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慢半拍 第17頁

「我為什麼要幫你拿?」皮蛋叫歸叫,卻還是將接收器好生捧在懷里。這東西將來是要用在「聲控車」上的,不用人駕駛的車子耶,他女乃女乃的,簡直帥斃了!「你再退後三大步。」

「你不是我老子,沒權利使喚我。」

「旁邊有錫箔紙,你用那個把接收器蓋起來。」

「白痴,我為什麼要听你的話?」

這兩個人就這樣,一個渾然听不懂護罵,自顧自地下命令;一個滿嘴髒話沒斷過,又叫又跳,實驗卻還是奇異地順利進行了下去。

這怎生是一種吊詭的組合啊?向來獨善其身的蕭士誠有了一個小拍檔;渾身是刺、酷愛獨來獨往的不良少年——反蛋,則莫名其妙一頭栽進了發明世界里。

「喂,我餓了,你弄夠了沒?」皮蛋蹲在地上,仰頭打了個呵欠,都七點了,再沒飯吃,他拳頭發癢,又想揍人了。

「實驗室里有餅干,你餓了,先去拿來吃,我還要再弄一會兒。」蕭士誠把整串鑰匙丟給他。

「真是個白痴,隨隨便便就把鑰匙給人,也不怕東西被人偷光了。」皮蛋就這樣一邊罵、一邊沖到他的實驗室里找東面吃。「喏,還你。」再回來,又把鑰匙還給他。從頭到尾只除了一包餅干外,他沒拿第二件東西。為什麼不拿?才不承認是受了他全心信賴的影響;只不過得來太容易的東西,沒成就感罷了,他不屑!

蕭士誠埋頭專心一意地研究著整個下午整理出來的實驗數據。沒道理不行啊!

理論上,他完全站得住腳,怎麼實際上操作起來,就差那麼一點點?

「喂,你這麼拚命,該不會是為了那只母老虎吧?」就算皮蛋只有十六歲,也看得出來,蕭士誠人前人後,兩種截然不同的面貌。

薛宇在的時候,蕭士誠溫文儒雅,雖稱不上精明厲害,行為舉止可也有模有樣,絕不會月兌線迷糊到連走個樓梯都會摔得鼻青臉腫。

但她一不在,他就一股腦兒埋進他的發明世界里了,時時摔、日日跌不打緊,最嚴重的時候,還會忘了吃飯、忘了睡覺、忘了上廁所。十足十是個無行動能力的白痴。蕭士誠愕然抬頭。「母老虎?」

「姓薛的那個女人啦!」

「小薛不是母老虎。」他不自覺皺起了眉。

蕭士誠難得的情緒反彈教皮蛋一下子怔住了。

「你不可以在背後說小薛的壞話,這是很沒禮貌的。」她的一切永遠是蕭士誠心中最重要的事。

「神經病!喜歡那種母老虎,你才是腦子有問題。」皮蛋扯開嗓門。「我是為你好耶!娶老婆是要來服侍我們的,當然要選溫柔點兒的,要只母老虎,你自討苦吃啊?」

「不是這樣子,要相處一輩子的人,性情投契最重要;況且我只喜歡小薛。」

蕭士誠說得理所當然。

皮蛋卻听得目瞪口呆。怎麼會有這種男人,對著一個相識不深的小孩子也這般坦誠無偽,他是太痴愚、還是太天真?過分的專注,反而教人覺得可怕。

望著蕭士誠真摯的眼神,很奇怪的,他一肚子髒話竟自動消弭于無形。

蕭士誠拍拍他的肩。「這種事等你長大後,談了戀愛,自然就明白了。」適時,電話響了起來。「你吃東西,我去接。」他跑進辦公室的時候,又跌了一跤。

好大重物落地聲響後。「白痴。」皮蛋罵人的聲音跟著響起。

突然,蕭士誠無比迅捷地沖出了辦公室,直奔車庫。

「喂,你要去哪里?」皮蛋卯足了勁在他身後緊追不舍。該死的,這白痴瘋了嗎?跑這麼快,他竟然追不上!

