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凡心 第4頁

頭一偏,他差點站不住腳的跟著往下掉。「老……老板,洞很深耶!」他可不想去送死。

彼德森冷笑的掏出一把槍指著他太陽穴。「你可以考慮把他的尸體拖上來,或是陪著他一起埋在土里。」

也就是沒有選擇。

肩膀一垮的漢斯露出比死還難看的表情,不敢有二話的吆喝其他人找齊繩子和照明工具,打算賭一賭運氣。

風,有點陰沉,發出聒噪的竹木踫撞聲。

一條小蛇快速的與竹色同化,青綠難辨。

第二章

吵。

嗯。是誰那麼吵?存心擾了她清修不成。

到底是哪個不識趣的家伙閑日子過得太快活了,命不要的盡在外頭叫囂,想讓她一口吞了嗎?

好久沒嘗到人肉的滋味了,兩顆嗜血的銳牙都有些鈍了,真想找個鮮女敕可口的上等肉材來滿足口月復之欲,那鮮甜的口感讓她蠢蠢欲動的天性呼之欲出,巴不得牙一露,咬住送上門的食物。

都怪那只紫色蝴蝶老在她耳邊叨念什麼不可殺生,眾生眾物皆有靈性,勿造業障壞修行,害她足足有一百年末對人類下手,僅以豢養的下等牲畜代替,口感總是少了一份鮮度。

由台灣的紫蝶幽谷到日本的北海道,然後是加拿大的魁北克,南北地球繞了一大圈,她好不容易看中一處感覺不錯的靈修地,打算洗心革面的進行法術修練,不叫那只蝴蝶給瞧扁了。

要是她的法力深厚足以成仙成佛,像那種會害她現出原形、淪落成觀賞物的雄黃就不足為懼了。她呼口大氣就能把那些討厭的東西至吹個一干二淨,看誰還有本事捉她。

蛇是肉食性動物,要她吃素啃草未免有失厚道。她又不是牛,哪能屈就劣等食材,好歹她體內有日本皇室優良的血統在,怎麼也不該失大統的將就毫無品味的次級品。

「哼!還吵,真想當我的晚餐嗎?」不知死活的低等生物,真以為她的脾氣和外頭的天氣一樣冰凍了。

棋原雪子的出身說出來還挺嚇人的,她是蛇妖與德川家康後代子嗣結合所產下的高貴皇女,在當時她也是備受推崇的大和美女,求親者眾,當中還有人差點發動戰爭以奪取她。

可惜在歲月的累積下,她身體里頭屬于人性的部份逐漸被妖性侵佔,蛇性日增的吞食殘存的人性,令她完完全全轉化成蛇的模樣。

其實她的前世也是一條小有修行的白蛇,剛幻化成人形就遇上以降妖伏魔為己任的一代道家宗師,還不知輕重地妄想盜取他身上的寶物,殊不知自己在他眼中只是個不成氣候的小蛇精罷了,還不到成妖的地步。

一時逞強差點斷送修行百年的小命,幸好一只路過的紫蝶適時伸出援手,將她成形的魂魄打人富貴人家的胎月復之中,好讓她日後成長無後顧之憂。

試問誰敢大膽的指著皇室宗女說她是妖孽轉生,再加上她母親十分受寵,迷得她父親暈頭轉向忠奸不分,她自然如預算般的平安長大,而且不負眾望地成為一方禍水。

要不是她吸太多人血使得容貌始終不變,她也不用佯死躲開別人的異樣眼光,終止一場可能因她而挑起的戰火。

如果有人問她這輩子最喜歡什麼,相信她會毫不猶豫的回答︰男人。

因為蛇是冷血動物,所以她極其熱愛溫暖的體熱,耳鬢廝磨之際將對方的活力吸人體內,比曬三天的太陽還暖和,因此她樂此不疲的使盡全力勾引男人,讓他們一個個都心甘情願當她的食物。

「嗟!越來越不像話,居然在我的‘屋頂’踢沙,果然是活膩了。」當她是冬眠的蛇好欺負呀!

