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問心 第17頁

「你沒打死他吧?有那麼點意思就帶來給老爸鑒定、鑒定。」

應該還活著,沒人抬尸抗議。

她翻了翻白眼。

「老爸,我只吃了你幾顆軟糖和幾塊餅干,別害我吐。」

鑒定?!除了娶對妻子,她老爸的眼光……唉!不是她不給面子,實在是超級的爛!

「死丫頭,敢吐我槽,一點都不貼心。」

萬般優點中的小小缺憾。

「要貼心找你老婆,貼成連體嬰都不成問題。」

反正他們愛拿肉麻當有趣。

一拋一吞,手中的軟糖和餅干都吃得干干淨淨,常若薇一推桌子,椅子往後傾起身,撥撥頭發表示「會談」結束。

她沒空和局長大人閑話家常,晚上還有任務要出,得先補補眠養足精神好上工。

「記得回家吃晚飯,你媽念著好些天沒見到你了。」

同在一個屋檐下卻老是踫不著面。

「今天不行,你叫她明天鹵一鍋紅燒牛脯備著,我死也會回去吃個精光。」

她口無遮攔的道。

「啐!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少說些觸霉頭的話,平安最重要。」

每回她一出任務,他總要提心吊膽個老半天。

「是,我可以走了嗎?」剛好一個小時,訓話時間。

欲言又止的常長敬張了口卻只說了一句,「給我安全回來。」

「遵命,局長。」

她頑皮的雙腳一並,做了個敬禮的動作。

「你喔!都是被我寵壞了。」

他露出為人父親的驕傲,無可奈何的—笑。

她眼一眨故送秋波。

「誰叫你是我老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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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黑風高,正是走私的最佳時機。

基隆佰口第十七號碼頭,一艘吃水頗重的漁船正緩緩駛進,在停泊了大約五分鐘後,碼頭上方的第五倉庫涌出一群扛貨工人,目標一致的走上船板。

一箱箱木制的貨箱搬了下來,在無聲的黑夜中忙碌著。

來來回回不到一個小時的光景,總共有一百零八個貨箱搬到第五倉庫,工人們在一旁喝著提神飲料,一邊聊天狀似平常,眼神卻不住的留意四方。

他們警戒著,腰間衣服下覆蓋的凸起物絕非鑰匙圈,幾乎人人一槍的佩帶著,與把風的人隨時保持密切通話,確保無警方人員潛入。

而在遠方停了幾輛消音車,里頭閃出幾道穿著防彈背心的黑影逐漸靠近,壓低的身子以半蹲及匍匐的姿態前進,速度非常緩慢地盯著前方的照明燈。

他來了嗎?覆面的黑影以眼神詢問左方的女子。

她回以手勢,沒有,再等等。

隱身于貨櫃箱後,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悶熱的氣候使人心浮氣躁,汗由額頭滴落,背部幾乎全濕。

等待,冗長而枯燥。

十二點三十五分,對時。

一輛賓士車駛近六號碼頭,非常謹慎地熄了火,幾道人影由車上下來,采步行的方式緩慢接近隔壁的倉庫。

里面的人趕緊出迎,態度恭敬的哈腰行禮,不一會兒,一行人沒人半啟的鐵門內。

是他,你們準備。

女子手勢一比,其他人連忙把槍上膛。

她原本就是重案組的組長,待了兩年自覺無味的請調少年隊,因此同行的人都信服她的領導能力。

幾個人留守待命,而另外幾個人則潛行到工人身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行動制伏,手月一劈擊倒在外把風的工人們,搜出十來把黑星手槍,拔掉撞針丟向後面接應的弟兄。

