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寶貝得不讓人家踫的小白熊。」連她也不例外。
非常匪夷所思,而且真的很「幼稚」。
「我想我知道是什麼原因。」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肯定和小提琴美女有關。
真如他所臆測的那般,他只能心動而不能行動了,畢竟人家的用心是他所不及的,真要出手恐會招來怨咒,好事未成先辦喪事。
「你知道?」她的表情是懷疑的,不太信賴他的人格。
見她蔑視的神情,東方白大笑著眨眨眼。「對不起,我不會告訴妳。」
求我呀!蕭同學,也許我會一時嘴巴不牢說溜嘴。他的表情很是神氣,一臉張狂。
「不說就算了,我不強求。」他的個性她還不知道嗎?就是天生犯賤。
「沒有一點好奇心?」他問。
蕭紅雪拂拂警服上的灰塵,淡淡掃了他一眼,「我不屬狗,不扒糞。」
哇!斑招,一句話損人于無形。「嘿嘿嘿!蕭警官,妳不想知道任檢察官現在在哪里嗎?」
她一挑眉,表示隨他愛說不說,大都市里的警察成千上萬,還怕找不到一個目標顯著的大男人?!
「唉!我是很想同情妳用情多年卻無人聞問,可妳放在心底不說又有誰知情,就算我想幫忙也力不從心,感情的事呀……」東方白欲言又止地故意釣胃口,留個話尾讓人氣惱。
「東方小白,你到底想說什麼?干脆一點像個男人,別娘里娘氣地讓人懷疑你的性別。」誰要他多余的關心,根本是貓哭耗子,假得很。
「拜托,別叫我那麼難听的名字,小白小白,又不是叫狗,我這女性殺手還不算男人,世上還有男人嗎?」她太不懂得欣賞男人了。
不過也不能怪她,以她「獨特」的眼光也只能挑上任意愛那種粗俗的貨色,真正的優質男人擺在面前,她大概只有流口水的份,不敢高攀。
十幾年的交情不是棉花搭的,東方白對這位「高人」同學可說是沒什麼男女之別,勾肩搭背是常有的事,因此說出口的話較沒禁忌,完全把她當成女的「好兄弟」。
唯一叫他氣餒的是身高不如人,每當三人出游時,他總是最矮的那一個,即使他所受的注目最多,但男人一踫到自尊問題多少會有點不平衡,讓他想把高個子拉低,好讓他也有高高在上的機會。
「小白,你還要繼續吠嗎?你知道你浪費的時間可以讓我召集多少警力找人。」意思是不用經過他也能找到人,警察的力量還是可以期待,不致令人失望。
失笑的東方白為她態度上的不妥協而搖頭。「如果我說妳心上掛著的那個人剛和一位美女出去,妳會不會覺得難過得要命?」
「美女?」怔了一秒,隨即沉下臉的蕭紅雪將他的領子一拎。「如果是假設名詞,最好別拿來開玩笑。」
「好吧!『如果』妳這麼希望,我絕對不會告訴妳任小愛有個星期三下午的約會,他去听小提琴演奏。」
「高尚的休閑和……
不良的動機。
「听小提琴演奏……」
任意愛?!
