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的邂逅 第8頁

「打……打針?!」他頓時身一僵,不肯再往前走。

拖不動一棵神木的門開心不悅地掐他內腕,「你還是不是男人,別想有臨陣月兌逃的念頭。」

看醫生嘛!有什麼好為難的,她天天瞧,日日看,也沒瞧出個三頭六臂。

他的確想逃,可是……

他再一次看向黑與白十分鮮明對比的縴指與巨掌。「我絕對是男人,所以我應該先送妳回病房休息,妳的健康比較重要。」

「病房?!」又一次听見怪異的說詞,她微挑起眉的橫睇他,「你認為我有病?」

「不是認為……」他話到一半。

「喔!」還好。

他接道︰「是妳真的病得不輕,住了兩年多的醫院還未痊愈,實在不該太過勞累,好好休養才是妳目前該做的事……」

「咳!等等,你說我生了什麼病?」她打斷他的話,眉宇間染上輕快的笑意。

「心髒病,妳剛不是這麼說?」她不會病糊涂了,病情加劇吧!

顯得憂心的任意愛改將她拉往心髒科門診,怕她的病發作。

「我……哈哈……你……哈哈……你是怎麼听話的……心髒病,虧你想得出來……」她忍不住捧月復大笑。

听到此,她大概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兩人雞同鴨講了老半天原來全搞錯了,她看起來像是病西施,弱不禁風的模樣,但是從小到大生病的次數屈指可數,她是所有醫生眼中的健康寶寶。

「哎!妳別笑得太激動,小心妳的心髒病……」他說了什麼好笑的話嗎?瞧她大笑的模樣真為她擔心。

「我沒有心髒病,我是……」

「門醫生,妳回來了呀!氨院長一直在找妳,手術室有一床刀等妳開。」

心髒科跟診護士陳雅雯一見到她的醫生歸來,連忙趨前遞給她一份病歷表,將護理長交代的事情一字不漏地報告,態度專業又帶著一絲焦急。

她真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氣,省得挨上頭的罵,跟診醫生手機關機讓人找不到,她這位資深護士也不好受,首當其沖的責備一定是她承受。

「門醫生?!」啊!他怎麼忘了,真是關心則亂。

一道低訝的男音忽地插入,下意識抬頭一望的陳雅雯當場嚇得臉發白、背往牆一貼地掉了手中的原子筆。

這、這是哪來的黑道大哥?有沒有帶槍,要不要報警,她是先走一步逃難去,還是留下來和門醫生共患難?命只有一條,不好輕言犧牲。

「這是我要告訴你的事,我曾是住院醫生,目前也常因工作需要留宿醫院,專攻科別是心髒外科,我是心髒科醫生。」外表是會騙人的。

「可是妳說看病……」任意愛還是一臉擔心地看著她。

「醫生不看病要看什麼?你當我們寫寫病歷表就能向健保局A錢嗎?」她也想過得輕松點呀!但是生病的人老喜歡找她。

「我……」他張口欲言,卻不知說什麼,不過原本打結的神經總算解開了些。

醫生!

多出人意料的事實,她的外表怎麼看都像受盡呵養的溫室花朵,他還是很難想象她執起刀與血腥有關沾上邊?

嬌弱的她明明有一只藝術家的手,就算不走音樂之路也該是家人捧在手掌心上的珍寶,憐寵她尚且不及,但哪知她還是拿起危險刀具揮舞。

「人,不能單憑長相下定論,你學到教訓了吧!」長得不像醫生不是她的錯,她大姊更無辜,長了一張情婦臉,老被錯當成第三者、狐狸精。

他雖然回過了神,仍傻愣愣地點頭又搖頭,深受心目中女神的魅力干擾。

「不過呢!有些事是不能逃避的。」門開心詭異地揚起一笑,「Miss陳,幫他掛個內科門診。』

「內科門診?!」他要搶劫內科醫生嗎?

