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陰我?」倏地挑眉,範姜維雍霍然起身。
「,範姜,你這麼說就太不厚道了喔!便宜佔盡還說我陰你!」她狠狠回睨他一眼。
「便宜佔盡?我從來不知道我佔了什麼便宜,唯獨知道我莫名其妙的娶了個禍害進門。」
「呵,隨你怎麼說,總之我確實是嫁人嘍!」崔媛娜戴著婚戒的手指愉快的翻滾著小浪,朝他發青的臉一睞,「我要睡嘍,老公……」
「妖女,你馬上滾下我的床!」
不過她也不是好擺平的,抓來一只枕頭,發狠的朝他扔去,「你才要滾!」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臉。
「崔媛娜,我總有一天會找到證據的,到時候我鐵會賞你休書一張,你等著瞧。」從地上抓起枕頭,他決定到書房去避難,才不跟這妖女同床共枕。
「慢走嘍!」她開心的揮手道別。
範姜維雍一走,她隨即舒暢的倒在床上。
呼,原來結婚的感覺這麼好,從小到大這是她第一次撂倒範姜,嘗到勝利的感覺,這彌足珍貴的滋味,她一輩子都會記得的!
想到半個月前,他還在嘲笑她嫁不出去,半個月後她已經名正言順的當上範姜維雍太太嘍!說,造化是下是挺捉弄人的啊?
翌日清晨,範姜家正狀似和樂的吃著早餐。
「姨姨——喔!媽咪早……」崔媛娜的臉上浮現一陣暈紅,「爸,早。」
「早,快坐下來吃早餐。」範姜原笑得闔不攏嘴。
「呵呵,我們家娜娜在不好意思呢!」歐靜嫻低笑著說︰「怎麼樣,昨晚睡得好嗎?」
「嗯,很好。」當然好,嘗到勝利的滋味可是會讓人一夜興奮呢!她只能說一切都太好了!
睞過一旁悶頭吃早餐的範姜維雍,他正臉色鐵青的睨著她,跟她形成強烈對比。
一大早就在故作嬌羞狀,看得他直反胃,這個妖女完全忘了自己昨晚是多麼的可惡。
「我吃飽了,再見。」
「維雍,今天沒有休婚假嗎?你該陪陪娜娜的。」歐靜嫻出了聲。
「沒有時間休假——」他快速起身離開。
休婚假?這算是哪門子的婚姻?又要休哪門子的婚嫁?他寧可去上班、加班,也不要跟崔媛娜在家大眼瞪小眼。
「沒關系,我也要去上課,先走了,掰掰。」
「維雍,先送娜娜去上課!」範姜原命令。
「什麼——」範姜維雍停下穿鞋的動作,回過臉,一雙眼楮狠狠的瞪向崔媛娜。
「什麼是什麼?就是叫你送我去上學啦,笨蛋!」她壓低聲音嘲諷他。
「崔媛娜,你少給我造次,要不然以後日子有你難過的。」
「喔,老公,你恐嚇我,人家好怕喔……」她巧笑倩兮的套上鞋子,愉悅的跳上範姜維雍的車子,興奮的忍不住要哼唱歌曲。
沿途車廂內的氣氛呈現低迷,一怒一樂的對立。
「看來昨晚的書房不大好睡,瞧你一臉大便。」崔媛娜認真的打量起他的臉。
紅綠燈前,範姜維雍突然一個緊急煞車,「以後我開車的時候,你最好少說話,要不然我不保證不會出啥意外。」
幸虧她不忘系上安全帶,要不然還真死得冤枉。她掃過一眼惱火,「我看你不只臉色像大便,就連說話的口吻都像吃了大便,很臭!」
「哈,那先恭喜你即將月兌離大便,很快的我又要被調到美國維吉尼亞州,屆時你我正好可以落得輕松。」
「你最好快滾,記得燒香求平安,當心發生墜機,正好可以由我崔媛娜一人獨得撫恤金大獎。」她卑劣的詛咒他。
終於他又要調遣回美國本土了,太好了,她耳根子正好落得輕松。
「崔媛娜,你想得美,就算我墜機身亡,也絕對會讓你一毛錢都拿不到。」他怒吼咆哮,「而且我不見得會發生墜機,我絕對會悠閑又自在的生活著,因為美國妞兒絕對會比你可愛許多。」
崔媛娜思緒一轉。該死的男人,才新婚就想偷腥,沒道理就這樣輕易的被他甩開,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可以徹底折磨他,她沒道理就這樣放棄機會。
「哈,你以為我會讓你撇下我嗎?親愛的老公。」
「當然,因為你得乖乖在台灣念你的大頭書。」
「就說是大頭書了,什麼地方不能念,況且……告訴你一個天大不幸的消息,你妻子我即將從研究所畢業,而結婚就是為了能大搖大擺到出國攻讀博士學位,這下正好,你的調職令來得好又巧,範姜維雍,我真是期待我們的美國新生活,維吉尼亞州應該會是個好地方。」她一臉陶醉的說。
校門口前又一記緊急煞車,「下車,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範姜,風水輪流轉,天命不可違啊!維吉尼亞我是去定了。」她輕松的關上車門,蹦蹦跳跳的像只鳥兒般雀躍。
範姜維雍皺緊眉,完全不敢相信他的人生會被這個臭丫頭給顛覆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錯?他竟會栽在她手上!
