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王子的一夜情 第23頁

曾經,他也努力研究過時心紫的心思、卯足勁兒追求她,只可惜老是棋差一著罷了。

郝韞然儒雅的面容閃過一抹痛楚,並非為了她的欺騙,而是心疼她的辛苦,憤恨自己無能為她分優。

「王先生,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和心紫會仔細商量,該如何做才能使公司度過難關。」語畢,他閃過王富偉、步出洗手間,走向時心紫。

王富偉瞪大眼看著他離去。這男人難道听不出來,自己是在暗示他,他和時心紫是不合適的,眼下有能力助時心紫度過難關的是他——王富偉。唯有借助「王氏財團」的財力和權勢,方有本錢與美國財團相抗衡,也才能確保「新意」的永續經營。

「喂——你,等一下。」

郝韞然疑惑地停下腳步回望他。「王先生還有什麼指教嗎?」

真是個書呆子!王富偉深吸口氣,壓下鄙視的口吻。

「我請問你,你有什麼本事幫助心紫?」

「暫時我還不知道。」郝韞然老實答道。「但總會有好辦法的,天無絕人之路。」王富偉閉上眼楮再睜開,雙瞳里已掩藏不住譏諷和嘲笑。

「你沒錢、沒權、沒勢利,據我所知,你和心紫交往,住的是她的房子、用的是她的車子,你根本就一無所有,你要拿什麼來幫她?」他為自己在這場情仗中慘遭滑鐵盧感到萬分不值。「還是你打算用你們那家小不拉嘰的‘郝氏’來做抵押?別笑死人了,在台灣,‘郝氏’或許不算小,可拿到世界上去比,不過小粟米一顆,要跟美國財團相對抗,根本是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我以為不論是做生意還是做人,金錢都不是唯一決勝的關鍵;何況‘郝氏’是我父親一手創建,我以我父親為榮,不管這間公司是大是小。」郝韞然溫潤的嗓音里淡出一股寒氣。

「你——」王富偉有一瞬間的失神,被這軟書生嚇著了。隨即,他惱羞成怒地低咒一聲。「對,錢不算什麼!所以‘郝氏’只能永遠固守在台灣、‘新意’被美國財團一打壓,立刻倒在地上爬不起來。呆子!一個企業家不能做好政商關系,無法掌握賺錢良機、壟斷市場,做什麼生意?還不如教書去。」

「教書有什麼不好?」一個飽含火氣的聲音插了進來,是郝韞禮。

「對啊!」郝韞霆嘴角漾出一抹詭異的邪笑。「教書可是一門高尚又有氣質的職業,比起滿身銅臭味的商人不知優雅上幾百倍呢!」

「你們……想干什麼?」給三個高壯俊偉的男人包圍,王富偉不覺有些氣虛。

「干什麼?」郝韞霆挑眉,一臉無辜地拉起郝韞禮的拳頭。「這個問題應該問‘它’才對吧!」

王富偉瞼色倏白,猛退了好幾步。「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

「大哥,這個人是傻子嗎?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郝韞霆訕笑道。

「別鬧了,韞禮、韞霆。」郝韞然冷沉地喚了聲。「這位是王富偉先生。」

「我是‘王氏財團’的繼承人。」王富偉搶口道。期待看到他們妒羨的表情,只可惜他失望了,這名號不僅對郝韞然沒用,郝韞禮和郝韞霆更是一副嗤之以鼻的神色,把他高傲的自尊海削到像衛生紙一樣薄!

「王先生,這是我二弟韞禮、三弟韞霆。」郝韞然粗略地為他們做了介紹。

王富偉怒哼一聲,排開三兄弟圍成的人牆。「郝韞然,我的忠告就到此為止,你若真心喜歡時心紫,就別再纏著她,放她一條生路。」

目送王富偉走到時心紫身邊,郝韞然心中五味雜陳,並非懷疑他們之間的真情,而是——他的愛對她而言真是一種負擔嗎?

