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剛兵荒馬亂的,沒機會真正互看,這會兒他很隨意的坐著,一頭黑發垂到肩際,人一動,就柔軟的隨之晃蕩。他肯定很愛皺眉,深陷的凹痕明顯得讓人一眼就能看清楚,膚色黝黑亮實,眼神堅定,英挺的眉黑得發亮,陽剛的五官在在表明他是個非常有主見的男人。
這樣的男人通常也跟沙文主義掛鉤,很不離不棄的擁護者。
沙發扶手上掛著他的西裝外套,白襯衫搭銀白小背心,黑色細條紋褲,擦得啵亮的軟皮皮鞋,無可挑剔的整齊。套一句她老媽剛才說過的,這男人很容易就把以前跟她見過面的男人都踩到地上去了。
當然,她在打量厲晚濤的同時,對方的眼楮也沒離開過她。
她說什麼,不是每個女人都想把他拆卸入月復的?他譏誚的抿了下唇,那是因為這女人還不知道他是誰。
這次,他要用厲晚濤這個人來認識女人,而不是用厲家的背景。
要是這樣也不行,他就一輩子打光棍,再也沒有人可以拿責任跟義務來壓迫他進婚姻的墳墓。
出奇靈秀,是孔初露給他最初的感覺。
面對面了,見她清湯掛面短發,媚目清眉,小小口兒俏俏鼻,素淨的瓜子臉上有著微翹濕潤的粉唇,算得上淡雅清秀,然而二十七、八的年紀還沒有男朋友……他瞄了眼堆在玄關那堆紙箱,心里有了譜。
這年頭事業心重的女人多得很。
「我不想結婚,因為我已經有過兩次失敗的婚姻紀錄。」既然他們的處境一樣,他就開門見山。
老實說,不會有哪個男人在歷經兩次談不上愉快的婚姻後,還能面不改色又結婚的。
「戰果輝煌。」她偷伸舌。
「兩次的婚姻紀錄,我不是結婚的好對象。」一嚴肅,他有稜有角的下巴就顯得緊繃。
「所以呢?」
「我對這次見面並不抱任何希望,也沒有任何意思。」
「那再好不過了。」
他不是很有表情的臉飄過詫異。
「你對相親真的很反感。」
「噓,你知我知就好,要知道隔牆有耳。」相較于厲晚濤的儼然,她表情很多,眼珠兒轉轉,紅唇噘噘,有種混合著性感與天真的可愛。
她家的牆壁不只有一雙耳朵,是兩雙。
「那我們就隨便聊。」把時間胡混過去就好。
基于教養與紳士該有的風度,他都不能因為取得共識就拍拍走人。
「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隨便的人。」壓力減少,好像可以不帶任何想法的稍微聊幾句。
「我的工作需要全神貫注,久而久之也就這樣了。」
「厲先生在哪上班?」
「不一定。」
「所謂的不一定是什麼意思?」
「我的工作需要到處跑,不會固定在一個地方太久。」
吧業務就說業務,她又不會大小眼看不起人。
她認識的業務也都像他一樣西裝筆挺,古龍水整瓶的噴,會打扮自己得很。
「也就是說……要是你結婚了,不可能天天回家吃晚飯,也不可能周休二日陪家人出去游山玩水嘍?」
「是的。」他坦然以告。
原來他之前的婚姻是這麼吹掉的,不過換個角度想,經過鐵血教訓的男人要不是更難搞,不然就可能被教成優質男人。
這賭注,很大一把,五十對五十。
「這是你對婚姻的想望?老公每天按時回家,周休還能陪你上山下海?」她需要的是無敵鐵金剛吧。
「我對婚姻沒有任何想法,我從來沒想過要結婚。」
「熱衷事業的女性本來就對走入家庭卻步,我能理解。」
什麼都要跟男人爭的女強人他看多了,只是眼前的她怎麼都看不出來都會女郎的調調?她的身上沒有干練,甚至沒有面具,好叫人疑惑。
「喂喂,這位先生,你的話听起來很酸,什麼叫熱衷事業的女性,好像女人一出了家門就不是女人了,我對婚姻沒有想象,請原諒我的想象貧乏,沒有身歷其境的事情我想不出來。」
