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宇上了車,酒瘋依然繼續發。
「那個不要臉的臭老頭、常町這個大混帳、該死的伍勝夫……」她又叫又鬧,還不時地拉扯他的手、附在他的耳畔大吼。「可惡,王八蛋……」
蕭士誠的車子開得是險象環生。「小薛!」終于他再也忍不住了。「你再鬧我就把酒砸了,不讓你喝。」疼她、寵她是一回事,但他無論如何也不容許她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薛宇撇撇嘴,細巧的鼻頭抽動了下。「連你都罵我,嗚……」一滴、兩滴……
成串的珍珠淚滑出眼眶,鎮日的委屈再也按捺不住地奔騰宣泄出。
「小薛,」最舍不得她漂亮的柳葉眉皺成一團,他心疼地撫著她淚濕的小臉。
「就快到家了,你忍耐一下好不好?」
「誠誠……」他溫暖的大掌彷佛開啟了她淚水的閘門,她傷心地倚在他肩頭,撲簌簌的淚珠一下子就浸濕了他半邊衣裳。
「我知道,小薛,我都了解,無論什麼事,我都會幫你的,別再哭了。」肩頭的濡濕把他的心都擰緊了。
「你不知道,他們好過分……」她叨叨絮絮地呢喃著。「局長不敢得罪常町,隨便一句證據不足,就讓伍勝夫交保了……他明明就販毒,我親眼看到的,有拍照片,可是他們說照片不能當證據……呃!他還害我們好幾個兄弟受傷住院,可是局長不信……他居然叫我去休假耶……我好不甘心,放他出去又會有多少人受害,毒品是那麼可怕的東西,嗚……」
勇敢、率直的薛宇何曾如此悲傷過?歸根究柢,全都是伍勝夫那只大毒蟲的錯!蕭士誠有生以來第一次體會到「痛恨」是什麼滋味?
好吧!既然薛宇執意主持公道,而尋正常法律途徑又得不回天理,那麼他這個「神風萬能社」的社長也不是干好玩的,他自有辦法懲治那群混蛋!
「到家了。」短短二十分鐘的路程走得好不艱辛。「小薛,我們上樓去。」他一手扶著她,一手還扛得兩打酒。
這神勇的畫面薛宇沒注意到,否則她早發現,她心目中的軟弱書生,早不知在何時,已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進了屋,大門一關上,她又繼續喝。從沒像此刻這麼恨自己的海量,為何喝不醉?早早醉了,就不用想恁多的麻煩事,可以提前解月兌了。
蕭士誠連搬了兩趟,才把所有的酒全搬上樓。
看她喝得淒慘兮兮,他不舍的心又更加發疼。
「小薛,你真這麼舍不得警察那個工作?」只要她點頭,就算要他跪著去求萬能社新任的幕後老板「黑暗帝國」的皇帝,他也要幫她重新得回那個工作。
「才不要,局長那個臭老頭,我為什麼要去幫他賣命?累積功勞,好給他升官發財?別作夢了!我是生氣、生氣、生氣……」她一揚手,就砸了一瓶酒。
「如果是伍勝夫的事,我可以幫你,我……」
「閉嘴!不準再提那件案子,我不管了,再也不管了,管他誰要吸毒、誰要殺人,全都跟我沒關系,叫他們全部去死——」她叫完就哭,哭完又繼續喝。
歇斯底里的模樣教蕭士誠痛徹心扉。他再也忍不住了,就算此刻只有清晨六點,他依然一通電話打到上官金迷家,陷害也好、破壞也罷,總之要伍勝夫的販毒管道,從此在台灣絕跡。
上官金迷的利舌當然不可能饒人,但他提出了最優惠的委托費,所以還是插隊成功,讓伍勝夫的案子成為「神風萬能社」眼下第一要務。
薛宇酒越喝,心情就越郁悶。「酒入愁腸愁更愁……」落到這步田地,居然還有心情吟詩,她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誠誠,你愛我對不對?」分不清楚現在是什麼心情,大概是一無所有的同時,只想尋得一個肯定吧!