他想起昨兒個宵夜時,她心事重重的臉,一股不安在心底擴大,形成一個深沉的黑洞,卷進所有的溫馨甜蜜,轉而釋放出絕望與悲傷。

「老哥,那混帳是什麼意思?」看著王富偉目中無人的囂張樣,郝韞禮扁人的沖動速升到比喜馬拉雅山還高。

淡然的面容、縹緲的身形,郝韞然的聲音悠遠得彷似來自外太空。「沒什麼意思。」

「沒、沒意思?老哥……」郝韞禮激動地想阻止郝韞然幽魂也似的步履。

郝韞霆快一步伸手搭住郝韞禮的肩。「二哥,不要!」他沉痛地搖頭。「讓大哥靜一靜吧!」

「可是……」郝韞禮放心不下啊!

「感情的事,除了當事者,外人沒有置喙的余地。」郝韞霆嘆道。

「我討厭做一個默不吭聲的後盾。」郝韞禮低罵。

話雖如此,兩兄弟還是小心翼翼地跟在大哥身後默默地守護著他。

※※※

拖著沉重的腳步走進辦公室,時心紫微駝的背脊好像被施加了千斤重擔。

廖宛蓉體貼地給她送上一杯牛女乃。

時心紫漂亮的眉峰高高蹙起。「沒有咖啡嗎?」

「空肚子最好不要喝咖啡。」

「那麼來杯酒吧!威士忌。」她抗議地敲杯子。「你知道的,我厭惡牛女乃。」

「等到你眼下的黑眼圈消了,青紫色的瞼皮轉為粉紅。我就給你酒。」廖宛蓉雙手抱胸。

「或許我這輩子都別想再喝酒了。」趴在辦公桌上,時心紫虛軟的口氣只比死人好一點兒。

「情況……真有這麼糟?」

「就好象你們戴了兩個,又吃了避孕藥才上床,最後卻發現還是中標了。這結果你覺得如何?」

「比下十九層地獄還修。」

時心紫嘲諷似地冷哼一聲。「那就是了。」

「一點辦法都沒有?那個王富偉呢?他不是答應幫我們了。」

「去!」一提起那個混帳,時心紫所有的火氣都回來了。「他根本是在落井下石,不安好心眼。」

「怎麼會呢?我記得王富偉很喜歡你的,應該不會眼睜睜看著你陷入絕境才對!」

「他當然不會,他不過是在援助條款上加列了一條但書——王時聯姻,‘新意’從此並入‘王氏’底下。」時心紫咬牙,氣得怒發沖冠。「那個卑鄙、下流、齷齪骯髒的超級大垃圾,我寧可讓‘新意’破產,也絕不稱了他的心意。」

現實!商場丙然是世界上最冷酷無情的一環。廖宛蓉悄然低下頭,不敢讓老板知道,半數訓練中的新人模特兒已經被「楊群」挖走了。

剩下的多是在「新意」工作多年,彼此合作愉快,心里念舊的人。可是情感再深切,人們總是要錢吃飯,誰熬得住這樣永無止盡的長期失業呢?

「今天公司的情況怎麼樣?」時心紫的語氣平和,心湖卻蕩著濤天巨浪,她不知道自己終究能夠留下多少?

「怎麼樣……」廖宛蓉閃躲著問題。「跟平常一樣啊!」

「宛蓉——」

「呀!我想起來了,郝先生打了兩通電話找你。」廖宛蓉心虛地轉移話題。

「他……有沒有說些什麼?」最近,她忙得連家都很少回;偶爾回去一趟都會看到他在餐桌上的留言,和那曾經溫熱。卻因為主人的失職而冷卻的飯菜,仿佛在印證著他們之間漸行漸遠的情路。

她多想回到與他熱戀時的當時;那時她每天準時下班回家,而他會站在門口歡迎她,兩人相擁著吃一頓濃情蜜意的晚餐,然後相依相偎地趴在床上看一出電影長片、或者听听音樂、聊聊天……不管做什麼,只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擁有莫大的快樂。

只可惜逝去的時光無法再挽回,加上她現在內有銀行團催逼著還款。外有美國財團銀彈攻勢不絕,她如何還有精神顧及其他?

「他只是問你什麼時候回來?」那種沉痛的口吻听得廖宛蓉心頭滴血;換做以往,她一定努力、用力地幫助他,但時值非常,公司正面臨生死關頭,別說她沒心情再開玩笑,相信心紫也沒時間談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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