隨便怎麼批判她都可以,她的腦袋可以裝很多東西,就是沒有結婚這條線。
「莫非你沒談過戀愛,沒有想要一直在一起的男人?」
直接嗆他,女強人絕對不會做這種搬石頭砸腳的事情。
「這是我的私事,你不用知道。」她沒談過戀愛是她家的事,沒吃過男人的口水不代表就智商低落好不好。
知道自己激怒了她,厲晚濤不說話了,眼楮像望不穿的深壑。
孔初露被瞧得頭皮發麻,又不能拂袖跑掉,只好吃起剛剛削好的兔子隻果。講了好多話,嘴巴真渴。
「也許……我們可以一起解決彼此的困難。」他可以確定他們會「合作」愉快。
她看起來什麼都不在乎,不曾在他的身上多作停留,不打探他的家事,也就是說她對他整個人是完全不感興趣的。
「可以詳細說嗎?不要沒頭沒尾的……」隻果甘香芳甜有人不識貨,她一口氣掃光。
「我需要一個可以交代父母的妻子,你需要老公,如果你答應嫁給我,我們算是互相受惠。」與其不定時的應付老爸老媽的推銷政策,不如就給他們想要的,然後她也可以得到想要的寧靜。
「你不做商人真可惜,你有一流的頭腦。」
「謝謝你發掘奸商的本錢。」也許他找到了個好伙伴。
他在說笑啊?看起來的確是。
「既然我們有了初步的共識,很多事情都好商量了。我還會在台中留一天,明天一起出來吃個飯,然後商量整件事的細節,我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件事解決。」不是問句,不打商量,是很習慣的命令。
「OK啊,我都可以。」要公式化,她也沒問題。
拍板定案了嗎?
第二章
是的。
厲晚濤開門見山的提出條件,他要的老婆只需要遵守一件事情,那就是听話。
那容易,她從小到大沒有過任何違規事件,走路絕對靠右邊,不闖紅黃燈,垃圾一定做好分類,該回收的不會跟不應該的東西摻在一起,還是爸媽的好女兒,集天下所有優點于一身,不會給他找任何麻煩的,所以,這有什麼好不答應的。
至于她,她對厲晚濤沒有任何要求。
就連公證結婚,簡單宴客,她都沒意見。
本來就是一樁虛有其表的婚姻,做做樣子而已.計較這些不如想想將來兩人要怎麼和平相處比較實在。
在厲晚濤的安排中,兩個證人觀禮也就夠了,至于公開宴客,以後再說。
不是年少輕狂第一次結婚,不是真心相愛步入禮堂,有什麼好知會的,能多低調當然就多低調。
所有細節都由他安排,孔初露是個無聲的新娘,只要負責穿上新娘禮服就好了。
不過,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不要算,沒有大丟紅色炸彈不表示別人對他們的閃電婚禮一無所知。那天,男女雙方家長很熱鬧的到齊了不說,同樣慘遭老婆掃地出門的厲家老二跟老三也盛裝出席,還帶來一狗票隨著厲老大到處奔波的工作班底。
賀客盈門,一波波的叫人看傻了眼。
他們有必要對他跌了兩跤後的婚禮報以這麼高的寄望嗎?
厲晚濤的臉色越發難看。
眾人對新郎的鐵青臉色有看沒有到,新人鞠躬如儀之後一個個巴到自助點心吧台上享用大廚精致的點心,你一言我一語,雙方父母熱絡的模樣,簡直就是一門金童玉女、門當戶對的真實婚事。
其實這也難怪,兩家大老爺原本是舊識,能夠親上加親,龍交龍鳳交鳳,小一輩的「一見鐘情」互有好感,感情迅速發展到在最短時間內攜手走進禮堂,老人家樂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