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表情可不可換一下?像磚塊似的。」明明已經下班在家,他卻還是凝著一張臉,真讓人受不了。
「專業是不容輕蔑的,成天傻笑如妳,才是辱沒自己。」
「我傻笑?我是笑容可掬。」初家晴掄起小巧的拳頭,使著不足為懼的威嚇。
「不要趁機轉台。」察覺她的意圖,呂承祚搶過遙控器,按回剛剛的新聞節目。
可惡,詭計被識破,「這新聞白天報紙不都看過了,快轉台啦!緯來日本台的日劇要完結篇了耶。」
「妳再貪看連續劇,總有一天完結篇會是妳來演。」
「好,所以給我機會觀摩,我鐵定演得精采絕倫。」
「上回給的市場行銷書籍看完沒?」他提醒她該做的功課,「書房借給妳,去吧!」趕走唆的她,電視機就唯他獨享了。
瞧他嚴肅的,初家晴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身,不忘賞他數十個抗議的鬼臉,這才興味索然的走向書房。
叮咚、叮咚--
晚上十一點鐘,會是誰?見那可惡的男人黏在沙發上渾然未覺,門鈴聲不停狂響,她只好走到玄關,從魚眼往外瞧。
是個小女生,長得挺俏的,背著個大包包,而她正好也把眼楮湊上魚眼往內探看。
哇,好大的眼楮!嚇得她趕緊退開,手掌像蝴蝶翅膀似的直拍著胸。「學長、學長--」
「叫妳進書房妳去玄關干麼?」呂承祚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
「有人按門鈴。」
「妳不會先看看是誰,然後再考慮開門與否嗎?」她的智商到底多少?
「我不認識她呀,那你要不要來瞧瞧,我把開門的決定權交給你。」
他忍痛放棄剛轉到的球賽轉播,步伐沉穩的往玄關走去。
呂承祚一瞧,臉色大變。「她來干什麼?」
「誰,你認識她?學長打哪兒認識的美女?是學嫂嗎?」
「學妳的大頭嫂啦!」他推開她,經過一番掙扎,見門鈴都要被按壞了,這才打開門。
「就知道你在家。」女孩撲上前一把抱住呂承祚,親昵得就差沒獻吻。
兩個女人不經意的眼神交會,都對彼此的存在感到好奇,因而瞪大了眼。
「妳是誰?」女孩直率的問。
「她是誰?」初家晴問著呂承祚。
他誰的問題也不想回答,拉開身前的女孩便轉身往客廳走。
「ㄏㄡˋ,呂承祚,你一年半載的沒回家,原來是在這兒金屋藏嬌,說,這女人是不是你馬子?全壘打了沒?」女孩伸手指著初家晴,追問著呂承祚,「你不說我馬上打電話回家密告。」見他不為所動,她轉而威脅著。
「什麼金屋藏嬌,這是海棠企業的員工宿舍。」初家晴代為回答,繼而轉身問呂承祚,「學長,你是不是結婚了,拋妻棄子,所以人家尋上門來了?」她的想象力絲毫不遜那女孩。
「呵呵,他是我蠢老哥啦!」女孩笑說。
「呂承萃,別在那邊管誰是誰,妳最好馬上過來說明,妳為什麼三更半夜來我家門口按電鈴。」呂承祚威嚴十足的說。
「呂承萃?妳是學長的妹妹?」嘖,沒听學長說過他有妹妹。
「我要挨罵了,等一下再跟妳認識。」呂承萃拿起行李走向客廳。
他臉鐵青的開口,「老爸、老媽知道妳來嗎?」
「應該知道吧!」
「什麼叫應該知道?妳有當面告知他們嗎?」這個死丫頭,打哈哈最會。
「當然沒有,白痴才會當面告知,那樣我就出不來了。」她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呂承萃,我命令妳馬上打電話回去。」