「我不要看醫生。」一听到掛號,鐵漢檢察官的表情是驚恐萬分。

「不看不行,你要是沒有乖乖打針吃藥,我會以醫生的身份強迫你住院。」就用心髒有破洞為理由吧!

「嚇!妳……妳不可以……」捏造病因是有罪的,他身為地方檢察官要……要秉公處理。

一瞧見她粉女敕女敕的小嘴一噘,他什麼氣勢也沒有了消如泄氣的皮球,將從未用過的健保卡放在她翻起的手心上。

「任意愛……你的名字很有意境,我叫門開心。」名叫開心,所以她專開別人的心。

「我知道。」他認識她很久很久了。

「你知道?」眉揚高一指,話語輕柔。

察覺說溜了嘴,連忙補救的任意愛困窘地說道︰「我是說『現在』知道了。」

「哼!賣弄文字。」她也認識他,在很久很久以前。「Miss陳,妳拿滅火器做什麼?」

一回身,她差點大笑出聲,她那人高馬大的跟診護士正全副武裝、全神戒備地手持滅火器材,只為她身後那令人神經緊張的大男人。

「……一號刀……止血鉗……導流管……吸虹管……紗布……縫合……好,替我擦汗……手術完成……」

手術室的燈滅了,等候在門外的家屬一擁而上,焦急萬分地詢問每一位走出手術室的醫護人員,卻沒人在意夾雜在其中的清靈女子。

因為她的長相太過甜美秀麗,又不喜歡穿上白袍突顯醫生的身份,臨時送來的病人情況太過緊急,因此她是由醫生專用電梯進入手術室,並未與家屬打過照面。

冗長的手術過程更無人進出,在這段救援時間里是不會有人特意向家屬介紹她是誰,在一般人的觀念下,走在她身後右方的跟刀醫生助理反而成為眾人詢問的對象,而她也樂于把解釋病情的殊榮拱手讓出。

畢竟繁復的開心手術是極其累人的,車禍送來的年輕男孩不過二十歲左右,還是知名大學的學生會長,尖銳的鐵管穿胸而過差點刺破心髒,她必須格外謹慎地處理,以免留下不必要的後遺癥。

這一縫縫補補就用去七個小時,對于一個二十五歲的女人來說是很耗費體力的,她和胸腔科醫生合力完成這門手術,但大部份動刀的人是她。

「門醫生,病患家屬要問病人後續的治療問題,妳可以停留幾分鐘嗎?」

又來了,不能讓我清靜一下嗎?

抹去一臉的疲累和不耐煩,橫睇跟刀的醫生端木康一眼,門開心擺出專業的神色,埋怨他不幫著分擔肩上的重擔,盡傍她找麻煩。

回以一笑的端木康僅是肩一聳,朝她眨眨眼表示已經盡力了,她才是下刀的主治醫生,他責無旁貸地搭起橋梁讓她和家屬進行良性溝通。

可惡,這家伙,她一定要找時間整死他,省得他猖狂地爬到她頭上。

「她是門醫生?」

這就是她不願面對病患家屬的原因,他們不敢相信的驚訝神情叫人很難開心,她是醫生有什麼好奇怪的,誰規定醫生一定要很老氣,戴著金框眼鏡顯得非常有權威的樣子。

她冷視著低她兩層卻和她同年的「學弟」,他那張看起來三十歲的老臉剛好符合病患家屬的需求,是標準的醫生形象。

「她是門醫生,令公子的手術就是她負責的,相當成功。」怕她又趁機開溜的端木康干脆將她推上前,讓她負起醫生的責任。

「她真的是門醫生喔!看起來好年輕,像是很有氣質的鋼琴師。」受過教育的老阿嬤挪挪老花眼鏡,一副打量的模樣。

「她學過小提琴,而且拉得不錯,有職業水準。」他又雞婆地推崇起學姊的優點。

「哦!真的呀!那結婚了沒?有沒有男朋友?我孫子年紀是小了點,但從小就很優秀,妳不要考慮考慮?」她得先替孫子打點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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