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格的魔女 第5頁

包令人不齒的,是她愛上老頭的兒子並與他發生關系,只是到頭來,她發現居然不知道自己愛的是誰。

夜是最好的掩護色,讓人瞧不見她心底的掛念,活著的、死亡之神帶走的,她牽掛的何止是一個,心分割為二,再也不能愈合。

刺目的燈光由遠方打向前庭的噴水池,她知道他回來了,她沒有理由觀望卻也走不了,她只能俯視著他,看他一如往常冷漠的走過她不言不語。

歐陽佩珊這名字是他取的,代表她月兌離過去的清純進入混濁的塵世,是歐陽家豢養的一只金絲雀,只負責取悅老頭子的需要。

她是個連正室也談不上的小老婆,在古代稱之為妾,一只翅膀已折的金絲雀,老死也飛不出眼前的牢籠。

「嗯,那是什麼?」

夜色並不清明,在月光的映照下,那仿佛是一具人型玩偶,但她很肯定那不是假的,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垂下的黑發和黑夜一般的黑亮。

他居然帶了個女人回來,那她將被置於何地?

一無所有的空虛感瞬間涌上心頭,她害怕失去可望而不可得的星辰,難道她的一生中就不能擁有一絲絲屬於自己的甜蜜嗎?

就像磁石受到磁鐵的吸引,不由自主的,歐陽佩珊從房問走向樓梯口,親眼目睹後……

她的心受到震撼。

多美的女孩呀!純真的容顏揚溢天使般光彩,笑容甜美得像是不知憂愁的百合花,躺在她曾躺臥過的臂彎中作著幸福的夢。

她的幸福。

「你不該把人帶回來,老爺子不會留下她的。」一股濃濃的悲傷盈滿胸懷,他還是不看她。

她是個連嫉妒都被奪走的女人,一個雙腳上了鎖鏈的囚犯。

癌視著懷中的沉沉睡容,淡漠的歐陽閻天冷冷地道︰「父親還沒回來嗎?」

除了懷中的女人,誰也引不起他的興趣,就算她曾經是他的女人。

「他與夫人陪同首相到美國訪問,三、五天內不會回來。」她的語意含著邀請,正如他們以往相處的模式。

那一年她把他錯當成另一個人而獻身,幾度雲雨後才發現他不是她愛的那個人,可是卻也離不開他,深深的迷上他在床上的神勇。

她心里愛的是別人,但身體卻屬於兩個男人所有,在他們有需要的時候,她誰也拒絕不了。

她知道他不愛她。

或者說歐陽家的男人都不懂愛吧!他們只想在她年輕的身體內奔馳、尋歡,但從來沒想過她有心。

只要老頭子不在宅子里便是兩人偷歡的時刻,他們隱瞞得很好沒讓下人瞧見,夜里縱情夜里離去,她在他的房間很少待上三個鐘頭,完事後便如女奴一般被遣走。

到底愛不愛他呢?她自己也找下列答案。

因為她不懂嫉妒,只是悲傷的望著他臂彎中備受寵愛的女孩,希望能取代她的位置。

「嗯,我知道了,你命人去整理一間客房。」他忽略她的暗示,他有伴了。

「我?」她幾時在這個家中變得重要了,她的地位尷尬得連僕佣都瞧不起。

「難道要我自己去叫人?」他的口氣充滿輕蔑的霸氣,像在使喚無舉足輕重的下人。

苦笑著,她仍能不被他的無情擊倒。「是給這位小姐住的嗎?」

「不?」那是什麼意思?

他從身後拉出一個睡眼惺忪的小孩。「準備給他的睡房。」

什麼?!「那她呢?」

好可愛的孩子,一看就知是在開朗的,那揉眼的動作像是愛撒嬌的貓兒,毫不做作,不像她的敬天,老成得不似個孩子。

「她和我一起睡。」歐陽閻天說得理所當然,仿佛懷中的她本該是他的女人。

「她和你……」一起睡?歐陽佩珊怔愕得說不出話來,他眼底閃過的光芒是溫柔嗎?

