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每一部以動物為主角的動畫片,滅祖靈活地由缺了一角的橫木鑽入,它的機伶不輸給那些動畫人物,不一會兒工夫便鑽到黑衣女子腳下。
它可是拚了鼠命欲完成小主人交代的事,一杯白蘭地的代價太少了。
哀怨的看了一眼窗外拚命作手勢的小主人,它含淚的張開口一咬——
「啊——這是……什麼鬼東西……」
猛一受到驚擾的女子跳了起來,彎下腰想找出咬她的畜生加以凌遲,臉上的面紗忽地滑落,露出一張精致描繪過的美麗臉孔。
是她?!
差點叫出聲的皇甫酷連忙用手捂住嘴,伸手接住逃出來的小東西,贊許它的功勞地捉捉它的毛。
原來是宴會上欺負媽咪的壞女人呀!她在想什麼壞主意要害人,受害人不會是媽咪吧?!
一想到此她一陣著急,很想趕回去告訴媽咪。
可是她又想瞧瞧畫上畫了什麼,不甘心畫就在眼前卻沒看到,非常生氣自己為什麼拿不定主意,好奇心那麼重。
就在此時,瑪麗蓮似乎想到有事尚未完成,手往牆上一指,一道古老的木門便開啟,她隨即入內。
一見機不可失的皇甫酷在她前腳一離開後,後腳也跟著往里頭沖,直接來到畫前。
咦?很普通的風景畫嘛!
「樹葉會動耶!」
「是嗎……」啊!是誰在講話?「嚇!是誰?」
「酷,你被我嚇到是不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是看你進……」噢!怎麼又打他。
姓歐陽的都不是好東西,個個想害她活不長。「你干麼鬼鬼祟祟的,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我以為你有看見我……」好,他不說話,她不要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瞪他。
「別說廢話,你剛真看見樹葉在動?」哪一片,為什麼她沒瞧見?
用心去瞧的皇甫酷眼里還是一片山和樹,樹和山,根本看不出端倪。
「有呀!這里剛才動了一下,還有這邊也輕輕的東搖西晃。」歐陽敬天一口氣比出好幾處她疏忽的地方。
沒有呀!他該不會故意唬她吧!「小叔叔,你的視力比我好嗎?」
她的客氣讓他渾身發抖,很怕自己大難臨頭。「我不敢騙你啦!你瞧這里還有人在招手。」
「你豆子眼呀!怎麼可能有人在畫里招……咦?真的會動吶!」她驚奇的湊上前一瞧,還用手摳摳看。
畫中米粒大的人兒因她這股外力而跌倒,連滾了好幾圈才稍微變大些,有兩粒米大小,隱約看得出是個女人。
「酷,好像你媽咪喔!」他的視力真的比她好,輕而易舉的發現那大一點點的小小臉長得像誰。
「胡說,我媽在你家,你大哥才不會讓我媽咪跑進畫里去。」不可能啦!笨媽只會做笨事,哪會做這種傻事。
「真的啦!不信你看。」他從褲子後面口袋掏出一面放大鏡,放在走得很慢的小人頭上面。
其實不是人走得慢,而是山大人小顯得人移動得慢,即使走了十步看起來像一步不到。
奇怪的男生,隨身攜帶放大鏡干什麼,真是莫名其妙。「你要是敢騙我,我就揍你。」
身子湊得很近,眼楮貼近放大鏡往下瞧,真瞧見一個女人張大嘴不知在喊什麼,而那模樣真的很像笨媽耶!
真是太神奇……啊!不對,真是太糟糕了,媽怎麼會在畫里面?
