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戀成災 第7頁

他這是做什麼?道歉嗎?老實說,她無法將二十歲的凌非跟「道歉」兩個字聯想在一起。

啊!他摟得她好緊,緊得她肋骨都痛了。

「你——」童心妙動了動身子。「你怎麼了?快放開我。」

凌非松開了她,但仍抓著她的肩,一雙深不見底的漆黑眼眸直盯著她看。

「小非——」

「不是要你別這麼叫我嗎?」凌非道,之後低頭將唇壓上了她的。

童心妙睜大了眼楮,她雖然約略知道接吻時應該把眼楮閉上,卻無法確定究竟她此時是否正陷于這這種狀況中。

凌非吻了她?這怎麼可能?

盡避難以置信,唇上溫暖的感覺正逐漸變得熾熱,原本還算靈活的腦子也愈來愈紊亂,慢慢地遲鈍起來,無法思考。

然而,童心妙還是沒有閉上眼楮,她總覺得一旦閉上了眼楮,自己就會踏入一個難以解釋的灰暗地帶。

他們是姐弟不是嗎?是不同姓的、年紀相差了五歲的姐弟,不能接吻的,至少不應該像這樣接吻。

理智回到了童心妙腦中,她伸手推開了凌非,皺起眉瞪著他問︰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麼捉弄我?」

凌非也瞪著她,看起來反倒比她還要生氣。

「誰在捉弄你!?你給我說清楚,誰在捉弄你了?」他吼道。

「那你……」童心妙跌坐在沙發上,好象忽然間全身都沒了力氣。「那麼你就解釋一下啊!解釋一下你為什麼要……」

「為什麼要吻你嗎?」凌非倚著牆站,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道︰「沒什麼特別的理由。」

童心妙倏地抬起頭。

「咦?你……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沒有特別的理由?這麼說來有普通的理由了?那你倒是說說看是什麼普通的理由啊!」

一直理直氣壯的凌非此時卻移開了視線,他甚至離開客廳逕自到廚房替自己倒了杯水。

「喂!你還不說?」童心妙忍不住放大了音量。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那種超級普通的理由。」凌非開始喝他的開水。

童心妙張大了嘴,結果卻只能鼓起頰坐在沙發上生悶氣。

這家伙果然變了,變得有夠任性的,想說什麼就說,想做什麼就做,完全沒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什麼嘛!?他究竟把女人當什麼了?