心,抽了一下。

「不行、不行,你不能佔我媽便宜,我們全家都會恨你,」笨媽要跟她睡,才不和變態叔叔睡。

「你媽?」看起來像個女孩的她竟然有個這麼大的孩子,驚訝不已的歐陽佩珊不敢相信的瞅著美得令人屏息的上官青青。

「你們全家不關我的事,你給我乖乖上床去。」一雙眼都快睜不開了還敢和他爭辯。

「你……你怎麼可以說不關我的事,她是我媽耶!」皇甫酷氣呼呼地掄起拳頭想揍他。

而她也真的揍了,只是痛的是她自己的手。

「而你是我兒子。」所以必須听他的命令行事,這是歐陽家的規矩。

兒子?一雙困惑的眼眯起。

歐陽佩珊育有一子,她很清楚眼前的孩子是個小女孩,清秀的五官是有著男孩子的淘氣,但地確實是個女孩不可能搞錯,為何他會說是兒子……

等等!這是他的孩子?!

笨蛋,他比她笨媽還笨,「我才不是你的兒子,我爸爸叫歐陽逆天。」

歐陽……逆天……

這個塵埋多年的名字居然會再一次傳入她耳里,神情木然的歐陽佩珊已經不知道痛是什麼感覺了,死絕的心幾乎化成灰。

她的後悔沒人能聆听,她一直懷抱著罪惡感生存著,希望有一天能親口說出︰對不起。

當年的她太自私了,想擁有一個男人的愛,也想擁有另一個男人的身體,更放不開第三個男人所給予的奢靡享受,她天真的不曉得自己要的是什麼。

直到憾事發生後才幡然省悟,原來嫉妒的嘴臉是那麼丑陋,她再也不嫉護了。

然而這只剩下傷心和絕望。

「一個死了的人沒資格當你的父親,從現在起,再讓我听見一次死人的名字,你就準備到滿是蟑螂和老鼠的閣樓反省。」他曾待過一晚,以後再也不敢犯錯。

但他會害怕不表示她也恐懼,家中有三個魔女的皇甫酷根本不怕蟑螂老鼠,她比男孩子還大膽。

「哼!大人就只會威脅小孩子,死人也是有名字的,不能因為他的死亡而將記憶抹去,那對活著的人非常不公平。」好呀!她知道可以到哪里捉蟑螂和老鼠來進行她的惡作劇了。

嘻嘻!綁樓是吧!

歐陽閻天不相信一個七歲小孩說得出如此早熟的話。「是誰告訴你的?」

「媽咪呀!」她得意揚揚的訴說笨媽少數的優點。「她說我是這世上唯一沒資格忘掉自己父親的人,因為他生下了我,給了我生命和毫無殘缺的身體,我必須感激他將我帶來這個美麗的世界。」

她媽是糊涂了些,又容易迷路,不過大家都說她是少見的好女人,內外皆美的擁有一顆最純善的心,只看見世上的善而看不見人心的惡。

她是很愛她的,只是有時會受不了她濫用同情心,明明身上只剩一千元不到的晚餐費,居然還施舍給看來比她富有的乞丐,然後口中嚷嚷著︰他好可憐……

不知是誰比較可憐喔?是笑得嘴都闔不攏還抽洋煙的乞丐,還是她哭得花容失色的母親。

要不是萬人迷的二姨施展媚功將一半男人的魂給勾走,恐怕那個乞丐會因她笨媽一夕致富,不勞而獲的成為最幸福的乞討者。

「我要你忘記你就得給我徹底地將這名字從記憶中抹去,不許有任何意見。」他的話不容折扣。

他不準他們母子倆的心中還有另一個男人的影子存在,他們是屬於他的。

無形中,歐陽閻天已將兩人劃為私有品,不準他們有思想,有自我意識,只能服從他所下的命令,不得有相左的意見。

但他忽略了一點,不在豪門長大的人可是自由慣了的個體,而且具有魔女身份的她們,會任他擺布才有鬼。

天翻地覆可能是他沒預料到的結果。

「你又不是我父親,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我媽、我桃花姨、我靜姨都說做人要有原則,對的事一定要堅持到底,絕不可因外力阻止而半途而廢,那很沒有志氣。」她振振有詞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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