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等,是她的發香還是她身體的柔軟攪亂了他的思緒,他竟然開始覺得依偎的感覺很好,即便世界末日即將到來,他都寧可放棄逃難,而選擇這短暫依偎的溫馨。
天啊!他瘋了不成——他瞪了身前的人一眼,直斥自己的變態,趕緊閉眼斷絕遐想,這女人只是暫時示弱,待她好轉,世界上便絕對沒有溫馨這回事。
終於,車子停在潘芭杜的主宮殿前,範姜維雍拖出一堆行李,雙手抱著早已棄械投降的崔媛娜,眼前潘芭杜法式宮廷的熟悉感,頓時把他拉回初到美國頭兩年的日子。
初到美國那年,他和單可薇年紀都還處於傻女敕的十八、九歲,當時的單雲弋已經是擔起家族重擔的卓越人士,他的車子拋錨在維吉尼亞的公路上,故而因緣際會的結識了單雲弋。
緣分,兩人一見如故,單雲弋見他來自台灣同是華人,個性也老實,而後的寒暑假就讓他在潘芭杜里打工。
頭兩年,範姜維雍和單家大小就像是一家人般融洽的相處,還和單雲弋一同把單可薇這個小魔女嫁了出去。
然而兩年後同樣是在這里,他看到單可薇從幸福的婚姻里受傷的逃回潘芭杜,看到單雲弋卸下重擔雲游世界,而他,依然就這麼世俗的活著,直到現在,他帶著身旁這名為新婚妻子的崔媛娜重回潘芭杜。
他仰看著這雄偉華麗的建築,來到這里,就像回家一樣,潘芭杜無疑是他範姜維雍第二個家。
「媽咪,來了、來了,大舅邀請的客人來了。」單璽從樓上書房的窗台看見行李一堆的陌生男女,急忙撇下手上的報紙,一路狂奔下樓,沿途呼喊著母親。
「單璽,別橫沖直撞的,你想挨揍了不成?」派翠西亞趕緊閃避,不忘叨念她一句。
「媽咪——」沒理睬要求加薪被拒以至於臭臉的派翠西亞,單璽越過她依然一路狂喊著母親。
打了個呵欠,單可薇揚著繡扇,神情慵懶的從房里推門走出,「怎啦,又有命案發生啦?」不過是去小憩片刻,短短的時間難不成又有大案子發生了?嘖,美國的治安喔……
「才不是,是大舅的朋友來了,大舅的朋友——」
眉一挑,她攏攏頭發,彈彈指甲,「唔,這媲美烏龜的家伙終於來啦!範姜維雍這家伙真的讓我等到愛困至極,本想今天再沒看到他的鬼影子,我就打算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了,哼,算他聰明。小單璽,走吧,跟媽咪去學學如何招待客人。」
「嗯。」單璽有些興奮,因為她對大舅的朋友實在太好奇了。
母女倆從離宮快步的走著,在繁復的宮廷建築里快速通過,終於來到主宮殿,興奮的單璽掙月兌母親的手,搶先一步的來到跟前,瞪大眼楮看著範姜維雍,然後又難掩好奇的看看他懷里的女人,不停的猜測,這個女人怎麼了?
「你是誰?」她踮起腳尖好奇的問,小小的手指放在唇上,「噓,她在睡嗎?」
範姜維雍看著她天真的模樣,覺得莞爾,「嗯,她不舒服,睡了,我是範姜維雍,是來拜訪雲弋大哥的,請問他在嗎?」他表明立場。
另一方面他心里頭也在猜測,這粉雕玉琢的小娃兒是誰?會是雲弋大哥的孩子嗎?還是可薇的孩子?若不是崔媛娜霸佔了他的雙手,他會率先抱起這孩子。
「你果然就是那個四個字的叔叔。我叫單璽,大舅他不在家,可是大舅有寫信要我跟媽咪招待你,叔叔,她就是你的新婚妻子嗎?」單璽眼中有一種迫不及待的興奮。
「單雲弋不在?」思緒一轉,她口中的大舅是雲弋大哥嗎?等等,難不成這娃兒是單可薇的孩子?
天啊,沒想到那時候她還在單可薇的肚子里,現在都已經這麼大了!
