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還是劈腿呢!」白素心細聲嘲諷,果不其然又得到白震楠一記白眼。
「介之?」
「好象這麼說也有道理。」成介之不免自嘲。
「你有打算怎麼辦嗎?」白震楠問。
「能怎麼辦?除非他同時向那兩位女子問清楚,不過我下認為會有什麼結果。」她竊笑幾聲,「欸,管他失憶不失憶,反正你現下喜歡誰便喜歡誰嘍,想太多也不會有什麼結論。」
「嗯,這事情先緩著,我再想想該怎麼處理。」成介之腦子一團混亂,「晚了,該回去休息了。」
「成先生送我們一程。」白素心要求。
「素心,別這麼沒禮貌?」
「這是應該的,你剛剛不說晚了他會送你回家,那現在也晚了啊!」她任性的看著白震楠,她把隱瞞的罪怪給了成介之。
「好,你們父女倆都別吵了,我送兩位回家,行了吧?」
「誰說我們是父女!」她一口反駁,腳一轉,瞪了成介之一眼,接著氣呼呼的走了。
「看,為了你,害我白挨罵了。」他揶揄。
白震楠沒有搭腔,只是拄著拐杖,一步一步的走著。
第九章
周末的卞家客廳,成介之總不由自主的陷入一種深層的思索,想著屋子的這兩個女人跟自己的關系。
素心說,管他失憶不失憶,反正你現下喜歡誰便喜歡誰嘍。
他可以清楚知道,他喜歡姝尹,喜歡她羞怯純真的傻樣,喜歡逗得她一張臉紅撲撲的,誰叫她是他的紅隻果。
可是……他跟卞姝琦又是怎麼一回事?
不經意一瞥,他看看端坐在身旁的卞姝尹,瞧她,一雙眼楮直愣愣的瞅著電視屏幕,明明發愣呢,也不知道看進了什麼沒有。
發愣,她發什麼愣?他坐在她身邊,她不把心挨著他,還有時間發愣,真是不可愛,這世上怎麼有這樣的傻丫頭,真是不盡責的女朋友。
曲起了手指,原本想要狠狠的朝她耳朵彈她一記痛,可是又覺得太便宜她了,成介之閉氣靠近,忽地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狠咬了一口,隨即熱切的吻上她。
「介之!」她嚇了一跳,一臉驚恐,連忙伸手推抵,「別這樣。」
「妳在發什麼愣?」皺起眉,他不悅的問。
「我?!我沒有發愣,我在看電視啊!」她一臉無辜。
「喔,看電視,哪請問今天這電視上都演了些什麼?」
演了些什麼?卞姝尹一愣,對啊,今天都演了些什麼,她怎會一點印象也沒有?她不由自主的模模自己的臉,模樣恍神。
「說呀,都演了些什麼?」
「我、我……你自己看嘛!」她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成介之湊了過去,挨靠在她細瘦的肩上,「妳在想什麼?說,在想什麼,竟然坐在我身旁發起愣來了。」一雙眼楮直瞅著她。
「哪、哪有。」她搪塞,還不忘閃躲他拂在她頸上的熱氣,癢癢的。
「沒有就看著我,快點!」他不大有耐性的催促著。
她勉為其難的抬起翦翦秋瞳,成介之望進她的眼,催眠著她的靈魂,然後一口吻上她,侵略性十足。
卞姝尹倉皇的仰起臉,吻落在她脖子上,強烈又魅惑,他追逐著她殷紅的唇,有點氣惱卻又有點沉溺這樣的追逐。
想跑,門都沒有,她有種跑得遠遠的,但是她只要一跑,他就會起身直追,直到天涯海角。
「介之,別這樣,姊姊回來會看到的。」她討饒,聲調可憐兮兮的。
「關她什麼事?我渴望妳與她何干?」
當然有,你才是屬于她的,誰都不希望自己所有的一切被侵犯。卞姝尹默默的想。
「妳有心事對不對?」他擰住她的下顎逼問。
回避他的眼神,她趕緊想個話題轉移他的注意力,「我跟你說,我前天剛考到駕照了。」
瞬間,兩個聲音同時大聲嚷嚷--
「駕照?!哇靠,是哪個沒智商、沒長腦袋的監考官發給妳的?我要去檢舉他瞎了狗眼。」他表情夸張的說。
「駕照?!天啊,是哪個沒水準、沒長見聞的監考官發給妳的?我要去告發他不顧行人安危。」推開大門,卞姝琦如出一轍的咒罵,隨即美麗婀娜的走來。
卞姝尹感覺真受傷,好不容易考到駕照,竟被這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得一文不值,他們默契幾時這麼好了?
