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不怕引發大戰的拋下一句,「他說要‘並吞’咱們的溫泉館喔!」
「什麼?!」
如雷的吼聲穿透雲霄又反彈回來,投下一枚炸彈趕緊開溜的小人兒哼著歌,拿著粗刷住戶外溫泉走去,煩惱的事由大人去頭疼。
風吹過楊柳泛起一池綠,遠處的海浪拍打著岩岸,春天的心情非常春天,一片詳和。
交頭接耳的長輩正討論著如何拆炸彈,無暇約束她的行為。
春天,很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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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整形前和整形後真的差別甚多,舍得花大錢的人才有好門面。」白色的耶!她一直以為深紅近乎褚。
「你會不會說話,又不是人怎麼整形,應該是建築工地和成品屋。」原來上面的斑點是鳶尾花不是老鼠屎。
「你才給我看點書,學服裝設計的要多補充些資訊,別讓人家笑你土包子。」水晶燈組長這樣,不知敲起來會不會破。
「哼!便傳系的小蝌蚪都還沒成蛙呢!井中看天可別把眼珠子看掉了。」天哪!最新型的電漿電視,有四十五寸吧!
雕塑系的楊輕燕,和廣播電視系的柳如潔,兩人一言一語互相吐著槽,表面上裝做若無其事的東模西模,但眼底的驚訝是瞞不了人。
通常她們惡作劇的時間以晚上居多,白天怕人發現很少走動,因此她們幾乎忘了日夜景致的不同,老記著夜里的陰森。
略加整理後雷家老宅顯得明亮有生氣,雜亂一清除便顯出貴氣,原本以為的東西還以本來顏色,全和當初的想像差之千里。
像翻倒的酒櫃原來是鞋櫃,流理台的夾層一抽成了餐桌,半人高的高腳凳竟是花台,看來如存錢筒的圓型器一擦淨,結果是一盞壁燈。
緊密的枝葉一修剪讓光透了進來,新栽的花木搖曳生姿,少了遮陽的枝葉,室內的寬敞一覽無遺,舉辦個小型派對不成問題。
雖然還有很多小地方需補強,但對看慣鬼屋的她們而言,這里已經是天堂。
窗潔幾明,地可見人,一壺洛神茶三盤點心,旁邊還有削好的西瓜和隻果,要有人敢說這里是鬼屋肯定會被活活打死。
「你真好命呀!春天,有好康的打工機會為什麼不通知我們?」光一個人享受算什麼朋友。
一塊藍莓派剛要放進嘴里卻被半路攔截,她微楞了一下,「沒工錢的,你們要做嗎?」
「要。」
兩人異口同聲的搶著發狠,朝茶幾上的點心下手。
有得吃又有得拿誰管他工不工錢,打工像在度假誰會拒絕,普通家庭的小孩哪住得起豪宅,過過乾癮暗爽也好,起碼見識過大戶之家的奢靡。
沒吃過魚翅聞聞香也算夠本,何況還有五星級飯店主廚的料理,她們就算腿斷了也要爬過來嘗嘗味道,怎能讓她一人獨享。
好朋友的定義是有福同享,有難她自己擔。
春天呀春天,真是美好的季節。
「春天,你有沒有暗損什麼好處沒和好朋友分享?」比前陣子曬得黑的柳如潔湊上一張大臉。
談戀愛算不算?「冷氣還沒裝配好,你不要靠得太近。」
奇怪的天氣,忽冷熱。
「顧左右而言他,一定有鬼。」楊輕燕慘白的臉中有兩顆熊貓眼。
學期快結束了,她熬夜雕塑作品。
「沒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關冷氣什麼事,她言詞閃爍。
就像黑白無常,兩人一起夾攻她,非逼她現出「原形」不可。
春天一臉無辜,「你們想太多了,我也只是工讀生而已。」兼屋主的女朋友。
被強迫的。
柳如潔瞪大雙眼,「騙人也要找個好理由,有哪家的工讀生還有下午茶可享用,你根本是來享受的。」嫉妒呀!為什麼不是她。
