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5的邂逅 第9頁

「未婚,沒有男朋友,不排斥姊弟戀,我們門醫生是資優生,醫學院連跳兩級,以第一名畢業……」噢!粗暴,他的……不,是形狀優美的臀部肯定瘀青了。

老用這一招--偷捏,真是下流,虧她還是唯美系的夢幻教主。

「端木醫生,你不打算讓我為家屬解釋傷患的狀況嗎?」再多嘴就把你分配邊關,讓你去最冷門的精神科待上一陣子。

一接觸到溫柔眼波下的戾色,他識時務地退開,「火爆小綿羊」的綽號可不是浪得虛名,他可沒多生一顆膽來承受她的怒火。

「是啦!媽,先問問小翔的傷勢如何,別捉著人家醫生的手不放。」看來頗有教養的端莊婦人柔聲地說道,不卑不亢的態度顯示出一定的社會地位。

老人家不太甘願地松開手,讓出身世家的媳婦代為開口。

「醫生,小犬的情況還好嗎?妳不用顧及一個母親的心情,請妳告訴我最壞的打算。」好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不用顧及一個母親的心情?她分明是采取柔性威脅嘛!門開心不快地在心中輕哼一聲。

「藍夫人,妳大可安心地回去休息,傷者的傷勢只是看起來比較嚴重,並未傷及內髒,取出鐵管緊急輸血已恢復正常血壓,觀察七十二小時沒有發燒,沒有並發癥,傷口愈合良好即可轉普通病房。」

「真的嗎?他流很多血,整個臉蒼白又冰冷,呼吸一度停止……」一說到當時的情景,她忍不住發寒地哽咽了。

「他沒事,相信我,我治療過比令公子更嚴重的病人,他們現在都蹺著二郎腿享受生命。」有的更夸張,在走過生死大關後決定包二女乃,三女乃,把金錢和時間花費在當中。

不知該說他想開了還是過于悲觀,利用撿回來的一條命,做他認為最有意義的事,不用汲汲于工作的成就上。

「可是……」做為母親的,沒看見健健康康的孩子始終無法安心。

「妳要對醫生有信心,常年運動的孩子復元力一向驚人,等過兩天他轉出加護病房,妳會發現他好動得令妳頭痛。」年輕就是本錢,身體修復能力不用擔心。

一听醫生的解說,吊著十五個桶子的藍夫人勉強露出一絲微笑。「一切就多拜托醫生照顧了,我們只有這麼一個孩子。」

「妳客氣了,這是我們份內之事,理應盡心盡力。」誰沒有孩子,難道她會故意醫死別人的小孩嗎?

已經很累的門開心實在笑不出來,虛應幾句好應付心急的家屬。

「謝謝醫生您的聖手仁心,這點小心意不成敬意,請妳收下。」憂心的母親取出一只紅色紙袋,十分誠心地送到門開心面前。

收受紅包的陋習似乎成了一種趨勢,打通關、包工程、賄賂官員都會用上這招,好像沒有錢就萬萬不能,什麼事也做不成。

尤其是醫院收取紅包的惡習更是成了一種默契,在一床難求的情況下,不少走後門的達官貴人會以金錢換取包良好的醫療品質,一窩蜂地迷信名醫才能夠妙手回春,想盡辦法要排上名單。