這時,某個畫面突然閃過童心妙腦中,她眨眨眼,想起了她和凌非重逢的那天,那個親熱地摟著凌非,罵她出門不帶眼楮的女孩。

童心妙轉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不明所以的凌非則是挑了挑眉。

「怎麼了?」他問。

「下流!」童心妙站起來。「你竟然變成這種壞男人,阿姨究竟是怎麼教你的?」

凌非听見她的話之後沉下了臉。

「我跟她很少踫面。」

「什麼她啊她的?我說的是你母親耶!」童心妙蹙眉問︰「為什麼說你們很少踫面?阿姨跟著叔叔調任外國了嗎?」

「沒有吧!」凌非冷聲回答,將空了的杯子擱回洗碗槽里。

「沒有吧?」童心妙眯起眼楮。「你的回答好怪,好象你也不肯定似的。」

「我是不肯定,不過她討厭搭飛機,大概不會跟著老爸出國去。」

凌非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玩著童心妙折的紙鶴。

童心妙看著他,心里升起些許不安。

「喂!小非,你……」

「別喊我小非。」

「好,好。」童心妙焦慮問道︰「那麼凌非,你該不會已經很久沒有跟家里聯絡了吧?」

§§§

棒天,童心妙差點無法上班,心情上下起伏太大,讓她折了近一個小時的紙鶴仍無法平靜下來。

唉!凌非的出現簡直徹底打亂了她原本平靜無波的生活。

百貨公司開店營業前十分鐘,童心妙站在專櫃前打著呵欠,被前來巡視的樓長糾正了一番,說她臉色不佳,還命令她重新畫上顏色較鮮艷的口紅。

童心妙根本就只有那麼一百零一條唇膏,只得跟隔著幾個櫃的梅蘭求救︰

「借我口紅,老處女說我今天不夠美艷。」

「嗯,看起來的確有點蒼白,怎麼?生理期啊?」梅蘭將自己的口紅盒遞給她,里頭共有六個顏色。

「睡眠不足啦!」童心妙對著盒子上的小鏡子開始在唇上涂鴉,好死不死的,昨晚被凌非強吻那一幕忽然閃過眼前,害得她手一滑,還滑得挺遠的,幾乎畫到鼻尖上了。

「老天!你究竟會不會化妝啊?」看不過去的梅蘭搶過唇筆,三兩下就替她上好了唇彩。「喂!難不成你喝個珍珠女乃茶也會宿醉?還是因為里頭微弱的茶葉成分而失眠了?」

「這個啊——唉!」童心妙搖頭道︰「說來話長。」

「而且隔牆有耳。」梅蘭示意她看向三點鐘方向,大嘴巴阿嬌正拉長了耳朵躲在模特兒後頭。

童心妙張大了嘴,不由得衷心佩服起阿嬌來了。

「這種人才應該去情報局上班比較適合吧?」她喃喃說,對梅蘭擠出個苦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腦袋構造太簡單,事情只要出乎意料我就不會應付了。」

「也許只是你過慣了毫無變化缺乏刺激的日子。」梅蘭說。

「刺激啊?」童心妙皺起了眉。「這對我而言,是個挺陌生的名詞呢!」

之後是冷冷清清的一天,因為剛換季又不是假日,來逛百貨的人寥寥可數。童心妙多半時間都在發呆,有時候連樓長經過對她大皺眉頭都絲毫不覺。

凌非跟家人出了什麼問題呢?在她印象里他和父母感情挺好的啊!雖然他從小就不是個黏人或愛撒嬌的孩子,但也不曾嚴重違逆過父母及老師的意思。

唉!人果然會變的,看看凌非不就明白了?拿現在的他和小時候的他比一比,這十年里就算曾發生世界大戰只怕也不足為奇。

其實凌非變成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幾年來都不和家里聯絡也大荒謬了,童心妙比較擔心的是這點,她不希望他和家人日漸疏遠。

家人是最重要的啊!就跟朋友一樣,而她,不僅沒有親人,連朋友都少得可以,那種感覺那種感覺比寂寞還要更深刻幾分,甚至用孤單兩個字也難以概括。

倏地,凌非跟那個女孩子在街頭相擁親吻的畫面又閃過眼前,童心妙皺眉,繼而揚揚嘴角。

凌非會寂寞嗎?或許他的「朋友」比她想象中多得多,她又何必為他擔心?

童心妙一整天都在想著凌非,結算時對于僅僅成交一筆的超低業績也絲毫不以為意,只是習慣性地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要離開百貨公司時,梅蘭走了過來,她皺著眉很不得了地對她搖頭說︰

「事情一定很嚴重,我看你一整天都不對勁,而且是非常非常不對勁。」

「這麼明顯嗎?」童心妙懶懶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卻覺得很悶,不知道在煩些什麼。」

「跟你『弟弟』有關?」梅蘭低聲問。

「弟弟?」童心妙認真思索後說道︰「我現在已經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我弟弟了,他說他根本就沒把我當姐姐看。」

梅蘭一听眉一挑。

「好暖昧的話啊!我是不是嗅到了那麼點危險的味道?」

「什麼曖昧危險的?」童心妙不懂。「他只不過是生我的氣,決心跟我劃清界線罷了。」

「你是真傻還是裝的?他真要跟你劃清界線就用不著跟你當街演出姐弟相認那一幕了。」

「我也很納悶他當時為何不干脆就拉著那個女的走開。」童心妙想著想著頭都痛了,不由扯著頭發嚷了聲︰「好煩啊!他究竟在想什麼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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