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里做什麼?」看她這個年紀,似乎不適合做個翹家的少女。
「她們把房子租給我,租期無限。」
「太好了,一堆瘋子湊在一起。」物以類聚,能和「她們」當朋友,正常度值得商榷。
「你說誰是瘋子?」她自認為冷靜理智,但是一踫上他,火山有復發的跡象。
「哦!你認為那兩個丫頭正常嗎?一個傻傻瘋瘋的像個笨蛋,一個是出口出毒的火娘子。」
「這……她們只是比較有個人……特色。」他形容的真貼切,可是她不會扯朋友後腿。
「是哦!委屈她們的老公還把她們當成寶擺在供桌上三餐禮拜。」她們老公的處境才真的教人同情。
「呃!我叫青翡翠,你叫上……上官什麼飛來著?」她剛沒听清楚。
「上官日飛,請多多指教。」他用腳打招呼。「咦!你剛說你叫什麼名字?」
「青翡翠。」
「青色的翡翠?」不會吧!這麼巧,是同音之誤?
「是的。」
「啊——我的老天爺呀!怎麼會有這種事,哈……哎喲!哈……笑得我頭痛死了。」居然還有青色的翡翠,她們怎麼這麼神通廣大,找得到同伴。綠姓和紫姓已經夠希罕了,還有姓青的?真的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很好笑嗎?小心傷口笑裂。」青翡翠心中有著難言的酸楚,轉身走人廚房,她是個連自己都不詳的棄嬰。
上官日飛不知情的問道︰「你父母一定很喜歡玉石,才把你取名為翡翠。」
「不知道,我是孤兒。」她借由忙碌的洗菜、切菜來掩飾心中的傷口。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坐正身子,他誠懇的向她道歉。因為他也是一個孤兒,若不是紫爸綠媽收留他,只怕他是一個流浪異國的孤兒,永遠找不到回家的路。
「沒什麼,二十九年都過去了,沒什麼好計較的。」只是青翡翠對家庭溫暖的渴望不曾稍減。
「你有二十九歲了?真看不出來,我還以為你比我小呢?你喝什麼保養的,小羊胚胎?」
「哦!我還沒有吃午餐呢!請你不要害我倒胃口。」小羊胚胎?她又不是修練千年的妖精。
午餐?他看看窗外的陽光,再看看桌上的美食。人絕對是自私的,所以他決定吃「白食」。
客隨主便,他是主人,所以自行走到餐桌上,拿起一人份的食物,低頭埋首苦干,不在乎他人異樣的眼光,這是基本的生存之道。而這個道理是基于十幾年的苦難而得的結果,全仰賴兩位貪吃天使的訓練,有得吃趕緊消耗掉,不然只有吃剩菜殘肴的份。
「很高興你這麼主動吃、掉、我、的、午、餐!」青翡翠幾乎用噴火的眼光看著他吃掉自己精心烹調的食物。
「火候是差了點,以後再努力。」上官日飛習慣了兩個凶婆娘,她這算是小兒科的發作。
「謝謝你的批評指教,要不要來杯酒助助興呀!」太囂張了,這個臭男人,她真想一刀桶死他。
「這個嘛!」看她正伸向菜刀,他心想,命還是留著比較保險。「不用了,我喝白開水就行了。」
「白開水是嗎?」她拿起流理台的大碗公,扭開水龍頭裝滿一碗,非常有禮的端上去。「請喝,主人。」
主人?!這水能喝嗎?這個女人能和那兩個怪胎做朋友,他還是小心一點,激怒獅子是一項非常不智的舉動,可是用碗公……會不會太夸張了?
