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露珠 第22頁

沒想到異鄉的人文氣息還是起不了作用,看她今日的所言所行,哪有過一絲一毫的懺悔之意,她仍是那個被寵壞的嬌嬌女。

他可以容忍她的胡作非為,不在乎她毫無理性的捉弄行徑,但是涉及他心愛女子的安危,她有再多的理由也不能月兌罪,他不會讓她近乎瘋狂的偏執傷害到小毛球。

「阿生哥,你抓痛我了。」怎麼才幾年沒見他就變粗魯了,一點也不想想她細致感的皮膚有多麼容易瘀青。

「不痛你怎麼知道反省,被你傷過的人比你更痛,你听得見他們呼疼的聲音嗎?」她的自私讓下少家庭夢碎,而他是幫凶之一,所以他也有錯。

錯在縱容和協助,錯誤的金錢觀讓她無法無天,以為錢能擺平一切。

吃痛的微擰雙眉,她改弦易轍的放軟聲調,裝出令人疼惜嬌弱模樣。「好嘛、好嘛!人家知道錯了,以後我一定不敢調皮了,你就放開我的手吧!好哥哥,你快折斷它了。」

「真的想過自己做錯什麼事?」為什麼他一點也不相信,反而不安的擔心她暗使詭計。

「你別老是懷疑人嘛!疑心病重的人老得快,瞧你額上的皺紋多得足以夾死蒼蠅,還不趕快改過自新當個彌勒佛,天天笑嘻嘻的得保常樂。」她輕笑的要撫平他額角細紋,一副好妹妹的親膩語氣。

不敢輕信於她的鐵漢生不著痕跡拉開距離,以深思的眼神打量她話中的真實性。「明天你會上飛機吧?」

微微一僵,蔣詩柔盡量表現出沒被刺傷的神情,依然帶著笑意想攀上他的臂膀。「有必要那麼急嗎?人家難得回來一趟就讓我多待個幾天玩玩,人家也是有朋友好嗎,總要敘敘舊。」既然她回來了就不走,看誰奈何得了她。

「不行,你回台灣一事並未知會任何人,我怕蔣爺會擔心。」她絕不能留下,一留後患無窮。

「有你保護我爸還擔什麼心,打通電話給他不就得了,我這麼大的人還怕我走失不成,台北可是我出生的故鄉。」她一臉自在的表情毫無愧色,語氣輕柔的偎向他。

誰說她只會使壞,在某方面她算是孝順的女兒,不辭千里的辛苦趕回台灣,不就要為父親留住阿生哥這個人才,親上加親不是更有保障,女婿、義子他一手包辦,不怕他日後起了異心下照顧他終老。

「你忘了曾惹過什麼事嗎?對方的家屬仍然不諒解你那些殘酷的行為,我不贊成你繼續留在台灣,你會勾起別人的傷痛。」總之他會想盡辦法送她離開,絕不讓她又惹出事端。

「怎麼,我們給的錢不夠嗎?姓藍的那一家人也未免太貪心了,兩千萬夠他們花一輩子了。」早知道她就別跟他們客氣,一家老小全送去地府相聚。

「小柔,你還有臉說人家的不是,我把你的臉毀了還她如何?」果然不知悔悟,仍以自我為中心。

鐵漢生拿起桌上的拆信刀打算往她臉頰一劃,讓她嘗嘗恐懼的感覺,美麗的容貌不代表有權優越,別人的心也是肉做的,沒人應該接受她無理取鬧的傷害。

「不要呀!生哥,我會改、我會改,我保證不再亂來。」她嚇得臉發白,趕緊用雙手護著她引以為傲的嬌顏。

「我不相信你的保證,除非你給我乖乖的回到英國。」結實的雙臂環在胸前,冷然的黑瞳之中藏著對她的防備。

「法律不外人情嘛!你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到處走走,和朋友聊聊天,七天一到不用你費心,我一定二話不說的上飛機,絕下讓你為難。」她說得十分誠懇,讓人幾乎要信服於她無邪的說詞下。

「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你必須離開。」他有預感她絕對會掀起軒然大波,而且她不像表面表現得那麼平靜。

