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凡心 第3頁

萊爾和一般好萊塢的大明星有所不同,他喜歡靜,討厭嘈雜的地方,不逛夜店、不迷戀名牌,對酒的興趣僅止于品嘗,從不過量做出令自己失控的行為。

他是電影圈的異數,也是少數值得稱許的青少年榜樣,可卻有點近乎自閉的傾向,他連自個的慶功宴都懶得出席,寧可窩在家里泡一杯咖啡,獨享一個人不受干擾的清靜時光。

若是要給他下一個注解的話,孤僻的居家男子就是對他惟一的形容詞。

「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們公司提出的條件已經夠禮遇你了,聰明人不會想跟我們作對,乖乖地在合約書上簽下你的名字,別自找苦吃。」他可不想損傷那張讓他們賺大錢的俊臉。

冷笑的猥瑣男子輕舞著拳頭以為威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囚禁當紅的武打明星,不管外界是否因他的失蹤鬧得沸沸揚揚,只要他一天不點頭就別想有重獲自由的時候。

「綁著我的手腳也算禮遇?」他懷疑綁久了之後會不會殘廢,關節長期受縛易使血液不流通。

「如果你早點下決定我們也不致失禮,不過要你簽幾個字不算為難,你讓我們好辦事,我們自然奉你為座上賓,這麼簡易的道理用不著旁人來教吧!」他拿著一疊文件在他面前晃動,要他快點簽字省得大家麻煩。

表情疏離的萊爾只淡淡地說︰「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你們有問題找我的經紀人談,她負責我所有的工作內容。」

不愛多話的他輕瞄了一眼,對其無理的要求置之不理,他早就听聞電影圈的陋習——黑道介入合法性質的娛樂業從中牟利,控制當紅明星為其利用,進而佔據這塊獲利甚豐的大餅。

一直以來他秉持著不浮夸、不特別引人注目的行事作風,時間一到上戲融人角色中,戲完走人不多逗留,在好萊塢打滾了這麼些年朋友並不多,也鮮少樹立敵人,他,一向獨善其身,不會主動招惹是非。

因為他有個精明干練的經紀人將一切瑣事打理得有條不紊,不需要他操心地先把可能性的突發狀況化解掉,讓他專心在工作上不必為其他事分心。

原以為在這座外表華麗的大染缸里,他只是無數發光的星子里的一顆,眾星雲集並未突顯他的獨特處。

可是他似乎低估自己的屏幕魅力,就算他刻意斂鋒藏銳不在人群中展露光華,但是向錢看齊的功利主義者永遠不放過有利可圖的人與事,趁拍戲空檔在他的飲料里下藥。

「少拿那女人來搪塞,誰不曉得她是你的老相好,只要你一句話她哪敢不從,老實點別耍花樣,我們可不是好說話的慈善家。」語帶曖昧,開口的男子還發出幾聲婬笑。

臉色微沉的萊爾不作解釋地說︰「不用在我身上白下工夫,我是個被合約綁死的藝人,除非提前解約付一筆天文數字的賠償金,否則我無權私下接戲。」

意思是他無合約自主權,有任何意見去找他的經紀人商討,他充其量只能稱為一件活商品罷了。

可他一向冷淡的口氣听在一旁粗壯的男人耳中形同挑釁,最後的語音一落下,隨即而來的是一道懲罰性質的巴掌聲,稜角分明的左頰當下浮現血紅色的五指印。

皮肉痛不是他此刻最關心的事,懸念的全是要如何平安月兌困,他不想因為個人因素拖累劇組的進度,以及讓經紀人為他的安危擔憂。

「漢斯,下手要有分寸,別弄傷了我們的財神爺。」他們還指望靠他大撈一票呢!

