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擄嬌妾 第13頁

若是真公主的嬌貴使然倒也罷了,偏偏她是不折不扣的假鳳凰,因其姊的受寵和鄭國丈的從中撮合才受封為公主。

早在五年前她十三歲時,就因在後宮見到子亂一面而著了迷,從此追著他索愛。

可惜她的個性太不討喜,再加上子亂對女人的評價都不高,一見到她就心煩地轉身不予理會,因此她在糾纏了兩年後心有不甘,及荓日時藉儀妃之口,以酒灌醉皇上誘允婚事並召告天下。

為此,子亂一怒之下遠走邊關,寧可面對凶殘的敵人也不肯和個妒婦拜堂成親,可見她的凶惡更勝於刀劍。

「多情羅剎,你那麼渴望見閻羅嗎?我非常樂於成全你。」秦亂雨雙掌握拳地說。

耙在愚兒面前提起此事,他簡直是找死。

「冷顏王爺,把頭縮在殼里就代表沒事嗎?女人的感情騙不得。」兩人怒目以對,教柳未央額頭發疼。

懊怎麼嘆息才不教人听見呢?她有這麼搶手嗎?讓兩個好朋友劍拔弩張得幾近反目,只差未拔劍相向,引頸誅心。

若是她臉上無疤又是完璧之身倒還說得過去,可是她已蒂破瓜殘,生性清冷孤傲,絲毫無一絲女子嬌氣,何來男子傾心?

自從懂事以來,加諸於身上的愛慕眼光不曾中斷,她只需稍觀其色,听其語,便知此人是否沉戀於她外在的美麗,甚少失誤。

如今面已毀,卻仍避不開既定的宿命。

撩心。

「你們何不坐下來,听小女子彈奏一曲玉樓春?」樂音能安撫人心,化戾氣為祥和。

「好。」

「不行。」

段玉稍滿心歡欣,秦亂雨則是一臉怒容。

「應公子,來喝杯茶吧。」不听和的牛不值得秣草以喂。

柳未央緩移蓮步,不管誰是誰非,愛爭愛斗都隨人,她是人不是物件,縱無選擇權亦有剛烈脾氣在,惹惱她都休想有口好氣喘。

「有禮了,楊姑娘。」漁翁得利的應曉生欣然一笑,在兩雙怨慰的目光走向茶居。

多安寧的氣息,令人心曠神怡,鼻翼透香。

望著娉婷多嬌的身影,那份難以吐實的傾慕已升華為純然欣賞,應曉生知道今生將只能處於守候的地位,無法常伴左右。

「百譜先生」除了譜寫武佚事,歧黃之術多少也涉獵些,深知逆天之舉不可為,所以他甘為影子,追逐日月光華。

有些人的執念太深勸不醒,他身為兩人的好友只好做壁上觀不予以插手,凡事皆有跡可循,靜觀其變即可,不需強行介入。

風吹藤動銅鈐動,風停藤停銅鈐停。

「走開,這是我的位子。」秦亂雨滿不講理地將人推開,拉近心愛女子的距離。

「子亂,你心亂了。」光是一個他就忍受不住,日後她不用見其他人嗎?他狂傲的一嗤。

「心亂了又如何,有人正在算計我的女人,我該含笑奉上嗎?」

「含淚也成,我會幫你好好疼惜。」段玉稍說著,迷戀的眼神專注著正泡著茶的佳人。

「等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浸茶渣,你會感謝眼盲的樂趣。」還看,真想把她藏起來。

這種不該的情緒一直困擾他,人非鳥獸豈可豢養,尤其是淡泊名利的她,圖得不過是身心的自在,怎肯長久置居金絲籠,等候主人的喂食?

可是他就是害怕,怕一旦打開籠門的下場是插翅沖天,再也不回頭地奔離他的視線,從此枕畔孤獨。

所以別怪他自私冷酷,他所做的一切只有一個動機--

得到她。

段玉稍移開視線。「反正你也看不久,我慢慢陪你耗。」

「什麼叫看不久?她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你如果不想被扔出府,就閉上你的嘴。」秦亂雨陡然大怒地一掌擊碎窗側的花盆。

「好吧!你盡避自欺,我安靜的喝茶,看著你的無能為力。」難道他斗得過皇上的指婚?