眼底閃過一絲恨意,清麗的容顏蒙上一層暗色,蔣詩柔被他的冷漠凍得想恨他。「阿生哥哥就那麼絕情呀!當年你被人砍得渾身是傷時,可是我為你包扎傷口,你不會這麼小氣讓我待幾天都不成吧!好歹我是這個家的主人。」

她說得合情合理、情義並重,稍有遲疑的鐵漢生無法硬下心腸趕她,前擎天幫總部確實是她父親一手建立起的。

「你要是再不放心就叫朗五跟著我,反正有他就近監視我,我還能為你惹來什麼麻煩。」就算出了事你也會保我,我何懼之有。

一旁又被點名的朗五驚得站不穩腳,砰地一聲滑倒,臉上的驚懼難以用言語形容,簡直黑了一大半。

為什麼站在柱子後面听壁角也有事,他不過回來拿掉出外衣口袋的皮夾而已,不用受這種懲罰吧!對他未免太殘忍了一點。

他現在像方才倒著走出去成不成,就當他們誰也沒看到他。

可惜他的希望落空。

「三天,這是我的底線,不能再延。」

「哇!你想灌醉我呀!老調這種奇怪的酒給我喝,說,你有什麼企圖?」好漂亮的香檳色,讓人忍不住想嘗它一口。

「來到藍色酒館不喝酒,你要我數你頭上有幾根毛嗎?」她未免太瞧得起自己,販賣人口的事她還不屑為之。

45ml的坦葛雷特特級辛辣琴酒加上10ml的綠色沙特勒茲,倒入濃縮萊姆汁5ml,帥氣的女酒保像故意嘲弄她的無知似,將調和的酒用克特杯在她面前搖晃,然後如表演特技一般劃了道美麗的圓弧,將酒汁傾注在透光的雞尾酒杯里。

說她賣弄吧!是有點這麼個意思,誰叫她老是踫到不識相的酒痴,對酒一竅不通卻評語不少,總是質疑她調酒師的專業。

她看來像心理諮詢師嗎?怎麼她有問題就往她這邊跑,沒有酒品酒量倒是不錯,除了一堆她覺得嚴重、而她听來可笑的廢話外,還真沒見她醉倒過,也不知她是真海量還是千杯不醉,老糟蹋她的好酒。

Hermit好笑的望著那頭依然亂得很有格調的蓬發,十分佩服它總能保持一定的蓬松度,從沒見過有坍塌的一刻,一直維持毛茸茸卻不卷的感覺。

「是朋友就別提我的頭發,我的心情已夠郁卒了,請不要加重我的憂郁。」沒瞧見她臉上寫著不高興嗎?

她好寂寞喔!好像全天下的人都遺棄她。

「很抱歉,我和你從來就不是朋友,請不要用哀傷的眼神望著我,我離天堂的方向還很遠。」光看她無精打采的表情不難猜到她的心事,她有一張不擅掩飾的臉。

方良善忽地一楞,托著下巴的手突然滑開,整個下顎像倒扣的酒杯撞上吧台,痛得眼淚都快瀨出來,想都沒想的依正常反應伸手要揉,完全忘了她手中端了杯酒,差點用雞尾酒洗臉。

要不是眼明手快的James及時伸出手攔下,這會兒她真要成為酒鬼一身酒氣,沒臉見人了。

「有必要那麼激動嗎?我當然不是你的朋友,我是騎士,你的救命恩人,別搞錯了。」逗弄她還真有趣,全無心機的信以為真,當場臉都垮了。

「哎呀!欺負小動物是有罪的,不管你是不是她的救命恩人,根據稀少動物保育法,你起碼得關上幾年,到時你得到監獄洗杯子咯。」她怎麼可以獨樂樂而不眾樂樂,一個人獨享和可愛動物玩的樂趣,實在太卑鄙了。

James一句話開罪兩個女人,四道冷箭齊往他身上射,而他不痛不癢的眨眨眼,憋著氣端走隔壁桌客人的空酒杯,等走過兩人身邊才揚起氣死她們倆的陽光笑臉,十足頑皮的男孩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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