這麼說好像也沒錯,她大部分時間用來發呆。「因為主人不在家,而我的人緣好。」
「你的意思是廚師喜歡你,所以主動為你準備下午茶好討好你?」楊輕燕在心中大喊,羨慕吶!她想和她交換身分。
「呃!這個……」不敢直視兩人的春天吞吞吐吐,企圖以笑臉掩蓋說不出的情事。
靶情是兩個人的事何必張揚,她還不確定是不是和他相戀,單方面的宣告總覺得不切實際,心中無法踏實老懸著不上不下的空桶。
他的吻讓她迷惑,他的撫觸令她火熱,他的凝視叫她心慌不已,想逃開他眼中的專注。
她有種陷下去的感覺,仿佛他的霸氣只為嬌寵她而生,他挖掘出她所不知道的多重風貌,原來她也有所謂的。
沒談過戀愛的人又怎麼曉得戀愛時該有的反應,有點慌,有點亂、有點不由自已。
如果連她自己都理不出頭緒,她拿什麼去告訴別人。
談戀愛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春天,你不會在發春吧?」雖然那夜很暗看不清楚,但聲音低沉的男人應該長得不錯。
「柳如潔同學,你看太多動物頻道了。」動情和發春是兩碼子事。
「少羅唆,你給我交代清楚,不然……嘿嘿!」柳如潔沾滿果醬的手在她鼻前比畫。
揚笑以對,春天趁機推開她。「膠帶一卷十元自己去買,浪費食物會遭天譴。」
「你……你敢跑。」丫好,跟她拼了。「燕子,你由左邊圍她。」
「唉!又要運動了。」她才剛吃下一盤點心耶!肚子鼓鼓的。
口中的無奈和眼底的興奮成反比,楊輕燕一口喝光杯里的洛神茶,興致勃勃地玩起老鷹捉小雞的游戲,邊追逐邊發出巫婆的尖笑聲。
三人如平時在鬼屋游蕩一般肆無忌憚,追來逐去無視一室的昂貴擺飾,尖叫聲連連,讓人以為是凶殺案現場。
提早結束飯店視察的聶沕離一踏進半敞的門,年輕飛揚的嘻笑聲讓他有種回到校園時代的錯覺,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時光。
但是那張令他連听簡報都分心的笑顏映入眼中,他輕倚著門看陽光灑在她臉上,無法言喻的幸福感充滿胸口。
這就是他要的快樂。
不華麗富貴,不嘩眾取寵,沒有名牌服飾和昂貴的珠寶,只有以春光編織的甜蜜融人心底,讓黯然失色的房子多了生命力。
他把春天留在屋里,四季如春。
「啊!有外敵入侵。」
蚌性像男孩子的柳如潔眼尖的發現男人的存在,她立即發出警告。
「天哪!他長得好有型,我真想要他月兌光衣服。」好棒的線條。
眉一挑,聶沕離不置一言的以眼神詢問親愛的「女友」,她的朋友正在意婬他。
春天忙開口解釋,「燕子……呃!輕燕是雕塑系的學生,她要你月兌光衣服的原因是想以你的身體做個雕像,絕無邪念。」藝術家的怪僻,隨時隨地尋找「靈感」。
「你不嫉妒?」他的身體只屬於她。
她的表情平和得叫人生氣,尤其是不合妒色的度量。
「藝術嘛!輕燕是相當有潛力的雕塑家,她的鑒賞眼光一流。」
呃!她說錯了什麼嗎?怎麼他怒氣沖沖像要殺人?春天想了想還是想不出自己說了什麼惱人的話。
「春天寶貝,你就那麼樂意將我的身體出借給你的朋友嗎?」聶沕離臉上帶著笑,但他的眼神令人膽寒。
看似平凡的一句話由他口中說出卻顯得曖昧,恍若春天敢點頭她就死定了。
「你說得好像牛郎出租。」身體是他的,他有任意使用權。
一旁的柳如潔和楊輕燕因春天挑眉一出的話語噗哧一笑,再無知也察覺出一絲異樣,那男人的電波強烈得快將春天燒透,她們還能看不出其中的關聯嗎?
「春天,你當我是誰?」堂堂飯店巨子說成低賤牛郎,她真懂得傷人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