「不要,要打你打,又不是沒事討罵挨,你敢逼我我就打電話泄你的底,跟老媽說你住的地方養了個女人。」她再次威脅。
「我不是學長養的女人,以前我是他學妹,現在我是他的同事,這是員工宿舍。」
「員工宿舍?哪門子的員工宿舍豪華得像五星級飯店,妳老板是誰,我去跟他認識、認識。」
「呂承萃,妳到底有沒有听到我說話。」媽真是造孽,沒事生個頑劣的妹妹。
「听見了,但是我累了,坐了一晚上的火車,都要裂開,我要去睡了,哪個房間可以讓我睡一晚?」
「妳給我進房,咱們把話講清楚。」呂承祚站起身拎著不肖妹妹,真想把她大卸八塊。敢蹺家,她不想活了。
掙月兌他的箝制,呂承萃一把抱住初家晴,「我才不要睡哥的房間,我要睡未來嫂子那兒。」
什麼未來嫂子?初家晴一臉尷尬……
「滿口胡說八道,妳不要以為我不敢揍妳喔!」他低吼著。
「我知道你敢,所以才不想自尋死路。」她把初家晴往前推,橫亙在大哥與她之間,確保自己的性命安全。
「出來,呂承萃。」
「不要,我又不是蠢蛋。」
初家晴可憐兮兮的夾在兩兄妹之間,閃也不是不閃也不是,最後只得大喊,「停,別吵了,你先回房去,」她伸手指著呂承祚,「妳跟我到這邊睡。」接著拉著呂承萃往房里走。
「哥,電話你自己打,順便再跟老爸說,我不要學鋼琴,我討厭那個歇斯底里的鋼琴老師,我要學跆拳道,他們不許我就不回去。」
趁著他還沒追上來前,她拉著初家晴這張救命符,趕緊往房里跑去。
這死丫頭,學個鋼琴也要搞一出蹺家記,現在的國中生怎麼這麼難管教?
最後呂承祚還是不得不屈服,代那不肖妹妹打了通電話。沒想到老爸老媽似乎不大在意,擺明料準她會來找他。
他無奈的嘆口氣,繼續在客廳看他的電視。夜半三更,電影台的恐怖片正刺激,那習慣性的睡夢尖叫哭泣也上演,跟著听到聲音的他不放心的去瞧瞧。
一打開房門,只見呂承萃睡眼惺忪的皺著眉坐在床上,「哥,你馬子干麼哭哭叫叫的,好吵喔!」
「什麼我馬子?妳回家不要亂說話。」呂承祚冷聲警告妹妹。
「怕人家說就不要做,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要不然未來嫂子干麼哭?你不要卑劣的把人家的肚子弄大喔!」
他拍了她腦袋一記,真不懂現在的青少年腦袋都裝啥?「瞎說什麼?安靜點,不要吵醒她。」
「ㄏㄡˋ,睡個覺都不能安穩,你自己陪她,我要去你房間睡。」呂承萃跳下床,大搖大擺的離去,「這里留給你們慢慢溫存。」
「承萃,我警告妳,回去不要亂說話。」他斜睨著妹妹。
「亂說話?說啥?說你在外頭和女人同居,還是說嫂子愛哭?」她促狹的笑著。
「妳……」他為之氣結。
「天啊!真困。」挑釁完這嚴謹如父的大哥,她咯咯笑的奔離現場。
冷眼盯著熟睡的初家晴,呂承祚心生憐惜的以手指撫過那柔女敕臉龐,她發出一聲嚶嚀,他連忙收回手,替她拉蓋好被子。
一回過身,發現剛才的舉動全被承萃那鬼靈精怪的死丫頭瞧得一清二楚,他當場無從抵賴,臉上盡是尷尬和羞赧。
「有人談戀愛了。」說完,趁呂承祚發飆前,呂承萃趕緊躲回房間上鎖,「看來明天回家可以將功贖罪了。」
呂承祚從侯氏律師事務所出來,湊巧踫見佟妃,這是他們第二度見面了。
「承祚學長。」佟妃喚住他。
「真巧。」呂承祚的反應一樣的生疏。
「出來忙?」
「嗯,跟委任律師討論一些事情。」他語氣依舊冷漠。
「你寄回的鑰匙我收到了,謝謝,晴學妹是不是回南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