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君無反顧 第18頁

愛君懶懶地起身踱去,展雲飛迅速將她按至秋千上,繞至她身後,將秋千往後扯得好高。「準備好了?」松手,秋千倏地蕩出去。愛君立即施展輕功,飛至樹梢。

展雲飛愕然。她……她干麼?秋千空空地蕩回。

他惱地扯住秋千架,瞪著立在樹上的愛君。「不是這樣,你不可以飛走,要讓我推秋千,你不可以下來,你過來——」他認真地責備她。

愛君攀在樹梢,一臉困惑。

展雲飛招手。「下來啊!」

愛君惱了。「你不是要我不可以下來?!」

展雲飛一臉挫敗,舉高雙手投降。「是、是、是,我指的是秋千!你過來乖乖坐好,不準下來!」

愛君看他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很好、很好。」他雙眸驟亮。「就知道這玩意兒能逗你開心,瞧,還沒正式玩呢,你就笑了。」

她瞪他一眼,輕靈地飛身下來,被他拉著又接回秋千上。

「信任我,讓我推你。」

愛君坐好,低頭注視秋千架,她皺眉問道︰「這東西堅固嗎?」才問著,他霍地就將她推出去,她駭得尖叫,趕忙抓緊了千繩。

展雲飛在她身後咆哮︰「你給我坐好就對了!」她竟敢懷疑他的能力?!

秋千蕩去,長發如瀑,撲過眼簾。

愛君緊張,抓緊千繩,在展雲飛推動下,一次比一次蕩得更高。她壓抑著想施展輕功的沖動,端坐在架上,背脊挺得又硬又直。搖晃中,听見展雲飛在身後嘆氣。

「你那麼緊張干啥?」他又氣又好笑地說道。

愛君轉過臉來瞪他一眼。「我要下來。」她揪緊秋千,沒好氣地說。「別推了,我要下來!」

展雲飛卻將她推得更高更遠。「很好玩的,你放輕松,你要信任我呀!」

「不好玩!」她緊張地看自己簡直要沖上天際,她咆哮。「我要下來了!」

「該死!」展雲飛急了。「你不可以,你閉上眼。你感覺它,你放輕松!」

閉上眼?她回頭又瞪他。「別開玩笑了!」臉色蒼白,表情肅然,可展雲飛丟給她一個很受傷的表情。

「你信我,你閉上眼,難道我會把你摔下去?別傻了!」

愛君運勁想飛下來,可是听見他期待的口吻,忽地又心軟,尷尬地僵持著。

展雲飛催促道︰「快,快閉上眼,愛君——」

愛君想對他咆哮,怔了怔,竟柔順閉上眼。不敢相信,她竟會把自己交給他,任他擺布。第一次,如此信任一個人。

展雲飛樂極,立在秋千後,掌控秋千擺蕩的速度。規律又有節奏的令愛君搖晃、擺蕩。他雙手一次次穩穩托住秋千,再將她推得更高更遠,似要把她蕩至天上,在她墜落時,又托住她。

愛君習慣了秋千,規律的擺蕩中,逐漸放松。

半晌,她試著睜開眼楮,看見樹梢在她果足下,感覺風撲過她臉頰,伸手仿佛可抓住白雲,然後又急速後退,再後退……展雲飛托住她,把她拋出去,遠山景致如臨面前,壯闊天際,將她納人懷抱。