「你……」

「子亂,段公子,我好像沒邀你們兩位品茗。」柳未央淺笑地將茶遞給默然不語的應曉生。

兩雙落空的手僵著,有些不是味道地瞟向一臉悠然的男子,恨不得改焰他的脖子,逼出那一口香茶。

「愚兒,這里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我的。」她的不豫口氣令人心寒。

垂下眼,她捧杯清茶細聞其味。「別像個要不到糖的孩子,你以為我會希罕一座金玉搭起的牢籠嗎?」

「我不……不是這個意思。」他懊惱的說不出完善的解釋,困窘地望著她。

此舉是很幼椎,他想開口道歉又礙於男人的面子而低不下頭。

「我不是你能掌控的女子,一時的馴服不代表甘於受困,當我想走時,誰也攔不住。」若論冷,她可以比他更冷。

「你敢!」他兩眼赤紅的抓住她的手。

柳未央笑不及眼地睨著他。「要賭嗎?我的籌碼並不多。」只有自己。

「我會先折斷你的雙腿,加以鐵練上身,除了床,你哪里也去不了。」如果必要,他會落實。

「王爺,我不曉得你獨鐘尸首,或許白骨更能惹你憐惜。」她不在乎的啜飲香茗,無視疼得泛淤的另只一手。

她的話令在場的三個男人全白了臉色,為她的倔強倒抽了口氣。

「子亂,先把手放開,你真的會拆斷她的手腕。」一抹心疼閃過應曉生的眼底。

秦亂雨一看自已的杰作,幾乎痛心地想殺死自己。「你這個笨女人不會痛嗎?嘔氣也該有個分寸。」

「小女子豈敢和王爺嘔氣,我怕將來會悲慘地殘肢斷臂,練在床上一輩子不得翻身。」她疏懶的說。

「你……好,是本王錯了,本王說的全是渾話,我道歉。」他軟段地求和。

既然他有誠心,她也不好計較太多。「嗯哼!王爺是愚兒的天嘛!」

「還痛不痛?」見她氣消,秦亂雨輕撫她的手腕揉散淤血。

「不痛。」這個男人呵!一下暴戾,一下溫柔,攪得她心也亂了。

「還說不痛,都腫紅了。」他是氣過了頭,力道沒拿捏好。

他的脾氣本來就沒個準,一發起火來就顧不得傷不傷人,只求能消氣就好,所以每個人都怕他。

唯獨她例外。

她不但不怕他,還處處和他較勁,表面上贏的是他,私底下退讓的也是他,掌控權全在她的手中。

她是個狡猾的女人,而且陰險。

「喝茶吧!別讓兩位公子看笑話。」他的溫柔會讓她軟弱。

秦亂雨搶過她的烏沉壺,沒誠意地灑了幾杯。「喝死你們這兩個水鬼,沒事早點回去休息。」

「有事。」

「听曲。」兩人一搭一唱地氣黑了他的臉,他粗鄙地以口就壺口飲乾一壺茶。

「子亂。」柳未央以眼神責怪他的無禮。

「不給他們听曲,他們故意破壞我們的感情,你別順他們的心。」秦亂雨狠狠地一瞪。

她笑笑地將手覆在他粗黝的手臂上。「是我想試試玄月的音度。」

男人也需哄的,他有一半的自我是屬於孩子性情。

「你想彈?不是因為他們無恥的要求?」他看向兩人的眼神淨是不屑。

「你想我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嗎?」她好笑地抿唇微勾。

他嘟噥道︰「好吧,就只彈一首。」

秦亂雨的意思很簡單,彈完一首就得打發兩個礙事者走,他可不想和人分享與她相處的美好時光,所以識相的閑雜人等最好快點走開。

不過,顯然那兩人沒這麼想,他們都在心里打算著,難得的機會不多逗留一會,下回肯定無此好運再見她一面,他必會把紫滌院護得固若金湯,連集蚊子進出都得經他同意。

既然惡極就惡個徹底,看他如何請神出院,而且是賴皮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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