小組成傘形靠攏,分成三批人員攻堅,左方黑影先行探路,右方為後盾保護,最後一批則扣押工人集中在一地由幾人監視著,其余的人為後備支援在外守候。

「貓哥,這次的噴子保證是新貨,剛由中東一帶運來。」

夾帶著日本口音的男子用不甚清晰的中文報告著。

「驗過了嗎?別弄些假貨來唬弄我。」

染了一頭金發的男子要手下開箱瞧一瞧。

「貓哥大可放心,我們在上船前都驗過了,每把絕對無瑕疵。」

他抓起一把史泰爾CB手槍快速拆解,在六秒間完成分解及組合。

這種復動式自動手槍擁有十八發的分離式彈匣,在未裝彈時重量只有八百四十五克,經由改良後沒有所謂的保險裝置,取而代之的是擊捶解除桿,只需輕扣扳機。

在發射第一發子彈時需要非常大的力量,不會發生走火現象,通常用于部隊及執法單位,產地是奧地利的史泰爾公司。

「工滕,日本方面怎麼說?」杜加非一掌敲碎另一箱的木板,取出AK47擊槍一試重量。」

角郎先生說一切照舊,先找到買主再匯款,他抽三成佣金。」

「三成?」他掀起唇冷笑。

「上回才兩成,怎麼這回就漲了一成?」還說照舊。

「最近海關查得很緊,台灣方面也因大陸武力威脅而頻頻出動海防,要進來不容易。」

「是嗎?」突地聲響引起杜加非的注意。

「你去看看。」

一名手下走至圓桶旁大略的瞄了一下,未察覺到異樣,而一只女人的腳勾住垂落的鋼架,在他走過後悄聲放下。

眼神一閃,不小心踫撞到鋼架的黑衣部隊一員慚愧地低頭,更加謹慎的觀察四周。

「沒人;貓哥。」

他話才落,一桶裝油的鐵桶便滾至牆角邊。

繼而是三十把槍齊對中央。

「把手舉起來,我們是警察。」

在聲音一落之際,回應他們的是槍聲大作,杜加非在手下的掩護中由倉庫後方的小門離開,隨手帶走一把MP5沖鋒槍,槍已上膛。

「該死,是誰叫你踢翻油桶的?」躲著子彈的常若薇真想揍人一掌。

「我以為時機成熟了……」他囁嚅的說,舉槍射擊一名走私者。

現在重案組組長是她原先的副組長升上去的,為了搶功在未知會前先一步行動,表示他是帶頭者,功可加一級。

誰知弄巧成拙、打草驚蛇,己方人員尚未就射擊位置找好隱身處,而敵方手中握有強大火力,貿然開火極為不利。

在短短數分鐘,雙方互有傷亡,常若薇一看立刻作了決定,喚來第三批弟兄支援火力,盡量將歹徒集中一處攻擊,對他們較有利。

可是跑掉的「貓」令她火大,從未用槍進行逮捕的她連開了三槍,對方三名槍法精準、且火力最猛的男子應聲而倒,當場斃命。

神準的槍法大大削弱對方實力,造成敵人的恐慌,不由得心生恐懼地想逃。

只是後路已斷,胡亂射擊的槍聲顯然是自亂陣腳,不足為懼,困獸之斗不需她出手,眼神一瞟將現場交給重案組組長,自己則隨後追趕杜加非。

沒多久即看到人影在前方晃動著,敏捷的腳步一躍上疊起的鋼管,又跳上成排貨櫃箱,目標逐漸接近中。

她鎖定了幾個移動的人影,開槍,錯愕的中彈者驚慌地回過頭一看,胸前噴射的鮮血毫不留情地宣告生命的結束。

「加菲貓,你乖乖地讓我揍幾拳,也許我會讓你活久一點。」

至少等他把文件交出來之後。

最恨人家叫他加菲貓的杜加非泄憤地舉槍對空橫掃了一遍。

「又是你,男人婆。」

「可不是我嘛!咱們真是有緣,狹路相逢呀!」她的槍始終對準他的眉心。

她開了幾槍就讓他身側的手下幾個倒下,奇準的槍法的確具有威嚇性,所以他只敢對空鳴槍而未掃射她,沒人願意拿生命開玩笑。

「你干嘛死迫著我,少年隊的隊長還戀眷以前的職位不成?」他語出諷刺的嘲笑。

「因為我暗戀你嘛!想抓你進牢里待一輩子,這樣才方便我天天去‘探望’。」

一天揍個三回當利息。

他冷哼地探向背後的紅星手槍。

「我知道你想由我手中得到王議長及吳法官的貪污文件,夠資格和你談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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