她斜倚秋千,果足感受涼風襲來,遙望景致變幻,抬頭見白雲在細碎的林間緩移。

她深吸口氣,干淨清新的空氣漫過四肢,她不記得自己幾時這麼放松過。

展雲飛得意的在她身後道︰「很舒服吧,愛君。」

她回眸一笑,目光閃爍,臉頰紅粉排排,模樣媚人。

展雲飛心悸,一把扯住千繩,停下秋千,轉身立在秋千架前,俯望愛君。

眼對眼,耳邊只听得風吹過樹梢。

愛君坐在秋千上望他,展雲飛高大的身形跡斷日光,望著她的視線變得熱情佔有。

他啞道︰「你喜歡秋千了?」他伸手,長指刮過她臉頰,呼吸變得沉重濃濁。

每當他這樣熱情望她,愛君就覺得渾身愉悅地泛起一陣疙瘩,仿佛都因那對眼而變得極端敏感。她恍惚著,前一刻展雲飛還似個大孩子,此際俯望她的表情,卻像一個充滿的男人。

展雲飛嗓音低沉慵懶。「愛君,愛君……」好像有魔力一般,喊得她的心都融了。「誰幫你取這樣動听的名字?」

愛君不敢相信自己竟傻傻地因他的贊美臉紅。「娘取的,她深愛爹。第一個孩子就取愛君。」她眼眶潮濕,隱著一抹憂傷。可憐的母親……

一見她又露出哀傷的表情,展雲飛一手抓著秋千,一手抬起她下巴。不給她傷心機會,俯身便覆上她的唇。

他低低在她臉畔呢哺︰「永遠陪我,好嗎?愛君。」

愛君沉默。

心開始動搖,他親密地吻她唇瓣,親吻她鼻尖、眼角眉梢。珍視呵護,小心翼翼如捧著極度脆弱的琉璃。

愛君情不自禁地在展雲飛灼熱的親吻下恍惚了。

如果世界只剩下展雲飛……多好!

這世上再沒有人似他,這樣呵護自己。

愛君不禁奢望起來,就這麼一次,她想任性地放縱自己,忘記她還有親人,還有未償的恩情。

「愛君,為什麼不答應?」

等不到她回答,展雲飛索性將她自秋千架托起,將她捧抱胸前。

愛君雙手撐在他肩膀上,低垂雙眸,目光憂悒,和他熱切的視線相望。

終于她誠實道︰「我……我很想答應。」真心的。

他這才歡喜地緩了眉梢。「那就這麼說定。」

「可是……」

「沒有可是!」

「但是……」

「更不準但是!」他強硬阻斷她的話。

她愕然,然後嘆息,只好對他露出苦惱的笑。俯望展雲飛,她雙手圈住他頸項,向來冷漠慣了的目光變得柔情似水。

「我們……怎麼可以這樣?」她和殘存的理智搏斗。

他卻挺起胸膛,無畏無懼、理所當然地道︰「怎樣?」他懶洋洋地笑。「擁抱嗎?」他使勁將她牢牢鎖在懷中,她皺眉,他則一臉無賴。「彤愛君,我們想怎樣就怎樣!」

「你一向這麼為所欲為、蠻橫放肆嗎?」她略帶責備地瞪他。

展雲飛愕然,忽地仰頭大笑,笑得愛君一臉莫名。待他笑夠了,才注視著她道︰「瞧瞧這是誰說的話?」他興味盎然,目光閃爍。「為所欲為的不是我,是你。愛君,是你先來勾引我。」

「我沒有。」她駁斥。

「你爬上我的床。」

「那是要殺你。」

「你將初夜給我。」

「那是一時沖動。」

「是,你將初夜贈與你要殺的人,非常大方。」

愛君脹紅了臉。「你別說了。」

「這還不為所欲為嗎?」他伸出食指摩挲她柔軟唇瓣,看著她紅粉絆絆的臉,他的愛君真美麗。「明知會喪命偏要練致命功夫,這算為所欲為吧?」他俯低,額頭抵住她額頭,彼此四目相對。「潛人王府,不顧死活,奪走鎖元盒——彤愛君,你不只為所欲為,還蠻橫放肆。我一再的放你走,你從不感激;我冒死救你,你一句謝也沒有。你說,你是不是為所欲為又蠻橫放肆?」

他們靠得那麼近,眼楮對著眼楮,愛君微笑,挑起一眉。「你也好不到哪里。」

他笑,愛憐地伸手點了點她鼻尖。「所以咱們是天造地設,是絕配,是魚兒離不開水……」他放柔了聲音。「你離不開我……」他已經不敢想像失去愛君會如何,他多麼喜歡這樣看著她,抱著她,仿佛她已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可是她從沒真正回應他的情感,著實令他焦慮。她怎麼這麼薄幸,吝于給他一個承諾?

愛君伸手,冰涼的指尖怯怯地觸上他眉梢,恍惚地重復著他的話︰「魚兒……離不開水?」

「是,如魚得水。我們往後便誰也不理,就這麼天荒地老,就這麼藏匿,就只有你我,你說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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