表面說來是在修行,但蛇一到冬天哪有不眠的道理,她是睡的時間多過清醒,十天半個月加起來只有一天真正睜開眼。

若非她實在太餓了,睡不著覺,不然頂上的人鬧得拿大炮開戰她也無所謂,照樣縮著蜷曲身子打盹,不管血流成河會不會淹沒她此時的藏身處。

饑餓的女人具有十足的攻擊性,尤其是一條兩個月未進食的暴躁白蛇,她的危險性更勝于平時,絕對的暴力足以致命,誰要惹到她只有乖乖受死的份,別想有逃月兌的機會。

棋原雪子仰高蛇頸,準備讓外頭那些擾她清夢的家伙尸骨無存的入了蛇月復,誰知她半開的眼尚未適應亮燦燦的陽光,一堆土……嗯,是一坡黑不拉幾的物體從天而降,剛好壓在她最脆弱的地方——蛇的七寸頸處,痛得她蛇身一縮以人的形體存在于狹小的洞穴之中。

若是只有她一個「人」倒好翻身,洞口大小足以讓一成年男子自由進出,對她而言並非一件難事。

可是……

「你是哪來的瘸拐子,腦滿腸肥地盡吃餿食,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快把我的細腰壓成兩段了。」該死的蠢人,難道要她在上面做個門嗎?好警告路人小心行走,以防「斷層」。

「你……你是誰?」洞里怎會有人?

頭有點昏昏沉沉的萊爾直覺的發出聲音,缺氧的大腦一時神智不清的問著令人驚悚的話題,眼前一片黑的看不見任何東西,好像有什麼軟綿綿的物體墊著,阻止他繼續往下掉落。

黑暗中傳來女人嬌柔的嗓音,有片刻的錯覺讓他以為傷到大腦而產生幻听,不然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底怎麼會有女人,他一定是在做夢。

「好笑了,這句話該是我的台詞,你干嗎搶著用。」他還好意思開口,非請擅入的不知是誰。

「你是真實存在的實體?」他的語氣里有著困惑,揉著發疼的額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些。

恨不得咬他一口的雪子火大的一吼。「把你該死的賊手給我收回去,你在揉面團還是趁機吃豆腐,你沒模過女人的胸部嗎?」

雖不分男女老幼,但起碼要搞清楚情狀合不合宜,他當在餐廳點菜呀!由著他愛吃哪里就往哪里下筷,不必招呼一聲自己動手,無視這道生香活色的美食正用怒眼瞪他。

「呃!抱歉,我並非有心冒犯……」他的話沒來得及說完,另一道嘲諷聲先一步響起。

拜黑暗所賜,沒人瞧見他發燙的耳根如煮熟的蝦子紅得透徹。

「不是有心,那是存心故意嘍!相準了我的三十六,就一手罩住,還不忘確認是否有造假嫌疑的用力搓捏。」她頓了一下換氣開罵。「你是天生手賤還是腦袋裝屎,女人的可以隨便亂模嗎?你想害我破戒是不是?」

男人全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壞胚子,一心想著的就是女人女人女人,再也裝不下其他稍有建樹的智慧,生存的意義便是追逐女人,到死還不安分地想找幾個女人陪葬。

以她過盡千帆的經驗來看,男人沒有一個稱得上是柳下惠,只要她小指頭輕輕一勾,痴情男、負心漢全化成一灘水,痴迷的攀在她腳底祈求她一分顧盼,全然忘卻辜負了誰的深情。

她這一生惟二的敗筆是孩子氣的衛青森,及性情深沉的竇輕涯,他們怎麼挑逗也不變心的情操讓她非常有挫折感,以至于收心養性的想修練更高深的魅惑術,讓全天下的男人都為她痴狂。

她不承認失敗,只能說他們意志太堅強,而且所遇的對象都不是人,她當然會有所失誤。

「破戒?」好詭異的說法,他有種難以言喻的不祥預感,好像他正走人食人魚的巢穴。

「你鸚鵡呀!別盡學我說話,還不快從我身上爬起來,想壓昏我好為所欲為是吧?」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生物叫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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