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穿了她是那種屬於及時行樂的人,今天有飯今天吃,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累積再多的財富還不是要花掉,堆在身邊不會更快樂。
心空才會無負累,不欠人便是富翁。
人人都是歡喜佛。
「你是網路駭客!?」
「噓!小聲點,你想讓你老婆去中情局坐坐呀!」藍喜兒趕緊捂住他的嘴巴,看看四周有無可疑人物。
小心為上,恐怖份子隨時出沒。
「你竊取中情局的機密?」是他血壓高听錯了吧!他老婆不可能是個賊。
「哪有,我不過看了幾眼而已,又不是國安會……」她極力撇清,沒想到一個順口又多掀了一張底牌。
「國安會……」不能以震驚來形容,卡維爾有種世界被顛覆的感覺。
他甚至沒勇氣問她是哪一個國家的國安會,生怕她一開口是一連串的名單。
藍喜兒苦惱地要他降低音量,未經允許私逛別人的網站挺惹人嫌的。「不要大驚小敝啦!我不拿人家也會拿,那麼多資源不用很可惜。」
擺久了反而是一種浪費。
「這不是人家拿不拿的關系,你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嚴重一點會關上十年、二十年,說不定一輩子都別想出來。」他的表情不免嚴肅了些。
愛說教的卡維爾。「人家不像你那麼會賺錢。」
「你說什麼?」犯了錯不知改還敢咕咕噥噥。
誰來告訴他,他愛上什麼樣的女人?
「我是說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從此洗心革面當你的閑妻,絕不再利用電腦追蹤你的婚外情……」哎喲!又敲她腦袋。
遲早被他敲成白痴。
好笑又好氣的卡維爾實在拿她沒轍。「不會有婚外情,光你一個我就快吃不消了。」
「人家很好養的,吃得又不多。」誰曉得他的承諾會不會打折,未來的事沒人料得準。
她只在乎眼前。
「不過,如果我的老公肯多關心我一下,我就不會懷疑他和哪個野女人去廝混。」
「我很忙。」他翻著桌上堆得像山的檔案夾,表示想陪她也沒辦法,
「好吧!那我不打擾你了,反正我還有麥格那個備胎好使喚,他非常樂意代兄伴嫂……」呵呵呵!山不轉路轉,總會到山頭。
她是很好商量的,絕不為難忙碌的工蜂。
「不許你和他出去。」她竟敢和別的男人同進同出,
她皮皮的眨眨眼。「有什麼關系,反正他和你長得一模一樣,人家會以為我和老公很恩愛。」
「喜兒,離麥格遠一點。」他居心不良。
「我很想呀!可是我老公沒空,只好讓他陪我種種花,假裝他是我老公。」她也是很勉強的,麥格那家伙笨手笨腳的,連挖土都不懂。
笨死了。
眼一沉,卡維爾語氣低得嚇人。「他又假扮我了是不是?」
「嗯。」他的手好大哦!幾乎是她的兩倍。
「他做了什麼?」
「種花咯!還能干麼,難道你認為我會認錯老公呀!」太瞧不起她了。
「沒有嗎?」他們是那麼神似,有時他會以為麥格是鏡中的他。
藍喜兒笑著把丈夫的手偎在腮邊。「連自己所愛的人都認不出的話,那我不配獲得幸福。」
「老婆,我……」也愛你。一句愛語梗在喉間,他滿眼深情的凝視她。」老公,可以陪我去釣魚了吧?」感性時間過了,現在是玩樂時間。
「釣魚!?」他有些跟不上她變換的情緒。
時風時雨,變化萬千。
「你不會不愛我吧?」她一臉希冀地張大明亮有神的靈眸。
微嘆了口氣,他輕擁著妻子肩膀。「要釣魚是吧,那我們先做一件事。」
「啊!不好吧!大白天會被人撞見。」她的「好」婆婆可是會點召晚輩。
「別想歪了,老婆,雖然我也很想拉你回房。」他狡猾的朝她一笑,然後……
