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房間一面牆上全都是鏡子,她盯著鏡子中的自己,自己的黑色長發被燙得微卷,此刻長發嫵媚的散落在她的臉頰四周,她的雙頰因為這一陣子的調養而泛著健康的粉紅色,若在以前,她肯定不敢相信自己會有這麼美麗的一天。
她走到鏡子前,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將鞋子給踢開,赤著腳,在鏡子中翩然的轉圈,長洋裝的裙擺因此飛揚了起來。
她開心的露出笑容,感到不受約束的自由,萊恩或許對她很好,但他卻也約束了她。
她愈轉愈快,感到自己都快飛了起來,黑發披散,她腳一軟,跌坐在地上,感到暈眩,但心情卻好多了,她喘著氣,一個抬頭,卻看到站在門口的萊恩。她對他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
「你又沒穿鞋。」萊恩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道。她聳聳肩,早就習慣他不輕易發現內心感情的個性,她對他抬高了雙腳,白晰的雙腿在他的面前晃動。
「你不該做出這個舉動,」萊恩蹲在她的面前,壓著她的腳,「這不合宜。」
「為什麼總說我不合宜?」她伸出手,滑過他的臉頰,一個十足調情的動作,「我以為你喜歡真實的我。」
她輕啄他的嘴唇一下,見他沒有推開她,她索性背靠著他,窩在他的懷里。這是柏伊所說的——女人該擁有的神秘力量。她伸直雙腿,舒服的呼了口氣。
「听說你要離開紐約。」她幽幽的開口。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這並不令她驚訝,她繼續說道︰「你要去哪里?離開美國嗎?」
她最想問的其實是他是否會帶她一同前往,但她卻問不出口,因為她不認為自己能夠承受拒絕的答案。
「要去內華達州。」萊恩考慮了好一會兒,最後淡淡的回答,「然後去台灣參加一場婚禮。」
「喔。」她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眼,看著粉色系的地毯,不發一語。
她在想些什麼,旁人輕易就看出了她在想些什麼,「你可以跟我一起去。」「你要帶我去?!」精神重新回到她的眼眸,藍月轉過頭,驚喜的看著他,「真的?」
萊恩點點頭,「但是,你該學習更多的禮儀。」
一听到這里,藍月立刻泄氣,從吃飯到穿衣,甚至走路,都有一定的規矩,她還真不知一向被視為所當然的事,一到萊恩的手中,卻變得如此復雜。
「王子?」諾爾來在門口,試探的叫喚了聲,他的身後有位穿著名貴合宜套裝的婦人。
萊恩微轉過頭,看向門口。
「王子,她是張太太!」諾爾看著室內相擁的兩人,一時也不知該進該退,只好硬著頭皮說道,「是來教藍月小姐基本社交舞的老師。」
萊恩冷冷的看了諾爾身後這位面容嚴肅而古板的婦人,點了下頭,相信她會是個好老師。
苦難似乎開始了……一看就知道這位張太太不苟言笑,藍月沉下臉,她拉著正打算起身的萊恩。
他低頭疑惑的看著她。
她故做可憐兮兮的表情,對他搖搖頭,「今天我好累,可不可以不要上課?」
她的臉上流露著楚楚可憐的神情,她的脆弱令他怦然心動。
「你們听到她說的了。」萊恩奇異的微揚起嘴角,然後抬起頭,看著站在門外的兩人。
諾爾驚訝的瞄著正在對他扮鬼臉的藍月,這小表或許不是萊恩唯一的女人,但可以肯定,她是最特別的一個。他不敢有遲疑,連忙將張太太給帶開。
他將張太太送出門,還听了這個女人抱怨了好一陣子,就在他快受不了之際,他將她送上了車。
他實在很難想象一向不受教的藍月小姐如何面對這麼一個無趣的人,他看著遠去的車輛不由嘆了口氣。
不過他或許也擔心的大多,畢竟藍月小姐把王子應付的很好,若要說無趣,萊恩才是一個十足無趣之人,雖說萊恩是他的主子,他還是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所以應付張太太對藍月小姐而言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
「開心了嗎?」听到懷中的人兒開始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萊恩不由取笑。
「我發現我非常有音樂的天分,」藍月對他噘起了嘴,得意洋洋的說道,「或許我該……」
「你現在該做的是學習禮儀。」萊恩淡淡的說道。
對天一翻白眼,談論這一些,真像是對牛彈琴,離開他之後,她根本什麼都不是,她可不認為學習這些東西可以讓她在街上求生。就算不談論這個問題,也不代表這個問題不存在。
「明天有位羅賓教授來,你上次已經沒上課,這次你得要乖乖留在家里。」藍月嘆了口氣,覺得與他的談話真是無趣。她蹦蹦跳跳的離開他的懷中,坐在鋼琴前,架式十足的彈了一曲,不過根本不成調,傳出來的聲音就如同噪音一般難以入耳。
「如何?」在她終于滿足之後,她才收回自己的手,挑釁的看著他,就見他依然眉頭都不皺一下。
「很好!」
他擺明了在睜眼說瞎話,她對他扮了個鬼臉,不依的拉著他,「彈首歌給我听。」
「我不會。」萊恩淡淡的表示。
「不會?」她一愣,她不解的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那你買這架琴擺在這里干麼?」
萊恩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Moon——這個名字突然闖進藍月的腦海之中,諾爾口中的「月亮小姐」,美麗、溫柔更難得的多才多藝,她會彈琴似乎也不是什麼值得令人驚訝的事。
他現在不停的改造她,是否也是為了讓她變得更像他死去的愛人。她咬著下唇,不發一語。
「我希望你不會叫我學琴。」最後,她打破沉默說道。
「隨你開心。」終于,萊恩開口。
他的回答反倒令她驚訝,她懷疑的望著他,似乎想知道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不用質疑我的話。」萊恩簡單的表示。
她一愣,「為什麼?」
她的話令萊恩不解。
「算了,」她搖搖頭,露出一個遲疑的笑容,「當我沒問,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問。」
「你有事瞞我。」萊恩淡淡的說道。
她嘆了一口氣。
「不能嘆氣,嘆息不適合你。」
听到他的話,她幾乎再次忍不住的嘆了口氣,沒想到連她嘆息,他都會有所限制。
「這世上有沒有女人讓你放不下的?」她拐彎抹角的開口詢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最後他說道。
「你說謊。」她忍不住月兌口而去。
他看著她,等著她解釋。
「你……」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你至少會牽掛你媽媽吧?」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腦筋動得快。
他微皺了下眉頭,最後點點頭。「我是牽掛我的母親。」
「除此之外呢?」她不死心的問。
「你到底想說些什麼?」他側著頭,直規她的雙眸,不喜歡她說話拐彎抹角,當初從街上把她帶回來,雖然她不懂事,沒有教養,不懂禮儀,但至少她直接而爽朗,不似現在。
她低垂螓首,「我不過是好奇你的感情生活罷了。」
他依然看著她,不發一言,單看他的模樣也知道他壓根不想跟她談論這個問題。
她站起身,她在他的面前就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但他對她而言,卻總是模不「今天我想出門。」她對他說道。
他瞄了她一眼,等她繼續說。
「我想去看秀。」
「秀?」他疑惑的看著她。
「對啊!你該听過,紐約就是劇院,紐約就是百老匯吧!(NewYorkBroadway)。」
以前她縱使是個一文不值的游民,她也喜歡看莎士比亞改編的歌劇,而每年六月到九月,在中央公園內的載拉克露天廣場,都會有免費的劇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