「是的,老板,下次我會記著不對準他那張生財的俏臉蛋。」陰陰一笑,他搓著拳頭在遭捆綁的大明星身後走動。

長相俊秀的帶頭人物看來大約三十出頭,中義混血融合兩民族的特性,五官深邃立體非常有男人味,看不出來具有黑道色彩,頗有幾分模特兒的架式,一起身將近一百九十公分左右。

他緩步的走到萊爾面前,用審視貨物的神情挑起他淤血未退的下頜,不當他是人的打量他有多少市場價值。

當初挑中他的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是演藝圈的獨行俠,沒有靠山、沒有背景,獨來獨往不與人深交,即使被請來作客幾天也不會引起太大的風波,是最容易得手的對象。

可是他沒料到他骨頭挺硬的,軟硬皆不吃的一口回絕合作的提議,反以合約為由讓他無法得逞,以為他真拿他沒轍嗎?

「听說向來膽大的你只害怕一種生物,不知道傳言有沒有誤?」手一揚,一名手下捧著不知裝著何物的四角箱子走過來。

「你……你想干什麼!」臉色為之一變,萊爾佯裝鎮靜的暗吞了口口水,飆高的腎上腺素讓背脊起了一陣冷意。

四下無人的竹林是拍片現場之于預備下一場戲將在此進行追逐戰,目前尚未整理十分荒涼,冷颼颼的涼風由竹林深處吹來,感覺就像一雙陰綠的瞳眸在暗處窺視。

小時候不愉快的記憶油然而生,他短暫的二十八年歲月中若有什麼徘徊不去的夢魘,相信沒有任何東西會比「那個」更叫他畏懼了。

雖然他已經不記得十幾年前發生了何事令他懼怕至今,但是那冰涼的觸覺永生難忘,仿佛大地在一瞬間失去熱力,冰冷的猶如地獄的大門初開,亟欲吸取他溫熱氣息。

一段過去改變他的未來,也讓他身陷噩夢中月兌不了身,連著好幾年他由夢中驚醒,眼前只有一片白色的巨鱗。

「小小的測試別太驚慌,我們對待合作的伙伴向來和善,你有沒有一點想轉圈的意願呢!」彼德森.強納和顏悅色的微笑著,手臂一伸,挽起一條赤紅色的小蛇把玩。

「拿!拿開……不要靠……靠近我。」大驚失色的萊爾願不得什麼形象,臉發白的往後一倒。

「哈哈……你再拿喬呀!看我們這些小朋友會不會往你身上爬。」樂得大笑的漢斯故意捉弄的以指滑過他耳後。

「蛇……」他受到驚嚇的彈了起來,力氣突然變大的掙開縛手的繩索,奮不顧身的推了漢斯一把。

「臭小子你敢推我,活得不耐煩了嗎?」袖子一挽,漢斯做出要好好教訓他一番的模樣。

手無阻力的萊爾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害怕蛇類的恐懼反叫他心生一股反抗的力量,在漢斯凶神惡煞似的走近當頭,他迅速解開纏于腳上的尼龍繩。

他算過自己至少被縛綁了七、八個鐘頭,循環不良的血液不能一時間傳送至四肢,所以他以靜制動等著獵物送上門,企圖以所學的武術攻其不備,奪得先機月兌離險境。

他不認為自己有武學宗師橫掃千軍的功力,但起碼自保不成問題,若不以一敵十的話,他有七成的把握能全身而退。

不過他不曉得下在他體內的迷藥有多強,不敢逞強的做保守估計,他希望有勘景人員及時出現.不然時間一拖久他仍無勝算,屏幕上的硬漢不敵現實世界的考驗。

正當他佯弱準備予以反擊之際,一道莫名的金光劃過天際直沖他而來,他本能的退了兩步想避開

「啊!怎麼有洞?!」

金色光芒沖撞他胸膛,像把箭沒人心髒的方位,一陳久違的熱氣充塞失溫的冰湖,他訝然的往後踩了一步,騰空的身子羽毛般的筆直墜落……

冷是他惟一的感覺。

「哎呀!該怎麼收場?這洞看起來挺深的。」摔下去還有得救嗎?漢斯低視深不見底的大穴暗暗心驚。

「該死的,瞧你做了什麼好事,還不快去看看人死了沒有。」氣急敗壞的吼聲隨即響起,一巴掌往他臉上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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