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了三個「我」,表示她們一家都贊同她的堅決,不受任何人影響。
「歐陽酷你敢反抗我的決定?!」要不是他手上抱著一位沉睡佳人,他肯定會當場賞一巴掌過去。
在他的認知中,不乖的男孩就該教給鐵的紀律,他將來要繼承歐陽家的家業不能馬虎,一定要嚴加管教,從現在開始。
只是數代以來未出女孩的歐陽家從未教他如何教導「女兒」,日後他的頭痛日子恐伯會超乎他能想像的長。
「我不叫歐陽酷,我叫皇甫酷。」笨死了,連她姓什麼都不知道。
「為什麼你不姓上宮而姓皇甫?」從母姓也應該是上官。
頓了一下的皇甫酷努力擠出上宮文靜交代的一長串解釋。「因為……呃,因為要紀念我媽的好朋友嘛!我出生的時候她出了不少力。」
用力把她生下來。
「不管上官還是皇甫,從現在起你只有一個名字,歐陽酷。」他態度強硬不容許挑釁。
哪有人這樣,欺負小孩子。「你先把我媽放下,她不和你睡。」
「你沒有發言的資格,這里我說了算?」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肯花時間應付一個煩人的小表。
依他以往的做法是不加以理會,面無表情的吩咐管家將人帶走,小孩子的存在只是一種生命的延續、與他毫無瓜葛。
可是今天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與這小表爭論不休,這到底是什麼心態呢?他從不認為自己適合當個父親。
「不公平,你太霸道了,我要和媽咪回台灣。」皇甫酷任性的耍起小孩子脾氣,正符合她的年紀。
一听她吵著要回台灣,歐陽閻天一股無明火莫名揚起。「將他關到閣樓,沒有我的允許不許開門。」
為之一楞的歐陽佩珊過了將近十秒才回神,恍然明白他的命令是對自己下的。
但是誰忍心將一名小女孩關進陰暗的小綁樓呢?即使她當年做過不少錯事,可她從無害人之意。
何況小女孩是她愛過的男子之女,她更加狠不下心去傷害,神似的眉眼間仿佛可見他生前的意氣風發,以及為愛情抗爭的堅決。
可惜他愛的依然不是她。
「連你也想反抗我嗎?」冷冷的聲音一起,歐陽佩珊懾縮了眼神,低垂下頭。
「還是個孩子而已,何必為難。」她的孩子大不了她多少,卻缺少她面對強權的勇氣。
看到那雙憤怒而堅定的眼,她豁然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她不該為了貪圖個人享受而利用孩子來當籌碼,令他活得不快樂,活像來人世間受罪。
希望這孩子的朝氣別被沉悶的歐陽家給磨掉,這個冰窖似的家太冷了,人心為之凍結。
「孩子才應該從小教起,否則永遠學不會服從。」如同他心底那個陰影。狂妄,乖桀,不可一世。
「但是……」她看起來很累。
「別再違逆我的意思,立刻帶走他。」嚴厲的冷芒一射,歐陽佩珊不得不屈服。
「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你最好別欺負我媽咪。」不然她捉老鼠咬他的腳。「還有,阿姨呀!你干麼要怕他,一個只會威脅人的人不會有出息的,我教你怎麼在他內褲上簽名,叫他一輩子抬不起頭……」
綁樓一定是往上走嘛!沒知識也要看電視,不怕生的皇甫酷反而牽著歐陽佩珊的手直直走,一見到樓梯便踩上,根本不像一個被罰的孩子。
她自認沒錯,錯的是那個老男人,是他太獨裁了,比二姨還不講理,完全無法溝通。
他是一個暴君。這是她下的結論。
明天——
明天她一定要打電話回台灣,叫三姨用魔法帶她們回家。
第三章
唔!好舒服的床,睡起來好像浮在雲層上,葛芮絲校長的魔法棒輕輕一點,她整個人飛得又高又遠,底下的屋子都變成小火柴盒了。
柔軟的床墊,帶著清新隻果味的涼被,真的不想起來了,她要繼續作夢,作一個香甜又美麗的夢。
夢中的她穿著一襲黑色的長袍飛行在半空中,隨手一點便變出糖果,只念咒語就能美夢成真,世界因她而平和,不再有戰爭和流離失所,人人臉上都掛著幸福笑容。
現實中的社會實在是一團亂,人與人之間勾心斗角不再交心,父母子女變得生疏缺乏溫情,道德淪喪得連魔女都看不下去,寧可避居第七空間玩玩烏鴉。
飛呀!飛高一點,她要摘下星星送給靜,免得她老說光害嚴重得害她瞧不見銀河。
再高一點,她要撈到月了,讓桃花的發上多個銀白色裝飾,她會更迷人地笑日常開,勾引更多客人來咖啡屋消費,酷未來的學費就不用愁。
嗯!再一步就捉到了。
別跑呀!我的星星月亮……
「啊!好硬的地板,怎麼沒鋪地毯……」咦!這里是哪里?