「謝謝。」他戰戰兢兢的喝完半碗公水,正要放下時。
「我們孤兒院院長說︰浪費水資源是一種糟蹋上天好意的行為,會下地獄的。」
她冷冷的聲音和紫琥珀威脅人的聲音好像,上官日飛懾于長期受女性壓迫的婬威,可憐的端起碗公,勉強的將剩下半碗公水全灌進肚子里。搖幾下,他可以听見肚子里的水聲。
「你們院長有沒有說,呃!囤積太多水源更是一種缺德事。」他的胃變成水桶,害他猛然的打個嗝。
「是嗎?那搶人家的午餐呢!是不是該判斬首示眾?」她手中一把亮晃晃的菜刀正反射著光。
「沒……沒那麼嚴重吧!大不了我補請你一餐,包管你吃得大呼塞不下去。」
「你吃飽了吧!麻煩你爬回自己的老鼠窩等死。」青翡翠心想,吃干抹淨才來說風涼話。
「太狠了吧!才吃你一餐飯而已,難怪人家說最毒女人心。」他脹得連提腳都很困難。
毒?!不知是誰比較毒,得寸進尺的家伙。「吃飽還賴著不走,難不成還要我放洗澡水給你泡個熱水澡。」她的笑容有著一絲怒氣。
「如果不麻煩……嘿嘿,我是開玩笑,請把刀子收起來,割傷自己就不好了。」上官日飛一臉假笑,心里想著,美麗的花朵果然多刺,他還是少惹毛她為是。
「不泡澡?那要不要按摩一下,我的抓龍功夫一流,一定可以折斷幾根骨頭,打破人體只有二○六根骨頭之說。」她語帶威脅的說。
「不用了,我還是爬回鼠窩較安穩,至少沒有生命危險。」他心想,這個暴力分子是天生還是被某人傳染?
「不送了,你該知道哪個老鼠洞好爬。」她揚揚手,意思是請自便。
「你確定你有二十九歲嗎?為什麼脾氣像十七歲的青少年一樣火爆不馴,是不是你心智尚未成——熟?」
「咻!」一把長柄菜刀嵌在門板上,上官日飛飛也似的逃離現場,生怕成為下一位驗尸官手中的案例。
青翡翠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看自己的手,她不敢置信她居然會發這麼大火,這打破她二十九年來自律的好脾氣,她一向不與人爭強,而這一次只不過為了一盤意大利面……毀了毀了,她被一個比她小的流浪漢毀去一生清譽,連上野櫻子也做不到激怒她的地步,而今日她居然被一名認識不到半小時的家伙輕易抹去自己的好脾氣。
是她壓抑太久的不滿,還是因剛月兌離婚姻生活一時的不適?最後,她非常「理智」的選擇尚未調整好時差的那個原因。
「黑丫頭、白紳士,我是不是太暴力了?」她低頭看看兩只吃飽不顧主人自己在玩的小懶貓。「唉!好歹這是人家的住所,我就這麼送了一個大禮給人家。」她用力的扳下刀身,後悔的模模刀子的刻痕。心想,不知道會不會被趕出去?但是她們應該不是這麼小氣的人才對。「唉!先喂飽肚子再說。」
重新開火再下碗面,就當剛才喂了一條狗!她氣憤的自我安慰。
???
日落西山月漸浮,快把一天浪費在床上的人還不願清醒,反正青翡翠現在沒工作,正在享福的日子,天皇老子也不敢去驚擾她,但是偏偏有個不怕死的家伙,听隔壁沒有炊煙升起,料定晚飯沒著落,只好厚著臉皮上門「求飯」,不怕被亂刀砍死。
「有沒有人在呀?」起先他只是小聲的躡足進入,最後聲量越提越高。「不會吧!我沒有看見她出去呀!」
由于有綠水晶嗜睡癥的前例,難保青翡翠不會有此怪癖,上官日飛怕有人餓死在床上,一間一間的尋找「陳尸」地點,終于在三樓的房間中尋獲她的蹤影。
「哈!看你往哪里跑。」語畢,他發現不對,她是躺在床上的。沒有任何防備,上官日飛就挨了一拳。他忘了一件事,綠水晶最討厭有人打擾她的睡眠。同理可證——青翡翠也是如此。
「哦!這女人出手真狠,把我當成沙包不成。」他想,左眼一定黑青了,自己就靠這張臉混飯吃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