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 第22頁

「獅子大開口,一百萬就夠你們賺上好幾年。」徐彩鳳將準備好的百萬支票扔在地上,瞧不起人的意味濃厚。

蔚海洋用腳踩揉,「看樣子你也是虛有其表的一級貧民,連幾億美金也拿不出來,聶沕離的身家可不只這個數,我們放棄大金庫撿你的零頭呢。」

「你……你們果然懷有目的接近他,我一定要將這件事告訴他,讓你們的詭計落空。」居然說她是一級貧民,她可是梁氏企業的董事長夫人。

「請便。」蔚海洋做出讓路的動作要她好走。

氣得七竅生煙的徐彩鳳口不擇言的罵道︰「狗男狗女,我今天絕饒不了你們。」

她不只要把他們趕出馬術界,還要讓他們在台灣待不下,否則難消這口氣。

「姑爹,她怎麼知道我們都屬狗?」笑如春天的春天高興的直拍著手,純真的臉龐瞧不見一絲惱意。

變臉的蔚海洋一听見她歡喜的聲音,為之失笑地搖搖頭,生肖屬狗的他們剛好差兩輪。

「因為母狗的嗅覺特別靈,能嗅出同類。」

損人反遭一損的徐彩鳳忽然失去聲音,怔仲的望著宛如春天的女孩,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有絲不安,一時卻想不起像誰。

要不是身邊的人推了推她,她還在失神中。

「品德敗壞的人不配出賽,馬術界容不下你們,自個滾出去省得丟人現眼讓人趕。「高傲的揚起下巴,徐彩鳳沾沾自喜的自以為佔了上風。

「我們本來就要走了……」是你們攔下了我們。春天小聲的說著。

但她身邊的長輩可就說得宏亮,讓周遭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離開的腳步反而走向馬場,意思是不想辜負她們的好意決定留下。

「什麼,你們要繼續比賽?」明明取消資格了呀!