睡昏頭的清靈佳人一個翻身跌下床,前額叩了一下把她叩醒了,揉揉發疼的地方,忽然發現房間里的電視不見了,空間一下子變寬三倍有余。
像是失憶癥的病人什麼都忘光了,上官青青坐在地上抱著頭,努力地回想醒來以前的事。
驀然,她全想起來了。
那天有個莫名其妙的男人闖進咖啡屋,說了些她听不懂的奇怪話後,硬要帶走她的酷,還和靜她們起了沖突而被潑了一身白蘭地,然後滅祖跳到他身上,喝醉了。
接下來就不是很清楚,只瞧見南宮先生不知和靜她們說了什麼,兩個妹妹便神秘兮兮的直盯著她,時而點頭時而搖頭地直嘆氣。
最俊她和酷就被打包丟上飛機,一路非常無聊的來到倫敦。
她應該在機場買一份簡介好四處觀光,免得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又迷路了,這次可沒有人會來救她,尤其她听說英國人特別冷漠,肯定不會理她。
咦!怎麼有兩只腳在眼前?
星眸迷離,嬌顏剔透,沒什麼心機的上官青青憨然抬頭,陽光輕攏下的美麗瞳進一雙深如大海的瞳眸,一言不發的盯著她不放。
習慣受人注目的她不覺得自己漂亮,反而認為別人很奇怪,為什麼常會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直到撞到電線桿才猛然回神。
不像一般做作的女人矯揉扭,她很自然地將手送上前,希望對方能拉她一把。
可是久久不見動靜,他到底在看什麼,她臉上是沾了飯粒還是有口水,他眼神古怪的好像她是一道香草冰淇淋,不趕緊吃了會化掉。
「呃!歐陽先生,能麻煩你一下嗎?」手舉久了可是會酸的。
表情閃過一絲莫名情緒,歐陽閻天伸出手。
但不是拉而是握,身一低的與她平視。
「你一向都這麼隨便嗎?不管是誰都可以踫你。」他不知道自己在惱什麼,只因她的美令他心動。
他只是在找個規避她的理由不讓自己陷入,他很怕會越來越無法控制心的方向,不自覺的住她偏去,她似乎比他第一天見她時更美了。
而且不經意時所展露的風情特別明媚,融合少女的純真與成熟女子的嫵媚,在她毫無自覺的澄淨眼眸中完全呈現。
真正的美不在於意識到形象下刻意的塑造,而是自然而然的由內而外散發,心不夠純善是無法擁有那種近乎聖潔的純淨美,恍若淨化了世間的丑陋還以祥和。
她做到了,在無任何人工彩妝下,她渾身透出一盼撼動天地的靈秀,沖擊著他荒蕪的心。
「嘎?!」不解的眨眨眼,她沒有半點受辱的神情,「拉我一下叫隨便嗎?怎麼沒人告訴我?」
順手嘛!有必要想那麼多嗎?
「就算不是我以外的人也可以?」他在計較,計較她無辜的眼神不止能迷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