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鎖汝心 第9頁

"所謂心病呢,嚴格說來算不上一種病,也就是說病人的不適,完全是心理因素造成,所以找不出病癥。""意思就是無藥可醫了?""不是說了心病要心藥醫麼?""那到哪兒去找這個'心藥'呢?""這就要看這'心病'是什麼了。"柳子絮站起來,正所謂長痛不如短痛,他決定一古腦兒全給說出來。"我懷疑只是懷疑,只是懷疑而已啦!我覺得悔兒她是讓你給嚇病的。"什麼?讓他給嚇病的?蕭聿一楞,隨即拍桌子咆哮道︰"這是什麼意思?你給我仔細說個清楚!"待他殺人般的目光掃向門外,那里早已不見柳子絮的蹤影。

第四章

什麼燕悔是讓他給嚇病的!柳子絮這神醫原來跟個信口雌黃的江湖術士沒什麼兩樣!遍尋不著柳子絮,蕭聿給氣得整夜都沒合眼,而因為燕悔就睡在他房里,他只得在書房呆坐,喝著悶酒直到星光淡去、旭日升起。

他能把人給嚇出病來?哈!簡直是荒謬至極。

蕭聿想縱聲大笑,卻發現自己心情沒那麼好而罪魁禍首就是他那個好友兼兄弟。

懊死的柳子絮,他這一整夜究竟跑姊兒去了?他還等著他的解釋呢!就在這時候,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有顆頭顱探了進來。不是柳子絮又是誰呢?"你可回來了。"蕭聿瞄了他一眼,寒著臉道。

"我很想干脆去浪跡天涯不回來了,又怕哪天讓你找到了會死得更慘。"柳子絮苦笑著,走進書房並在離蕭聿最遠的位子坐下。"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你想問什麼就問吧。"蕭聿冷哼一聲,意思是他懶得開口。

柳子絮嘆氣。

"我知道你很生氣,不過我的猜測是有根據的。"他說。

蕭聿依然不作聲,柳子絮只得逕自往下說︰"記得我第一次去替悔兒換藥嗎?她幾乎什麼話都不說,任憑我怎麼問也只是搖頭點頭,再不就是低頭不語。後來我不經意提起你臉上的傷,或許是有點故意啦,那時候燕悔也發作了,抱著胸疼得臉色發青。""這些話總算讓他成功拉回了蕭聿的注意力。他放下酒,盯著柳子絮,等他繼續往下說。

"當時我點了她的昏穴讓她昏睡,詳細替她診斷後找不出病因,這有些不尋常,我也思索了許久,但沒有任何結論,直到你抱著悔兒回來,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這念頭就忽然竄進我腦子里了。"蕭聿盯著他看,半晌後開口道︰"不過是巧合罷了。"柳子絮點頭。

"當然,是巧合還合理些。"

就算柳子絮這麼說,蕭聿心里還是不舒服。

"我這麼可怕麼?會把人給嚇出病來?"他問。

"問題大概出在悔兒,你也知道她對你有莫名的恐懼感。""誰告訴你的?"蕭聿聳起眉。

"是我的感覺,她怕你。"

"為什麼?我沒做過什麼讓她害怕的事。""你還說呢!"柳子絮責難的眼神直射向蕭聿。"我說過不許你欺負悔兒的。""我何時欺負她了?"蕭聿懶懶說道,令柳子絮咬牙切齒,氣忿不已。

"你明明輕薄了悔兒。"太可惡了!他根本毫無悔意。

"喜歡她才吻她,怎麼算是欺負?""你——你喜歡悔兒?"柳子絮瞪大了眼楮,顯然非常詫異。"你愛上悔兒了?這麼說來——你是打算認輸了?""認輸?"蕭聿疑惑問︰"你在說什麼啊?""十年之約呵!你忘了?"柳子絮露出笑容。"沒想到你還真轉性了,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說出喜歡一個女人這種話。""我喜歡很多女人,而且我也沒有認輸。"蕭聿揚起嘴角。

柳子絮貶貶眼楮,總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的意思?"