任何人只要听見任意愛發出一個類似音階的聲音,當下腦海中便會浮出四個字--音樂白痴,然後掩住雙耳求他不要造孽,新生的嬰兒還希望能長大成人。
其實也不能指望他成為美聲家,雖然他低醇厚實的嗓音非常有魅力,但是一接觸他那兩道濃得像潑墨的粗眉,就注定他與音樂無緣。
總不能一上台就嚇哭小孩吧!那是很缺德的事。
不過在海廚房餐坊里,還有一個更令人受不了的聒噪聲,那就是一只傲慢到有點勢利眼的鸚鵡,老用不馴的鳥眼眄人。
「將軍,不許覬覦客人的餐點,回你的橫木站好。」良好的家教才能顯示出牠的鳥格。
「香烤雞腿,餓。」爪子抓了兩下,似在抗議主人的凌虐。
「不,你不餓,那是人的食物不是你的飼料。」鳥吃烤雞腿是不是過份了點,同類相殘。
「餓!餓!餓!將軍要吃。」不給吃就搗蛋,妳看著辦。
想吃的鳳頭鸚鵡脾氣特大,以兩顆圓睜的鳥眼威脅老板娘。
抹了抹手,湛薇薇笑著捏了捏牠的尖喙。「小心吃死你,你看過不會飛的鸚鵡嗎?」
因為過胖飛不動。
「侮辱、侮辱,我會飛、我會飛,我是將軍。」她不可以瞧不起牠。
傲氣比天高的將軍一說完,雙翅一展便繞室飛行,得意非凡地拉喉尖叫,嘎呀嘎呀地十分刺耳,炫耀牠會飛的成就。
「是,你是將軍,不過你最好馬上給我下來,要是客人吃到你掉落的羽毛,將軍就會降為小卒。」小兵、小兵,這稱謂也不錯。
飛得不過癮的七彩鸚鵡像听得懂人話,拍拍翅膀俯沖而下,停在一客香溢四方的「哈姆士」旁,並未如老板娘的願回到牠應站的位置,
「哈姆士」是一道希臘中東式的豆泥,非常爽口而且入口即化,佐以披塔餅,口感更是令人難忘,是年輕女孩最常點的餐點。
「你喔你!倒是懂得挑好料理。」主廚特別推薦的新菜色,反應普遍不錯。
「吃餅……脆脆脆……好吃好吃……小姐水喔!嫁好尪……」牠模仿電視上的鄉土劇,說出贊美的話語。
看到自己的寵物向人乞食,還沾沾自喜地學人奉承,笑得無奈的湛薇薇拍了牠鳥頭一下,要牠好好反省自己貪吃的蠢樣。
「真是抱歉了,打擾你們用餐。」
兩個都會女子打扮的客人笑說沒關系,把沙拉中的水果挑出來,放在小碟子上喂鳥。
每到假日和星期三下午,海廚房餐坊的生意就會特別的興隆,雖然這里的餐飲比不上五星級飯店,可是清幽的環境卻叫人流連忘返,山連天,天連雲的帶來好氣象。
所以說,想偷懶的工讀生就沒機會了,一忙起來就像團團轉的陀螺,恨不得多生三雙手來端盤收盤子。
逗鳥是顏艾兒的消遺,她一有空就跑來模將軍兩下,即使牠跩得二五八萬不看她一眼,她還是會笑得很開心地再回到工作崗位。
「薇……薇薇姊,妳看到沒?那個黑大哥和美女姊姊在一起耶!她是不是被脅迫了?」好驚悚的畫面,叫人冷汗直捏。
「什麼黑大哥、美女姊姊?妳先喘口氣再說清楚,沒人跟妳搶著開口,」瞧她魯莽的,差點要倒栽蔥。
十九歲的孩子,多美好的年紀,那個年紀的自己在做什麼呢?羨慕她青春朝氣的湛薇薇覺得自己老了,她的心已如枯井般起不了波瀾。
「就是那位一臉凶樣的黑道大哥呀!我們簡稱黑大哥,免得他曉得我們背地里談論他,一個不高興掏出沖鋒槍掃射。」她很愛惜生命的。
「妳想太多了吧,他絕對不是黑道大哥,不然,妳美女姊姊不會演奏小提琴給他听。」她等到她要等的人,一場緣起的音樂會。
顏艾兒露出崇拜的眼神。「哇!薇薇姊,妳好神喔!妳怎麼知道我說的美女姊姊就是那個三點零五分的邂逅?!」
每到星期三下午三點零五分,美得像仙女的姊姊就會在紫荊樹下拉琴,人美琴音更美得讓人如痴如狂,如午後邂逅的陽光,美不勝收。
「因為他們正站在妳身後,等著點餐。」湛薇薇笑容滿面地朝她後頭一頷首。
「什、什麼?!在我後面……」顏艾兒一急,旋身過快還絆了腳。
「小心點,小妹妹,這麼莽撞撞著人就不好了。」
听到好听的低沉嗓音,跌勢忽被托住的顏艾兒以為她的春天來了,連忙擺出她認為最甜美的笑容,看向……看向……哇!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