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火 第7頁

難以置信呀!簡直是對她的污辱。

「不夠盡避開口,少來煩我。」目前她最不匱乏的便是鈔票。

表情疏冷的蔚海澄明白點出別找她麻煩,她可以殺人如一場華麗的舞蹈,亦能分秒間完成一項買賣,但是她不和詭詐的人群有太多的接觸,他們等于牠們,只會破壞她難得的清靜。

「蔚海澄妳太叫人生氣了,我們的感情有這麼廉價嗎?」忍不住提高音貝低吼,五十嵐秋子溫婉的形象蕩然無存。

蔚海澄不改其色的施舍她一眼。「拿我當門面招攬生意不見得多有情有義,我是一株會置人于死地的毒棘,聰明的人都該離我遠一點。」

她還不至于傻得看不透她的企圖。

「呃,自己人何必計較那麼多,只要露個臉又不用妳坐台……」她的聲音消失在一記冷冷的橫視之下,笑意變得暗淡。

表里不一是她的掩護色,經營花坊的另一副業是經理人,專門為旗下的殺手接任務,藉由網絡的發達賺進大把鈔票,不必經由人與人的接觸達成協議,以免造成兩方的困擾。

不過她只會在信任的人面前表露活潑的一面。

「坐台?!」眉一掀,暗藏的冷意足以令地獄結冰。

肩微垮的五十嵐秋子輕嘆了口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我個人的小小私心,我不想妳一輩子到老都冷冰冰的不近人情,沒有一絲屬于人的溫度。」

不要求她有大悲大喜的情緒,起碼笑臉多一些讓人心頭有暖洋洋的感覺,而不是只有一種冷然的表情。

「吃飽撐著沒事做去多賣幾束花,我非常滿意目前規律的生活。」蔚海澄不認為有必須改進的需要。

「滿意不見得一定要一成不變,偶爾多點變化也算是種情趣,不要讓外面的警嗅出妳的氣味。」她用詞謹慎的留意外頭的動靜。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必要為了應付某些無聊人士而引來禍端。

