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特別的,都是客戶,要不就是他以前的同學,你也認識的。」
「大哥……」別恩渲拉長聲音叫著,「這樣不行啦,身為律師,你對事情的敏感度在退化喔!」
侯競琰哭笑不得的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退化?」
「當然,要不你說,客戶中你覺得誰最有嫌疑?」
嫁做人婦的別恩渲一樣愛耍賴,非得問出她想要的結果不可。
「好啦好啦!」他模模鼻梁,一副深謀遠慮的模樣,「海棠企業。」
她聞言眼楮一亮,「真的假的?」
「你說ㄌㄟ,也許是我退化,判斷錯誤。」他用她的話調侃自己。
「哎呀,大哥,你真不可愛,有話就直說,非得這樣拐彎抹角的。就知道我好奇,你就跟我說吧!」
結婚後,除了到學校宰制學生,偶爾到PUB跟老公較勁個人魅力,日子還真平靜,連跟婆婆的大戰都因為關系轉變而漸趨和緩,平白失了許多樂趣,害她生活都懶洋洋的,連君棠那丫頭都覺得她閑。
「之前他不是對海棠的案子頗有微詞,這一個禮拜以來,他只要听到是海棠的電話,就特別起勁,一通電話,他人馬上飛去,我都不知道我們事務所的服務品質一下子可以提升這麼多。」
「呵呵,就說他們兩個有鬼。」
「你早發現不一樣了吧?」
「這不就上次回去,正好踫到我小泵去接他,我就說嘛,景涓個性清冷安靜,即便是跟她講笑話,她臉上表情都不會太明顯,只有跟這猴子說話時,還比較像個人,要不,我都以為她是跟聶小倩同一掛的。」
「當她是鬼啊!」
「是有點像啦!」別恩渲吐吐舌頭,這比喻很貼切啊 鞍Γ?蟾紓?慵絛?芮泄鄄燜??乙?腋嫠呶依瞎?飧齟蟀素浴!包br />
她才打算離開,事務所里的電話驟響,就看見遠在茶水間的侯競語飛也似的沖來,生怕旁人搶走他的話筒,不顧腳下步伐顛躓,他迅速的撲向電話,一把抓起,「喂。」一個荒唐可笑的姿勢,接听的聲音是冷靜持重的成熟。
要不是親眼目睹這一幕,別恩渲從來不知道這家伙也有不正常的一天,瞧她下巴被嚇得忘記回復原處。
「恩渲,當心蚊子飛進去。」侯競琰知道她是被侯競語的奇特模樣給愣住了,連忙出言提醒。
不意外,他也是經過好多天練習才習慣這樣的弟弟。
只見侯競語全身散發出光彩的應答著︰「好,我馬上過去。」
見他掛上電話,偷窺的兩人連忙低下頭假裝沒事,欲蓋彌彰的鬼祟樣。
「恩渲,你來啦!」一切感應都陷入遲鈍,只對電話敏銳的侯競語終于發現別恩渲的存在。
她差點沒把下巴摔進桌面,天啊,她都來串了半天的門子,這難得晉升為工作狂的侯競語現在才注意到她瘦小的身軀。
「對啊,剛到……」別恩渲瞎扯,心里則咒罵著,椅子都要坐塌了,你才看到我,那剛剛是怎樣,當我是女鬼喔!
