也不忍。

只是藝術家的脾氣難以捉模,寧可要伯樂而不願為生計著想,價再高也不肯屈就,徒負藝術之名卻得勒緊褲腰帶。

幸好她小有資產不用為生活憂心,名氣帶給她的只有負面影響而無實質幫助,她仍一個人關在房子里做她想做的事。

「我說趙貴人,趙神仙,趙大經紀人,能不能打個商量讓我走後門,以妳的善良一定不忍心我三個孩子沒飯吃,我在這里跟妳磕頭,感謝妳的大恩大德。」

無計可施的高經理干脆使出最後一招苦肉計,雙腳一屈準備跪地懇求,他知道要是沒辦妥老板吩咐的事,他馬上會成為失業指數之一。

女人的心腸應該比較軟,好說話,他都用拜豬公的方式求她了,相信她會有同情心答應他的請求,正門不開總有窗子好爬吧!

誰知一只酒紅色的三吋高跟鞋抵住他下顎,絲毫無惻隱之心的往上勾,讓他硬要下落的身子因吃痛而往後跳,跌個四腳朝天。

這年頭的女人比男人更狠,不會因為一席感人肺腑的廢話而心軟。

「老高,你別動不動使出這一招,我看都看膩了,麻煩你換個招式成不成?」她沒那麼好拐騙。

老把戲被揭穿的高經理不好躺在地上裝死,連忙干笑的爬起來。

「別這樣嘛!小翊青,想當年我也幫妳包過尿布,妳怎麼好意思拒絕幫叔叔小小的忙。」沒關系找關系,找到關系就攀,他有藤蔓精神不怕樹長得高。

稍微仰起頭,一百六十七公分高的他矮人家一大截,擁有模特兒身高的趙翊青大約一百七十五公分左右,再加上高跟鞋就更修長了,由背後一瞧還以為是男孩子。

而且她一直維持短發的模樣,削薄的層次感必須由正面瞧才看得出性別。

「個人業障個人承擔,用小人招數是討不到任何便宜,我已經幫過你一回了。」她以私人名義向「她」要一幅畫轉贈。

「喔,那件事呀!」都三年前的事了還記著干什麼。「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無四不成禮,無五……」

「停。」她做了個阻止的手勢。「你想沒完沒了下去?」

「呃,這個嘛!拿人薪水辦事總是由不得自己,身在江湖呀!」高經理故意大聲的嘆氣,表示身不由己。

一臉冷靜的趙翊青好笑地看他撫撫沒毛的禿頭。「請體諒我也是身在江湖,你的忙我幫不上。」

被直接。

有些事還是得依規矩來,她不能枉開先例造成混亂,每天有太多人爭著要買畫,她只能視情況而定,先選擇看起來有資格的買家再來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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