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海棠企業在我手里只能更好,不能退步。」
這年頭的女人都是工作狂嗎?
侯競語不免搖頭嘆息,跟著她的腳步緩聲問︰「你知道現在積極與鴻遠接洽的人是誰嗎?」
「知道,又是一個冤家路窄的家伙。」她冷笑,速度依舊。蓮娜他們父女果然跟海棠鉚上了。
「唉,你年紀輕輕仇人很多喔,到處跟人家結下冤仇,當心你哪天被人狙擊暗殺。」他早想掐死這丫頭了,走這麼遠,她不累,他都喘了。
球場竟有半座小山頭遠耶,這女人真會挑地方。
「我若喪命,我的全額保險夠讓大家有信心幫我抓出歹徒的,你甭操心。」她仍一徑的高傲。
「最好是。」瞧她驕傲得不可一世,真令人受不了。
今天又見識到這女人恐怖的一面,比她哥哥還要讓人受不了,平常安安靜靜的還好,一開始有動作就讓人聯想到毒蜘蛛之最——黑寡婦,果然是名副其實的蜘蛛精,只是她明顯缺乏蜘蛛精那該有的旖旎風情。
但是,她那身網球服下的美腿……
還真是叫人垂涎三尺呢!
「你在干嗎?」範景涓忽地轉身面對他那色老頭的嘴臉。
「沒啊,怕人看干嗎穿成這樣?」有人欣賞還拿喬,哪天沒人欣賞你就知道慘。
「再亂看當心我挖出你眼珠子。」她笑容可掬下是包藏禍心的威脅。
撂下恐嚇,她宛若驕傲的天鵝,即便是大太陽下登上漫長階梯,她依然走得優雅從容,然而身後的侯競語可就慘了,上氣不接下氣的與她逐漸拉開距離,果然是老化的前兆。
翁翁鐐
當所有的人都離開這白天喧嘩的辦公室,新式的玻璃帷幕大樓,只剩下黑暗,透露著它的孤寂。
十三樓的私人辦公室里,那僅剩的光芒,仿佛是大樓心窩惟一的溫暖,那樣單薄。
範景涓松開長發,戴上眼鏡,那一貫專注在屏幕、鍵盤的眼楮與雙手忙碌著,盡避夜已深沉,她依然孤軍奮斗著。
曾經她這小丫頭在商場上輕而易舉的扳倒蓮娜的父親,如今他們有備而來,積極的阻撓海棠企業,一向自視甚高的她不會讓自己處于挨打的位置,她要更謹慎小心的迎戰,讓蓮娜與她的父親永遠不敢小覷她的存在。
嗟、嚏、噴……辦公室里傳真機努力的工作著,美國公司的資料固定的在這時間傳來,等候她取閱。
當助理與秘書都下班後,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來,範景涓起身走向傳真機,撕下那已然墜落地面的長串資料,轉過身,她在玻璃帷幕上看見孤單的自己,突然感到一陣無助,雙肩垮下,步伐緩緩的走向前去。
資料被她擱在桌上,她人佇立在玻璃帷幕前,望著底下的車水馬龍,孤單是她成功的代價,她不後悔,但是,她也渴望愛情的滋養。
羨慕著大哥那執著不渝的感情,她渴望有個人能在她疲憊之後給一個倚靠的肩膀,不需要任何的呵護,只是讓她短暫休憩的一靠,就足夠她心滿意足了。
忽地,玻璃帷幕上竟依稀出現一張不莊重的笑臉,讓人想揮掌而去的笑臉。
是侯競語!
範景涓吃驚的倒抽一口氣,她怎會莫名其妙的想到這張老是令人氣惱的臉呢?如果可以,她真希望不要認識這家伙。
一個男人活到一把歲數,卻還是這樣浪蕩不羈的,真是一只名副其實的大猴子,成天老是跟她過不去,想想從他們認識開始,哪一次是心平氣和的對話的,哪一次不是弄到劍拔弩張的叫囂場面。
不過……撇開他那有瑕疵的個性不說,他這人至少不會作奸犯科,至少在她需要他的專業的時候還派得上用場,雖然嘴巴會碎碎念的抱怨,還算有點用處。
忽地,她笑了,因為想到侯競語那天在網球場的蠢樣。
但隨即她斂起了笑容,她是怎麼了?竟會想起那個家伙,糊涂!真是糊涂!