「我愛你,小薛。」
「不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愛我?」
「永遠愛你。」
「那我們結婚吧!」她再次甩掉手中的酒,傾過身去吻他。
他很樂意、非常非常的樂意,但他不願趁人之危,在她醉得神智不清、心情苦悶的時候佔她便宜。
「小薛,你醉了。」他不得不推開她。
「才沒有!」她生氣地咬了他的唇。「我喝酒才不會醉,嗚……能醉就好了。」她會吐、也會暈,但最渴望的沉醉不醒卻從未發生過。
「小薛,喝了一整晚,你也累了,睡一覺起來再說好不好?」
「不好!」她斷然拒絕。曾經,她想過把一輩子奉獻給警界,那時她根本不打算結婚。如今,她失了生命中唯一的支柱,只急切地想要再找到一個代替。「我們結婚,現在就走!」
「什麼?」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小薛,這會兒才六點,法院還沒開門,不能結婚的。」
「不是。」她拖著他走的方向是臥房。「我們先進洞房,然後,再去辦結婚登計。
說話還有條有理的,倒不像醉得暈頭。只是蕭士誠依然懷疑她的理智里,究竟尚保有幾絲清明?
「小薛,這種事不是鬧著玩的,等你酒醒後,你會後悔的。」
「才不會。」她毅然絕然打開房門,先月兌掉自己全身的衣服跳上床。「如果你愛我,就證明給我看。」
用「上床」當證明?他確定她腦筋不清楚了。「小薛,我不……」
「嗦!」她突然沖過來,伸手就撕裂了他的襯衫。「我要跟你結婚,我要跟你上床,你听到沒有?」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一時驚飛了他的神智,等他回過神來,身體已被她壓在床上,她的手正在解他的褲子。
「小薛,你……你不能……」他是人、不是神,尤其面對的是愛戀了二十六年的青梅竹馬,當她的手一踫著他男性的雄偉,再多的拒絕語也融化在她的挑逗中。
「你會後悔的……」他反被動為主動,翻過身來,將她壓在身下。
兩片唇辦狂猛地堵住她的,她口內有淡淡的水果香,是葡萄百的味道;聞著、吮著,他不由行有些醉了。
「小薛,我不想乘機欺負你,但……」在他的大掌下,那剛被酒精洗禮過的嬌軀顯得更加敏感、脆弱;嬌吟、輕哼吹拂在他耳畔,是天籟,也是解放的交響曲。
欲火再也不受控制地狂飆而出,他低頭,埋進她胸脯里,一意擷取那初綻的誘人蓓蕾,看到花開蕊顫,情勢瞬間危急,一觸即發——
第七章
頭疼得好象要裂開,薛宇蹙眉低咒不停。
「該死,他女乃女乃的,痛死我了……」全身三百六十根骨頭好象要背叛她而去,疼得她起不來。
「要不要喝水?」一個熟悉的男中音在她耳畔響起。「要!」她點頭如搗蒜,好生感激這救命恩人。
一杯清水被送到她面前。
「謝謝。」她忙不迭地接過水,仰頭灌下半杯。
涼水滑過干澀的喉頭,稍微清醒了混沌的神智。她半坐起身,這才有精神打量自己的淪落之地。
好眼熟的布置,臀下這張軟綿綿的超大雙人床……咦?這不是蕭士誠的家嗎?
她什麼時候來到他家的?
記憶自動往回轉——警局、吵架、辭職、PUB、喝酒、誠誠……噢喔!她想起來了,昨晚她在PUB喝酒,就是他去帶她回來的,然後……嗯!他們又在家里喝了一會兒,接著……啊——
一聲尖叫倏然響起。
她向他求婚,壓他上床,結果……哦,老天!跋緊檢查一體,她果然渾身赤果,那麼他們昨晚真的……
「我沒做。」還是那熟悉的男中音。
「誠誠!」他什麼時候躺在她身邊的?而且……還全身一絲不掛。「你……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