徐彩鳳還想出手阻攔不讓他們進場,主辦單位的馬場主人慌亂的快步跑來,一邊拭汗一邊彎腰朝他們致歉,態度恭敬得令人傻眼。

「丫頭,還不進場。」

遲疑了一下,春天以平常心上馬,輕下一聲轉進比賽場地,正式第一關的跳躍。

※※※

「死老太婆,你留著溫泉館陪葬不成,年紀一大把了還不認命,盡搶一堆年輕人的飯碗。」

情緒非常糟的聶沕離挽起袖子抹地,用力的程度幾乎要刮去一層地板,忿忿不休的來回重抹,像在發泄一身的怒氣。

他已經認輸了不想再和她斗下去,溫泉館想保留就保留吧!他會特別開闢一條路方便通行,專車接送飯店的客人來泡湯。

可是他不想告訴她,要她惶惶恐恐的數日子,每天不安的望著砂石車來來去去,擔心溫泉館的水質會受污染。

去他的污垢,他不信刮不掉它……

「呵……你今天的聲音特別有元氣,讓我老人家听了以後多活十年,想我死還早得很呢!」嗯,地板擦得很亮,哪天失業可以來當清潔工。

堂堂的總裁窩在小鎮上擦地,傳出去可能會跌破不少人眼鏡,以為國內又有大型飯店倒閉了。

「你不要笑得像巫婆成不成,七老八老還學人家爬窗戶,你就不怕摔斷脖子少條腿,被人抬回來。」要不是怕她摔死賴在他頭上,他絕對不會主動接下她的工作。

吵久了會吵出感情,看起來仍處於敵對狀態,但是自然流露的關心還是會出現言行舉止之間。

除了沒叫她一聲外婆外,兩人培養出的默契不輸親祖孫,越吵越親近。

「小子,你肝火挺旺的,要不要喝杯降火氣的青草茶,我煮了一桶準備喂豬。」施舍他一點沒關系,反正路旁的野花野草不用錢。

*#……「盡避拿去喂豬,我不需要。」

氣都氣飽了誰還喝茶,脹死她老太婆。

岑婆婆涼涼的道︰「心情很壞是不是?好像身邊老少了什麼不痛快,要找又找不到,好煩喔!」天氣真是好呀!不冷不熱快要下雨了。

雨後的蝸牛很補,他應該不介意幫老人家拾個百來斤下萊

聶沕離重重的拍甩抹布,水滴四濺的濺到她臉上,「少說風涼話,你把她藏到哪去了?」

「她是誰呀?沒頭沒腦誰听得懂,我還沒成仙。」摘著水芹葉呵呵笑著,岑婆婆明知故問。

能讓他低聲下氣的還有誰,用膝蓋一想也知道。

「裝什麼胡涂,你會不曉得我問的是誰。」該死的老太婆,真想掐死她。

她揉揉肩、捶捶腿的感慨著,「人老了,什麼都記不住,還要被小輩欺負,我真是命苦呀!」

「命苦的是我。」聶沕離咬牙切齒的說道。

明知道她只是裝裝樣子沒病沒痛,憤然丟下抹布的他仍大步的走向她身後,當起按摩師。

「輕一點、輕一點,你想要我老命呀!」年輕人就是不受教。

「少羅唆。」他連自己的父母都沒這麼孝順過。

「重一點、重一點,你沒吃飯呀!」搔癢都比他有勁。

「閉嘴。」

「左邊一點、左邊一點,你听不懂人話……對對對……再往下移一寸……嗯!就是那里,用按的別用捏……」舒服,骨頭都松了。

表情越來越僵硬,聶沕離怕自己會失手宰了她。

「她呢?」

「誰呀?」阿貓阿狗可別找她要。

「春天。」那個「失蹤人口」。

「春天呀!她不在家。」總算開口了,當他要憋到沒氣呢!

這小子還真沉得住氣,等了三天才不耐煩。

「我當然知道她不在家,不然我干麼討好你。」他說得很氣,像被搶走玩具的孩子。

岑婆婆絲毫不受影響,「別停,繼續。」她正覺得舒坦了許多。

「她去哪里了?」敢私自潛逃,他非拿大鏈子鏈住她不可。

誰說她沒脾氣來著,一鬧鬧個三天不見人影,不在牧場也沒回家,學校又放春假,他根本不曉得上哪里找人,只好學老農夫來個守株待兔。

偏偏他守不到兔子卻得面對一頭老水牛,大眼瞪小眼地瞪得胃脹氣,不先低頭都不成。

似乎全鎮的人都知道她的去處,可是大家就像串通好的不肯告知,神秘兮兮的朝他猛笑,以看熱鬧的心態打賭他能忍幾天。

真是夠了。

什麼敦親睦鄰、充滿人情味的小鎮,處處有溫情,根本是野火傳送中心,將他的一舉一動全傳給老太婆,讓她穩居勝位當他的消遣。

「啊!她沒告訴你嗎?我以為你們進展神速無話不談,連我老人家都不要了。呵……不笑都不行,忤逆老人家是會有報應的。

聶沕離的五官抽動,眼神凶狠,手指關節  作響。「你再嚼棉花好了,明天我送你一床棉被讓你嚼個過癮。」

看在她沒多少好日子可活的份上,他暫時不扭斷她的老人頸,讓她多喘幾口氣。

「說你火氣大還不信,去喝口喂豬的青草菜,我想想再告訴你。」瞧他眼楮下都黑了一大圈,準是睡不好覺。

那茶她熬了很久才熬出味道,清肝明目還潤肺,多喝點有益無害,她可是特地起了個太早為他準備的,少了他來吵嘴也挺寂寞。

岑婆婆見他連喝三大碗才會心一笑,指著一邊的凳子要他坐下。

「本來以為你跟我家丫頭走不在一塊,你的世界和她相差太遠,我只有這麼個孫女,實在舍不得把她給人。」她的思緒像想到什麼飄得好遠。

換做是他也舍不得。「我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老人家的戚傷他能體會,沒幾人看好他們的感情,一開始便認定她會受傷,所以他卯起勁的保護她不讓她受到傷害,根本成了全鎮運動。

不然以他過往的經驗怎麼會還得不到她的心,緊要關頭總有不識時務的人出現,好打斷他的好事「解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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