氣勢正強,擋都擋不住,任範姜維雍好說歹說,就是說服不了兩家父母,是以他只有被迫帶著崔媛娜這個超級拖油瓶一同到美國。
不過惹禍精就是惹禍精,即便到了美國還是個惹禍精、麻煩鬼。
「嘔……我們要去哪里?」崔媛娜一路都在暈機,吐到下機還在吐。
「潘芭杜,我要去拜訪一個好朋友。」
單雲弋,範姜維雍在美國偶然認識的好朋友,盡避兩人年紀有些距離,卻不影響他們的好交情。
這些年他忙他的學業跟事業,單雲弋則浪跡他的天涯,踫面的機會少之又少,不過兩人之間聯絡依然密切,是以單雲弋得知他的婚期,又得知他婚後又即將調至維吉尼亞州的分公司,單雲弋便要他帶著新婚妻子前往潘芭杜小住幾天,多年不見的好友正好也可以來場小聚。
「嘔……」她說不出話來,因為忙著嘔吐。
「崔媛娜,你還要吐多久?」範姜維雍皺眉瞅著她。
看她如此狼狽,雙眼淌著淚花,他竟然開始覺得她很可憐,然而下一秒,他又反駁這個念頭,決定以罪有應得來認定她。
「你、你問我,我問誰?嘔……」又嘔出一口酸水。
「站得起來嗎?」
吐成這樣,他真怕她還沒到潘芭杜,就吐出一整條嘔吐大街,別說單雲弋會昏倒,潘芭杜那個潔癖魔女——單可薇一定會拿著掃把趕人,屆時別說沒飯吃,他們還很可能會流落街頭。
崔媛娜虛弱的搖搖頭,眼眶都是淚。
飛機,該死的玩意兒,把她折騰得這麼慘,若不是不想自己死得尸骨無存,她當時真想沖進駕駛艙去勒斃機長,讓整架飛機終止飛行,或者直接墜機算了。
他看她狼狽虛弱的模樣,終於動了側隱之心,伸出一只手臂試圖攙扶她,腿軟頭暈的崔媛娜什麼也不能想,只有緊緊的挨近她唯一的依靠。
像是溺水時唯一的一根浮木,她緊緊的揪緊他的衣服,挨靠在他胸膛前,一股溫暖漫上她胸窩。
「好痛苦,我不會是要死了吧……」她還不想死的,她還沒機會訓練她的獨立呢!腦海中美國的樣子還停留在她小時候的模樣,她還沒來得及更新呢!
憐憫心發酵,範姜維雍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發,不忘揶揄她,「你想死閻王還不敢收呢!這麼難纏,現在開始閉上嘴,別吵了。」說完揚手招來車輛,他推她上計程車。
搭上車子,他們一路前往位在菲爾森林里的潘芭杜家具收購會社,他的手掌把她的腦袋壓納在他胸前,這女人終於露出難得的溫馴,安靜的沒有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