"我不會娶她。"

"你不打算娶悔兒!"柳子絮提高了音量。

"這件事我在在兩年前就說過了。"蕭聿面無表情,柳子絮則是怒火中燒。他認識蕭聿很久很久了,對他的狂傲不羈早已見怪不怪,但是直到今天,在他以毫不在意的語氣說不會娶悔兒為妻,他才真正見識到蕭聿的無情。

"你無意娶悔兒就別招惹她。"柳子絮壓下怒氣,他不想和這個相交多年的好友反目成仇。"她是個好女孩,應該被視若珍寶好好疼惜。"蕭聿的嘴角揚起,顯然他也不很高興。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疼惜她?"

"你——"

"少主!少主!"這時候傳來第三個人的聲音,是山莊的總管蕭福。"有件事我想還是跟你報告一下比較好,"他站在門外說。

"什麼事?"

"那個小泵娘剛剛走了,她說用不著通知你們,可是——"房里傳來咒罵及茶壺碎裂的聲音,蕭福雖想說完未說的話,但幾次張口卻發不出聲音,最後他決定還是放棄比較好。

少主顯然很生氣,大伙兒沒有好日子過了。

蕭福長嘆,搖著頭離去,身為這個山莊的總管,他有責任將少主的心情告知其他人,好讓大伙兒遠離禍端,自求多福。

★★★

燕悔快步走著,有時候甚至還用跑的,為的就是想盡快遠離冷鷹山莊。

真是嚇壞她了!一早醒來竟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睡在一張陌生的床鋪上,她愣在那兒動都不敢動,心想這或許只是一個夢吧?結果夢境一直沒有消失,她這才試著回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麼一想就全都記起來了。

她是被人擄走的,而帶走她的正是那個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蕭聿,她也想起她胸口劇烈的疼痛,還有他的嘴壓在她的嘴上,像要將她給吃了似的。

燕悔不自覺輕撫自己的唇,經過一陣奔跑,剛剛才穩下來的心跳瞬間又急促起來。

那是做什麼?為什麼要咬她的嘴?

十二歲的燕悔百思不解,就像她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懼怕那個男人。一樣都是大哥哥,為什麼柳大哥令她覺得溫暖心安,蕭聿讓她感覺喘不過氣來?總之現在的她非常無助!世界何其大,仿佛沒有她容身之處,周遭的人這麼多,哪一個又能真正幫助她呢?就算她的內心較一般小女孩成熟,她不懂和無法做的事還是有那麼多那麼多,她愈想愈覺心慌。

為什麼他要緊追著她呢,愈要丫環的話到處都找得到啊!懊不會是因為他到現在還在生她的氣,因為當初她選擇了跟薛姑娘走?對了,就是這樣,她還害得他那張好看的臉多了一道疤痕,他會生氣也是理所當然的,說不定他咬她的嘴就是為了報復。

這可怎麼辦才好?躲在薛府也沒有用,他想來的話有誰擋得住他?她好想逃,好想逃啊!薛府就在眼前了,悲哀的是燕悔根本想不出其它她可以去的地方。

燕悔隨即覺得羞恥,她怎麼可以想著要離開呢?她已經賣身薛府為婢,這里就是她的家,她一輩子都得留在這里償還小姐的恩情才對。

燕悔這麼對自己說,加快了腳步朝薛府大門走去。

★★★

還沒來得及進房間換衣服,燕悔就讓人給傳人薛大小姐房里。

"您找我?小姐。"

"我不該找你嗎?"坐在椅子上的薛如夢冷冷看著她。

"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見你打水來給我梳洗?讓人去找嘛,又你人不在房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對不起,小姐,我這就去——""不用了,你給我跪下!"燕悔听話地跪了下來,她知道唯有百依百順才能讓自己少受點苦。

"你一大早上哪兒去了?還是你打昨晚就溜出府去,而且還一夜未歸?"薛如夢冷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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