「小薛出事了,我要去找她。」蕭士誠跳上跑車,呼嘯離去。

皮蛋瞠目結舌遙望著那條身手靈敏的人影消逝。天啊!看看他跑步的速度、從車窗躍進車里的靈巧,那白痴究竟還隱藏了多少本事?真是個可怕的家伙!

這到底是第幾杯酒了?薛宇自己喝得都數不清,旁人從何知曉?

打傍晚和局長吵翻、意氣辭職後,她就在這里喝酒,到現在,酒保第N次拿不耐煩的白眼瞪她。

她知道人家想打烊了,可她就是不想走。能走到哪兒去呢?

一直把工作當成人生唯一的目標,她是真心喜歡當警察,雖然沒背景,也沒學歷,幾年下來,沖鋒陷陣有她分兒,升職加薪永遠輪不到她。

可她從不在意,凡事盡其在我,人生只求知足常樂。

因為腦子里只有一條直線,她不懂得抱怨,也不擅長追名逐利,簡單的日子,自有其平凡的快樂。

直到現在,忽然辭了職,驀然回首,卻發現自己一無所有。怎麼會這樣?

「早知會落得如此地步,我干麼那麼拚命?還不如早早嫁人生子去了。」說的是自暴自棄的話,可沒有依靠、孤獨的感覺確實難嘗。

好生想念蕭士誠溫暖的懷抱,如果此時他能陪在她身邊,她一定二話不說,點頭答應下嫁。

「誠誠……」打了個酒喃。「我不要工作了,有什麼了不起?呃……找個老公來養我,還怕會餓死?誠誠……我們結婚……」看得出來,她已經醉了。

蕭士誠一進酒吧,就听到這個天大的好消息,樂得他神魂兒飛上天,久久下不來。

「小薛。」他在基地接到她同事打來的電話,說她為了一個犯人交保的事和局長大吵了一架,含怒辭職。

了解她向來極富正義感,干警察不只是為了混口飯吃,那更是她理想的實現。

如今辭了職,她心情一定沮喪到極點。她最愛藉酒澆愁了,因此他找遍以前她去過的每一家PUB,好不容易在天色微明的清晨,在「啄木鳥」找到了她。

「先生,你認識她?」酒保祈求的眼神望著他。

「我現在就帶她走。」也難怪,都五點半了,早過了打烊時間,人家沒把她給轟出去,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又怎能再強求多親切的服務態度。「結帳吧!」

「總共兩千八。」這位先生是救他月兌離苦難的大慈大悲菩薩,酒保自願給點優惠。「打完折,兩千五。」

蕭士誠付完帳,走過去扶起薛宇。「小薛,別喝了,我們回家。」

「不要,我還沒喝夠。」她心情正壞,滿肚子的廢氣再不發出來,就要得內傷了。

「回家再喝好不好?」虧得蕭士誠脾氣好,也不發火,反而溫言軟語地又哄又勸。「回家後,我給你做下酒菜,我陪你一起喝。」

「胡說,我知道你家里從不放酒。」

也對,蕭士誠一向不喜煙酒這些東西。

「現在去買啊!我們一起去買,龍舌蘭、白蘭地、琴酒、威士忌……只要是你喜歡的,愛買多少就買多少。」

「嗯?」她歪著頭,似乎正在考慮這方法的可行性。「在這里買,這里什麼酒都有,我要看到酒,才要回家。」瞧來她醉歸醉,卻還沒到痴傻的地步。

「好!」蕭士誠轉向酒保。「可不可以把店里每一種酒都給我一瓶?」

天啊,超級大客戶耶!潛保雖早已累得眼楮快睜不開了,但看在白花花的鈔票分上,還是強打起精神做生意。

「沒問題,我這就去拿。」

不半晌,整整四打的各式酒類,連同一只橡木桶裝的啤酒被搬上了蕭士誠的跑車後座。

他乘機哄薛宇出PUB。「好了,這麼多酒,可以喝上一天一夜了,我們回家吧?」

「好!」她大大地點了個頭。「我們回家繼續喝。」

酒保這輩子第一次看到這麼寵女人的男人。「真服了他,幾萬塊砸得眉頭不皺一下。」蕭士誠並不是第一個上PUB找喝醉酒女朋友的男人,但論體貼、風度,毫無疑問的,他絕對排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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