最後演變成一般人家上醫院也得塞點好處給醫生,有錢沒錢還是會湊出個數見人,不然他們擔心醫生不會盡全力醫治。

這簡直是醫界之恥,收紅包風氣已經帶壞整個醫療體系,醫生沒有醫德淪為醫匠,病人及其家屬叫苦連天,住院已是一大筆開銷,還得養肥不肖醫者的口袋。

「藍夫人,請不要侮辱我的品格,救助傷患是我的本份,絕不是病人家屬的慷慨贈予。」她不缺錢。

說了一句抱歉後,門開心頭也不回地接過病歷表便大步離開,把用錢評估醫生醫德的貴夫人留在身後,不接受無心的羞辱。

雖然她知道這是各大醫院流傳下來的惡性循環,稍有能力的家屬想給親人更好的特別照顧,可是她覺得非常憤怒,認為神聖的職業被商業化。

一顆老鼠屎壞了整鍋粥,何況不少人甘願成為那顆屎,醫界的弊端層出不窮,力挽狂瀾的改革制度緩不濟急,這才叫她生氣。

「咳咳!門醫生,那櫃子是鐵制的,一踢下去瘸的是妳的腳。」不要怪他沒提醒她。

「幸災樂禍呀!你這個黑血的大元朝遺民。」居然陷害她。

他一定早就知道那個女人會塞紅包給她,因此故意挑她快累翻的時候替她安排一份「消遣」,讓一向老叫他收尾的她也嘗嘗當神的滋味。

噗地一笑的「前朝遺民」大聲喊冤,「冤枉呀!學姊,我是熱心地宣揚妳熱忱的醫德,以免別人不曉得妳的身份是醫生。

「還有,我的血保證是紅的,我的元人祖先不是外星人。」

他和章魚沒有親戚關系。

她冷笑地玩起拆信刀。「讓我割一刀看看,我才能明白這個笑話好不好笑。」

以為她听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嗎?當了兩年同學、三年學姊,她還會不清楚他腦子在轉什麼。

「呃,別太沖動,我絕對沒有取笑妳的意味,醫院內的刀器未經消毒都可能有傳染源,妳不會想換個跟刀醫生吧?比如那個徐醫生。」

那才是一大災難,徐品慧是出了名的花痴,而且正作著院長夫人的夢,誰敢擋她的路都會過得非常痛苦。

「嗯哼!你倒是懂得威脅我。」她的確不想自找麻煩。泌尿科的實習醫生狂追副院長是眾所皆知的事。

而她,一個不像醫生的醫生卻是副院長追求的對象,現任院長內定的媳婦人選,不遭妒也難。

「我哪敢威脅美麗如玫瑰的學姊妳,只是好奇幾時和黑道大哥攀上交情?」端木康奸詐地揚起一抹賊笑。

醫院里藏不住秘密,一會兒工夫事情就被傳得沸沸揚揚,一到十樓討論得熱熱鬧鬧,連她的病人都由護士口中得知此事。

脾氣不好的門開心怒拍桌子。「該死的陳雅雯,嘴巴過大就該縫起來。」

「哎呀!別惱羞成怒,說說妳的雨中艷遇,同學兼學弟的我也想去學學小提琴……」呼!閃。

頭一低,厚重的醫學原文書從發際掠過,練出閃躲神功的端木康驚呼地拍拍胸口,慶幸又躲過一劫。

「什麼雨中艷遇,再唆就把你送給康生醫院的院長當禮物,他對你的非常感興趣。」他有這方面的癖好,是出櫃的一號同志。

不會吧!這麼殘忍。他不安地打個哆嗦。「門同學,開心學姊,妳真的不透露一二嗎?」

好奇心不被滿足是會積郁成傷的,輾轉不成眠多出一雙熊貓眼。

「這麼閑就把櫃子里的資料整理整理,按照年月日一一排檔入冊,明天一早我要驗收。」對付長舌的男人不用跟他客氣。

「什麼,妳要我一個人整理……」天呀!這是什麼世界,龍困淺灘遭蝦戲。

無視端木康一臉世界末日來臨的慘狀,神情得意的門開心抱起她的小提琴,輕松愉快地打開辦公室的門,讓同樣連續七個小時待在手術室的學弟去自食惡果。

早說過別在她面前點火,他偏是不听,莫怪她使出高壓手段電他,適當的刺激能靈活腦部細胞,不致再做出蠢事。

經過一場耗時的手術後,走出醫院門口的門開心只瞧見一片無星的夜空,雨停了的空氣變得潮濕,帶來淡淡的草氣。

驀地,梁柱旁的地面多了一道長影。

「咦,你還在?」

搔著頭的大男人尷尬一笑地打了個噴嚏。「妳叫我等妳開完刀,所以我就一直沒離開。」

「你……你等到現在?!」她的語氣不無驚訝,不敢相信有人傻得將她的玩笑話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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