低調行事方為聰明人所為。

「妳是指那個姓火的警察?」他的確是有點黏人,像黏在衣服上的口香糖不容易甩開。

神色略微波動,不像以往不耐的蔚海澄對火這個姓有種說不出的異樣情愫,總覺得它和她遺失的記憶有著極大的關聯,隱隱約約浮現她一直不願去回想的過往。

既然小女孩有長大的一天,那麼影響她以橙火為代號的男孩也該長成偉岸男子,與那黏人的警察年齡相近。

沒有過去的她就像一張寫滿荒唐語的信紙,墨字連篇卻連一個字也看不懂,拿在手上反復思量仍是無解,明明近在眼前卻遙如千里,答案僅在片段的夢境里,永遠是個謎。

「他不好惹,是警界中難得一見的狠角色,還沒傳出有他破不了的案子。」是他們第一個必須防備的警察。

「妳確定不是夸大其實?」以他的臨場表現看來實在不怎麼樣,差強人意。

拉了張椅子落坐她身旁,表情嚴肅的五十嵐秋子口氣凝重。「相信我,我的資料來源不致有誤,他和我們一樣過著兩面人的生活。」

也許她在體力方面無法和他們相提並論,身手差得毫無自保能力,可是在搜集信息上一回的績效卻鮮人能比,計算機里的紀錄井條有序,每喊出一份檔案就叫人心驚。

通常她是不會浪費時間去調查一個警察的好壞,手邊的事已經讓她忙得不可開交,更遑論是茫茫眾生中一粒微不足道的小沙粒。

要不是這件事和澄扯上關系,她大概也不會注意到這個人的存在。

「妳認定我應付不了他?」蔚海澄對自己的能力有相當的自信,尚未遭遇真正的對手。

如果她沒有一定的實力,此時的她已是一堆白骨。

她的視線往外一飄,深沉算計的表情轉為溫柔。「妳自己去問他吧!別把戰場挑進我的花坊就是。」

她對澄有十足的信心。

「他真的很有耐心,台灣的警察都這麼悠閑嗎?」出現得太頻繁也挺惱人的,整天無所事事惹人嫌。

「那可不,誰叫妳天生長了副魅惑眾生的臉蛋,是男人有哪個不痴迷。」稱為禍害一點也不為過。

可惜少了讓男人沖動的笑容。

「你找我?」

一道清冷的女音驀然在耳邊響起,冷澈寒霜的讓人不由自主的搓揉手臂,期望能找回一絲流失的溫度。

可是絕冷的冰雪卻影響不了神情泰然的火性男子,吊兒郎當的笑容顯得神清氣爽,絲毫看不出每逢刁難的挫折戚,越戰越勇的當是來喝杯咖啡,沒有一點不受歡迎的自覺。

原本他只是來踫踫運氣,看能不能一雪前恥的不再落空,以他在警界的聲譽還沒逮不到人的紀錄,當然不能栽在一名美如雪後的女子手中。

她的美是他生平僅見的絕色,神采翩翩動人魂魄,回眸轉身都透著一股靈秀之氣,恍若臨水仙子翩然而至,一股優雅的美感由內而外的散發。

她是個道道地地的美女沒錯,而且美得非常有個人味道,魅力十足的帶著純東方人的神秘氣質。

以他的見識不乏形形色色的各式美女,有嬌媚的、妖嬈的,更有艷光四射的,照理來說他應該不為所動,老神在在的無視美色誘惑,當她是一般普通案件處理。

可是他還是失控了。

而迷惑他的並非她美麗的外表,是她從容不迫的氣勢,以及那份對生死的淡泊,好象生命對于她來說不過是一場游戲,不具任何珍惜的可能性,隨時可以交給上帝。

身為警察的觀察力告訴他事有蹊蹺,再有能力的女子在面對生死關頭不可能處變不驚,面無懼色的反過來令人畏懼,實在非常人所能的表現,除非她本身見慣了死亡。

「小姐的行蹤成謎難以捉模,讓我們這些干警察的好不忙碌,警民合作是每一位好市民應盡的責任,妳不會讓我難做人吧?!」他露出童叟無欺的大笑容想表現親和力。

可惜他撞山了,一座來自北極的大冰山。

「我有權利不接受近乎騷擾的行為,尤其是來自濫用公權力的警察。」不自覺的,蔚海澄流露出厭惡的神情。

正中心窩,好鋒利的箭呀!他的眼底有著對她快速反應的贊賞。「我是在保護經歷銀行搶案的受難民眾,怕妳晚上會驚嚇過度而作惡夢。」

他說得冠冕堂皇,好象真有其事似的,戲謔的眼中滿是不正經的取笑,彷佛忘了她優美如舞姿的身手,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扭斷一個大男人的手。

「我倒覺得你是我的惡夢,如影隨形的監控我的作息。」而她非常不喜歡失去掌控權。

火東雲呵呵的發出輕笑聲,意外發現她比想象中有趣。

「最近治安不是很好,重大命案頻傳,我希望妳小心門戶記得關窗,別讓宵小之輩有機可趁。」他像是不經意的提起,表達對美女的關心。

但其實是他話中有話似在試探,看她是否一如外表的平靜。

基于上級的壓力和同事的懇求,百般不願的他還是接下陳議員的命案,成立項目小組限期破案,命案現場什麼都沒留下,不留痕跡未驚動警報系統可見是高手所為,手法干脆又明快,俐落的一槍斃命正中眉心,沒讓死者有太多驚惶失措的時間,死得非常迅速,大概不到三秒鐘就斷氣。

敝異的,他居然聯想到身手好似蓮花盛開的她,舉手投足間帶著謎樣的色彩,果決的狠勁不讓人有逃避的一刻。

也許是他多心了,但他始終放不下心頭那抹猶疑,總覺得從她身上可以得到些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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