上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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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多悲慘的叫聲呀!隱約听見書房傳出幾句「謀殺」、「冷血」、「殘酷」之類的女性泣音,控訴某人的不仁不義,殘殺妻室。
想當然耳,蒲葉割傷的手指不只上了優碘還纏上十層紗布,小小的指頭一下子腫大了十倍,視覺效果十分驚人。
從園丁的問候到佣人的目瞪口呆,藍喜兒含著眼淚強顏歡笑,五指並不攏地張得很難看,一張臉像是被苦瓜砸到,五官全擠成一堆。
但她的老公顯然心情很愉快,破天荒地哼起曲子來,狀似悠閑地走在前頭,橫向肩頭的釣竿還嶄新發亮。
「走快點,慢吞吞還想釣魚,等你以老太婆的速度走到湖邊,魚兒們可能都睡著了。」
恨他,恨他,可恨的男人,嘲笑她腳短。「誰叫我嫁了個不體貼的老公,我、認、了!」
眼底笑意橫生的卡維爾轉回身,等著妻子走近。「來吧!我背你。」
「真的?」她一下子就忘了恨他的事,喜孜孜的攀上他的背。
「總不能讓老婆埋怨吧!雖然她重得像頭豬。」他打趣的說,沒忘記老婆當「豬」的哲理。
避吃管睡不管事,頭朝下、肚朝天,永遠不翻身。
藍喜兒嗔笑地輕捶他的背,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我是豬你也好不到哪去,我們是一對豬公豬婆。」
「豬公!?」他非常不滿意地發出咆哮聲。
「當豬有什麼不好,瞧你們兄弟倆多古怪,一個累得要死,一個閑得要命,要換了我什麼都不做,看誰先餓死。」看到不平她總會想去踩一下。
妻子的憤言讓他靜思反省,他的確太縱容麥格了。
兩人從小到大一直在競爭,爭父母的注意,爭分數的高低,爭受女人歡迎的程度,爭床上女人的數目,幾乎無所不爭。
直到他明了爭斗是無意義的,父母的血是冷的,根本不會因誰優誰劣而多些關心。
長子的責任和榮譽逼使他成長,漠視與自己有關的親人一切作為,他們是他們,他是他,他不主動去接近他們,正如他們一樣不喜歡受到他的打擾。
一個家分割成四份,母親守著雷瑪娜莊院,父親和他的情婦們遠居法國,流連在不同女人床上的麥格不需要家,而他為了事業飛行在國與國之間,早已沒有家的概念。
他無視麥格假扮他的惡行,任由他一次又一次的玩弄愛情,即使就當著他的面調戲,甚至是勾引他以往的女伴,他亦不在意,因此養大了他的驕矜自大。
他無心爭,他偏要搶,到頭來兩人都不快樂,永遠處在敵對的位置上,不知何時才能終止。
「哇!湖吶,好大好漂亮喲!不比蒙多羅海灣差。」各有一番美麗。
顯然地,她早把在蒙多羅海灣坑洞里險些遇害的事忘個精光,由衷地贊美神奇的大自然,不顧危險的從丈夫背上一躍而下。
但記憶猶新的卡維爾可沒有她的健忘,一把拎住她後領不許她下水。
「呀!你想勒死我唄!」還好他扶著她的腰,不然她就得親吻大地。
以她的後腦勺。
「釣魚和戲水只能擇其一,我不想白背釣竿。」他的語意很明白,她根本沒有選擇。
望湖興嘆的藍喜兒還是滿臉失意,雖然她沒法下水游泳,可是稍後丈夫的笨拙逗得她哈哈大笑,幾乎不能自己的抱著肚子在草地上打滾。
湖水很清澈,湖光映著雲色一朵朵,里頭魚兒的顏色鮮明,但是……
他卻一尾也釣不上。
因為出身貴族的卡維爾根本沒釣過魚,釣竿是新的,釣線是新的,釣鉤也是新的,他這新手連釣鉤要上餌都不清楚。
但釣了老半天後仍漁獲滿滿,不過是老婆的功勞,他只是一旁乾瞪眼,不相信自己的運氣有這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