啊!她想起來了,一定是那個壞魔女干的好事,她亂施魔法將媽關進畫里,讓她一輩子也走不出來,實在太壞心。
等她學會魔法絕對會要她好看,誰都不可以欺負媽咪。
「酷,你在干什麼?」她這種行為好像不太好吧!人家會不高興的。
皇甫酷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繼續拿椅子墊高做她的事。「還不快來幫忙,你以為我是十七歲呀!」
她七歲,身高一百二十三公分,而畫架有一百六十公分。
「偷人家的畫是不對的事,要是被人家發現就慘了。」屈於她拳頭的威脅,歐陽敬天最後還是成了偷畫的幫凶。
「你很羅唆吶,你們姓歐陽的都好古板喔!我救我媽咪不成呀!」她用力拆下畫板,將畫布拿起卷成筒狀。
接著兩個小孩小心翼翼的定出農舍,一出門立即拔腿就跑。
「她人在畫里我們要怎麼救?」難道要切開還是放火燒?
喘了好一會的皇甫酷想到最厲害的人。「我要回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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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那臉……哈……我真是太厲害了,果然算出你會栽得灰頭上臉……哈……肚子好痛……」
誰會相信世上真有魔法、魔女的存在,簡直是滑稽又可笑,現在可是科技發達的二十一世紀。
可是事實偏偏就在眼前,叫人不得不信。
額頭腫了個包的歐陽閻天幾乎快捏碎他手中的凶器,要不是真讓他見識到蹩腳的魔女將盤子里的水梨變成隻果砸向他,或許他一輩子會認為這種事太過荒謬。
眼睜睜的看著心愛女子如電影情節般化成白煙被一陣黑霧卷走,他心里有說不出的震撼和驚慌,只能呆若木雞地不知如何反應。
他足足傻了好幾個小時,直到一道小小的黑影搖醒了他。
原來世上真有魔女會施咒害人,連個七歲小女孩都說得煞有其事,而他卻只能驚訝的睜大眼,听她不屑又憤怒的描述她母親被害的經過。
他不知道桌上的兩張機票從何而來,即將起飛的時間讓他無法遲疑的帶著畫上飛機,一路上不敢放手的緊抱懷中,生怕那移動的小黑點會突然消失。
他看得出畫中的上官青青又餓又累,神情疲憊,可是他什麼也不能做,只能心慌的對著畫說話,不許她輕易放棄。
他需要她。
不管她是不及格的魔女,還是罪大惡極的壞女人,只要她能回到他身邊,他全都不在乎,他願因為愛她而失去理智,臣服在愛的魔力之下。
「你笑夠了沒,我不相信你發現她們的身份時,還能夠以平常心冷靜看待。」那口牙越看越刺眼,好想拔了它。
他不是魔女,但他有替人拔牙的能耐,這點他深具信心。
「我……呃,是有點驚訝……不過我們家桃花的拳頭讓我不敢驚訝。」還有她的半桶水魔法。
雖然每次都出錯卻神準,他還曾被榴蓮砸到過,一顆隻果算什麼,小兒科罷了,應該不怎麼痛才是。
好笑地看著好友兼上司頭上那顯眼的小山,笑不可遏的南宮風流覺得自己心理平衡了很多,至少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還有人陪他同甘共苦。
是幸災樂禍吧!他想。
「為什麼你能接受她魔女的身份而不被嚇跑?」普通人不會相信這種非自然力所能解釋的事情。
「那你呢?」南宮風流吊兒郎當的反問,眼中的光芒已說明一切。
「因為我來不及嚇跑。」歐陽閻天說得很無奈,剛硬的五官在這瞬間少了平時的嚴厲。
因為他愛上了她,所以想跑也跑不了,一條無形的繩子緊緊系住彼此,世上再鋒銳的利器也斬不斷、磨不細,依然堅固得拉攏兩人。
他沒想到自己愛上的女人是個魔女,但愛都愛了能有什麼辦法,心是無法由理智來掌控,即使他的力量強大得足以控制半個世界。
一想到上官青青對人不設防的同情心,以及溫柔清澈的美麗瞳眸,心底高築的城牆已軟化成一攤泥,隨著她的喜樂而揉捏成各種形態。
「別太沮喪,我們都有這種經驗,上官家的女人就是有叫人拒絕不了的魔力。」南宮風流早就認栽了,豎起白旗投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