「範姜,干麼盯著我女兒猛瞧?」單可薇搖著繡扇,凜然的揶揄他一句。
「唔,果然是你女兒,怎麼,保養得不錯嘛,我以為你早已經腫得像牛蛙了。」一看到單可薇,他就兩鬢發疼,只得火力全開的回擊。
沒錯,這就是他們的相處之道,他倆一踫頭總免不了反唇相稽一番。
「喝,牛蛙?你都還沒變成豬,我哪舍得變成牛蛙?」她雙眸閃過一道璀璨的光芒,隱含著殺氣。
懶得跟她一般見識。「單可薇,我不是來看你的,雲弋大哥呢?」
「你耳聾啦,我家單璽不是說他不在嗎?瞎問個什麼勁兒。」
「不在是指他暫時出去了,待會馬上回來,還是近期之內不打算回來了?」
「嗯,好問題!基本上我也很想問問我大哥,到底還要游蕩多久他才願意回來。」她咧嘴低笑。
範姜維雍心頭一凜,暗嘆不妙。糟,雲弋大哥根本就還在游山玩水,所以未來的日子里,單可薇會是那個該死的作主的人。
咳,若是往常也就罷了,偏偏他現在身邊還跟著一個麻煩鬼——崔媛娜,只怕屆時兩個女人沆瀣一氣,那他的日子就難過了。
低頭一看,安睡依賴的崔嬡娜此刻看來還挺可愛的,可是一想到她即將和單可薇連成一條線,可愛的念頭馬上又消失,惹得他直皺眉。
「怎麼,你把你的新婚妻子謀殺了嗎?」單可薇跨前一步,仔細的端詳他懷里的小女人,「,範姜維雍,先說好,潘芭杜只販賣家具,不販賣尸體喔!沒有提供棺木也沒有喪葬服務。」
瞧她,水女敕但略顯蒼白的臉頰、微啟的唇,緊顰的雙眉,真是我見猶憐啊!
「 ,單可薇,都當媽的人了,你說話可不可以經過大腦?她不過是暈機昏睡一下,還沒氣絕身亡,就算你再怎麼奢想我當鰥夫,也等過一陣子我成為保險受益人再說吧!」範姜維雍也把話說毒了。
「喲,還挺會抬杠的嘛,單璽,這人這麼愛說話,我們就讓他站在門口說個夠吧!」她作勢就要把主宮殿的門給關上。
他趕緊伸出一只腳,「,單可薇,你不要趁人之危喔!」
就知道會很慘,單可薇這個女人一定是把婚姻不幸牽拖到他身上,正巴不得有機會報仇血恨,偏偏他上了雲弋大哥的勾,自投羅網來了。
不行,此地不宜久留,他得趕緊找個房子安頓好自己跟崔媛娜,畢竟有崔媛娜在一旁攪和已經夠慘的了,萬一再加上單可薇,那他的人生鐵定是黑白的。
「你在想什麼?下會是想著如何落跑吧?」單可薇笑容可掬的說。
「對。」他倒也答得乾脆,「我可以先不跟你抬杠嗎?瞎眼了不成,沒看見我抱個人,麻煩給張床讓我放下她好不好?」
「求我呀!」狡黠的嘴臉看來真是挑釁,「求我,或許我可以網開一面。」
「單可薇,你不要記恨到現在好不好?當初我不過實話實說,非關詛咒,頂多稱得上是闡述實情,立基點是根據物極必反的原則去推論你和湯鎮權太順利的愛情一定不會有好下場,你不可以因為我直言不諱就遷怒於我吧!」
哪壺不開提哪壺!單可薇臉色一凜,「單璽,關門,這家伙顯然比較喜歡待在門口過夜,我們也別叫他為難,好好成全他的希望吧!」
「單可薇——」顧不了許多,他抱著崔媛娜趕緊一的頂了進來。
單璽竊笑不休的閃到一旁,冷眼旁看母親跟這位範姜維雍叔叔的互相發飆,內心不由得更加崇拜起不曾謀面的大舅單雲弋。大舅真是睿智,永遠知道什麼時候該閃得遠遠的,堪稱是達人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