發現自己的心有了些微的波蕩,範景涓倉皇的收拾著桌上的凌亂文件,關上電腦跟十三樓最後一盞燈,她有些狠狠的離開辦公室。
已經午夜十二點了,她一定是太累,才會這樣胡思亂想,還是早點回家上床睡覺,剛剛的思緒就好好打包,別再想起了。
讓工作沁入感情,是最不明智的舉動。
翁需需
那天被那死丫頭抓到網球場修理一頓,到現在還腰酸背疼,害他現在一想到都還余悸猶存,幸虧她這幾天也安分許多,沒又三更牛夜的丟工作給他,也沒七早八早的叫他去開會,真是祖上積德喔!
「競語,干嗎老是垂頭喪氣的?」侯父坐在餐桌上威嚴的問。
「沒啊,只是四肢有點酸疼。」他稍稍坐正身體。
「你又去哪玩?」侯父直覺的問。
威嚴的雙眸投射給對面的大兒子,心里納悶,競琰不是說只要把海棠這客戶交給競語,這小子就會安分的沒時間去玩,怎麼事情看來似乎有出入?
「爸,不要說得我好像是個紈褲子弟,我也是知道努力工作的耶,要不怎麼會弄來這一身酸痛。」
「工作跟酸痛沒多大關聯吧?你又不是水泥工,少在那里裝可憐。」剛剛進門的別恩渲馬上打了一槍給正唉聲嘆氣的侯競語。
那家伙腦子在打啥歪主意她會不知道?她好歹認識他十多年了,他有幾分能耐,愛耍啥詭計她都了若指掌。
「媽,我幫你把衣服拿回來了,待會吃過飯試穿看看。」
「好,你快來吃飯,才在想你怎麼還沒到呢!」
侯母喚。
「爸、大哥,」別恩渲親切的喚著,目光對上侯競語,卻只是輕蔑的一笑,「小猴子啊!呵呵……」
那日輾轉听景涓的秘書說,景涓給他取了個猴子的綽號,她就巴不得親自到侯家來稱呼稱呼他。
「妖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回來干嗎?」
侯競語回她一句。
別恩渲才要開罵,侯競琰連忙問︰「恩渲,怎麼這麼晚!」岔開話題好阻止這兩個家伙湊在一起就要來上一回的唇槍舌戰。
「景棠跟小君棠呢?」侯父也跟著問。
十年的生活經驗,大家已經學會用適當的對話,緩去侯競語和別恩渲兩人的怒火,就算不為耳根子清淨著想,也要為了家里的家具完整性著想。
「父女倆說要去約會。」說到這對寶貝父女,別恩渲露出甜甜的笑容。
風波總算暫告平歇。
侯競琰氣定神閑的吃著晚餐,有件事他實在好奇,不免冒點風險的問︰「競語,海棠的案子還好吧?」
侯競語看看父親又看看大哥,不禁搖搖頭,這兩個始作俑者,若不是他們,他也不會這樣疲累,想想他最愛的PUB,他都已經多久沒去光顧啦!這種生活會好嗎?
「你覺得呢?」侯競語扒了一大口飯,哀怨的看著父親跟大哥,「爸,大哥,不是我愛說你們,海棠這刁鑽客戶是誰找的啊?」
「我找的。」侯競琰笑答。
「海棠不錯啊,巴著大客戶,對事務所的業績、名聲都是一種提升耶!」別恩渲插嘴說。
婆家的事業,她怎能說不好?私心竊笑。
「不好,簡直是非常糟……」侯競語塞入一塊雞肉用力的咀嚼著,眉宇散發著一股怒火,顯然對這客戶頗有微詞。
「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說來听听啊!」
「可是有個叛徒坐在這里。」剛剛別恩渲叫他小猴子的仇他還銘記在心,現在他也不讓她好過。
「當我是賊啊!」別恩渲不怒反笑,「唉,我老公跟海棠現在可是沒啥關系了耶,主事的是我小泵,就算有啥事,我也插不上手啊!還是你擔心我去告密?」她又低低竊笑,「小鼻子、小眼楮的,隨你愛說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