侯競語拍拍她的肩膀,對侯競琰說︰「大哥,我到海棠去一趟,最近要簽約了。」
「喔,你去忙吧!」
‘你之前叫我找的資料都放在我桌上,自己去拿,我會晚點回來。」他低頭又對別恩渲說︰「我要去忙了。」
說完,他抓起公事包跟外套,神采奕奕的出門洽公去,那神速的動作再次讓別恩渲、侯競琰見識到他的反常行徑。
「哥,我看他不只是反常,分明是換了個人,這不是我認識的侯競語……」手掌不斷的擊上光亮的前額,她不敢想象那總愛跟她作對的幼稚男人終于有點長進了。
「我可以理解。」侯競琰拍肩要她釋懷,「恩渲,我出去一下,你要不要等我,待會一起去吃午餐?」
「好吧!現在只有大吃一頓可以安慰我受到打擊的心,我等你喔,大哥。」說完,她便把大受刺激的腦袋擱向侯競琰整齊的桌面。
「順便幫我顧家吧,大家都出去忙了,總機今天請假,會計出去了,有電話幫我接一下。」
「嗯。」事務所里的律師通通不在家,一定削爆了,早知道她就不干啥鬼教授,錢少還得被一群豬頭氣得半死。
餅了約莫五分鐘,有人敲門了,別恩渲想也不想的說︰「餓死了,細胞嚴重受到刺激,哥,中午我得嗑下一只大雞腿才能彌補受到的創傷。」
「對不起,請問侯競語在嗎?」是一個陌生女子的聲音。
不是預期的回答,別恩渲霍然轉身,是一個未曾謀面的女人,手邊還牽著一個俊秀的小男孩。
「你是……」
「請問侯競語在嗎?」女子再次問。
「侯律師去拜訪客戶了,請問你哪位,有什麼事情需要幫忙嗎?」
「那我改天再來拜訪他好了。」表情嚴肅的女子不願多說,牽著安靜的小男孩轉身離去。
「小姐,請留下你的大名,我讓他晚點跟你聯絡。」別恩渲追出去喊。
「不用了,我會再來的。」說完,她便消失在樓梯間。
別恩渲愣看著那陌生女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說︰「好凝重的表情,一副要把人吃了似的,該不會是侯競語那家伙在外拈花惹草埋下禍根,人家帶著小孩上門來認爹了吧?」
「干嗎站在外面自言自語?」侯競琰不明就里的跟著發呆的別恩渲瞎看一通。
「啊!」被侯競琰突如其來的問題嚇住,別恩渲轉身拍拍胸口說︰「哥,你干麼嚇我!」
「沒啊!看你不知怎的,在這里自言自語,里面有冷氣不吹,干嗎出來,不熱嗎?」
「喔,還好啊!」她還在猜那女人是誰,而她身旁的孩子,更是俊秀得沒話說。
「別發呆了,先去吃午餐吧!」
「喔,好。」
翁翁齬
一反多日來的轉變,侯競語今天顯得有些煩躁,地板都快被他踩壞了。
「競語,你在干嗎?」一個早上就見他猛抓自己的頭發,就算仗恃自己沒有雄性禿的煩惱,但再這樣拉扯下去,難保他不會變成大禿子。
「喔,沒事……」
沒事?沒事才怪!
只見他煩躁的撥著手機,顯然是沒人應答,他懊惱的將手機仍在桌上,接著又抓起旁邊的電話,死命的按著號碼。
「喂,我是侯競語,請接範總。」
範總?果然是跟範景涓有關,不會是小兩口鬧別扭吧?侯競琰隔著桌上的厚重資料,小心的偷覷著。
不知對方跟他說了什麼,只見他緊張的說︰「我現在過去等。」
侯競琰還來不及問,弟弟已經抓著鑰匙,「哥,我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擺平你的感情,恢復你工作狂的樣子吧!要不那麼多案子怎麼消化得了!
侯競玫搖搖頭,認分的繼續手邊的工作,一方面又忍不住笑起這傻子弟弟,「又是一個為愛情傻乎乎的呆子。」
外出的侯競語三步並作兩步的往外沖去,差點在轉角處撞上一個牽著小男孩的少婦,但他無暇停駐,只匆匆說聲抱歉,便駕車揚長而去。
張子翎牽著外甥,冷眼的看著她來台的目標離開,她不疾不徐的跨了幾步,再次確認那男人就是十多年前,遭她擺了一道的家伙。
不急的,她就是要慢慢的來,慢慢的進行,然後在最佳的時刻出現,讓他措手不及。
一旁的孩子拉拉她的手,「姨,你在看什麼?那個跟小飛俠一樣會飛的人是爸爸嗎?」
張子翎疼惜的模模孩子的頭,笑答︰「不要心急,阿姨一定會幫你找到爸爸。」一定會,而且也一定要,她姐姐所受的委屈,她會向侯家人索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