「新駕照看是要拿去供桌上供著,還是要拿去出租店當抵押都可,反正不會有實質意義。成介之,快過來幫我。」
成介之睨了卞姝尹一眼,像是一邊在說這筆帳先記著,一邊為得到有志一同的看法而得意,遂起身走向卞姝琦。
「車上有一箱哈密瓜,快搬下來,是最新鮮的喔!」
「哈密瓜?姊,妳買一整箱哈密瓜做什麼?吃不完的。」
「當然是要吃的,笨蛋,去剖幾顆來嘗鮮,我先上去梳洗一下,一身都是汗水。」
炳密瓜?姊姊眼中向來只有不會枯萎、腐爛以至于發臭的東西,比如衣服、鞋子、化妝品,至于水果,從來沒買過一整顆的,更遑論是一箱,在姊姊眼中,水果都是已經宰割切塊,整齊排放在保鮮碟子里出售的,她是哪條筋不對勁了?卞姝尹一頭霧水。
「妳今天去哪兒玩了?」
卞姝琦沒有回答,飛也似的上了二樓。
成介之扛著箱子走來,卞姝尹跟進了廚房,兩人梗著剛剛的對話,用沉默聊表抗議情緒。
不久後一整盤水果端出了客廳,卞姝琦時間掐得恰好,順理成章的端坐在客廳里準備享用。
成介之掐起一塊哈密瓜送到卞姝尹面前,她不敢接過,第一個反應是顱了姊姊一眼,這時,卞姝琦倒也煞有其事的猛咳了起來。
「咳咳……咳……」她像是要把陳年老痰咳出似的賣力。
卞姝尹趕緊推開成介之的手,「先給姊姊。」
卞姝琦咧嘴一笑,「對啊,長姊如母嘛,這點尊重總要有吧?」手指靈巧的動了動,眉梢挑挑。
成介之看看卞姝尹,又看看卞姝琦,真不知這兩姊妹是在玩什麼把戲,尤其是那個該死的卞姝尹,竟敢推開他的好意,真是活得不耐煩了,看他怎麼找機會整治她。
他默默的把「開工」第一塊哈密瓜挪向卞姝琦,冷不防的閃起一抹惡意的冷笑,「長姊如母,喏,娘,請享用。」說完硬是塞進了卞姝琦的手中。
忽地,卞姝尹噤住聲猛瞧,只見卞姝琦掩嘴一笑,興高采烈的接過去一咬,伸手挑釁的模模他的臉,「乖,我的乖兒子。」
「請注意,別把乖兒子念成龜兒子。」他老大不爽。
「哎呀,介之,你真是幽默,呵呵呵……」她笑得花枝招展,一覷到妹妹那張開始萌芽的苦瓜臉,她笑得更放肆了。
一整晚,卞姝尹都低著頭猛吃哈密瓜,明明是甜滋滋的味道,在她口中卻苦得難以下咽,倒是一旁的成介之跟姊姊,為了那聲娘,竟開始互相斗嘴消遣起彼此,聊得熱絡異常,姊姊臉上的笑甜得像蜜,不用吃瓜也甜滋滋了。
卞姝尹默默的觀察著,他們兩人幾時默契這麼好了?一個眼神一個話題,兩人就笑成一片,這情況看來,她倒像個局外人了。
心頭一酸,她幾乎可以想見成介之即將從她身邊離開,重新回到姊姊身邊的那一天不遠了。
夜深,催著姊姊跟成介之去休息,她獨自收拾著碟子在廚房沖水洗淨,欺騙真是痛苦的事情,為了一個謊卻要說更多的謊來圓,只是她實在不擅說謊,沒法兒自私的把成介之騙留在身邊,驀地,心中一陣哀戚,她不禁啜泣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