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他心里有多不放心,因為她是他的妻,他的最愛,他默默守護了十幾年的愛戀,不過這沒必要讓她知道,至少現在還早。
佐依一臉無奈的打斷他的話,指著仍隱隱作疼的腳說︰「好啦,要算就順便把這筆也一起算下去。」真是的,她的腳抽筋,光痛就痛得快暈了,他還在研究這筆帳怎麼算?
「哪一筆?」靜言故作听不懂。
佐依口氣不善的喊叫出聲,「幫我揉揉抽筋的腳啦!」
靜言淡笑一聲。听,多中氣十足的聲音,看樣子她是真的沒事了,懸在胸口上的石頭終于能安心放下。
活力十足,這才是他的依依哪!
雖然過了快整整一天了,早上的震撼卻還在佐依的心里蕩漾不已。
她一直搞不懂,兩人現在的關系到底是什麼?
自從今天早上那個凸槌意外,讓她很不小心的整個人趴到他身上後,然後又……很不小心的因為腳抽筋,而讓她的門牙與他的門牙發生了一次親密接觸之後,她和他的關系,似乎已不再那麼的陌生了。
是單純的因為自己欠了他一份情,為了避免他獅子大開口的勒索,她只好委屈的收斂一下自己的行為嗎?很糟糕的,她也搞不懂。
唉,這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啊?她想厘清,問題是她那小小的腦袋瓜似乎不堪負荷,每當厘出那麼一點點頭緒的時候,馬上又被另一個問號給擾亂了。煩啊!
于是,這一天,佐依什麼事也沒做,既沒隨著他出去逛逛,也沒做任何有建設性的事情,唯一做的一件事就是——發呆,然後又是發呆。
不過,她發現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昨晚沒有抱著妮妮,她竟然睡著了!沒有妮妮,卻還是能睡得那麼安穩,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到了極點。
為什麼會這樣?是因為靜言的身體比妮妮大上好幾倍,所抱起來的感覺比較好呢?還是因為他的身體是溫暖的,有人的味道,而妮妮只是個沒有生命的布偶?千千萬萬個問號頓時在她腦海中爆開。
假借要出去逛逛的靜言,其實是去了隸屬于賀岡國際的台灣分公司。
除了跟伊藤焰交代他和佐依的行蹤讓他安心之外,對于不知佐依打算在外「流浪」多久才肯回日本一事,他也有義務要告訴暫代他處理公司業務的哲別。
當然,免不了的,立刻惹來哲別的厲聲抗議,最後在抗議無效的情況下,于是他趁機獅子大開口的勒索了一番。
靜言只要一想到,等到佐依愛上他,且願意跟隨著他回日本的那一天開始,也就是他苦難的來臨之日,他就覺得全身無力。因為哲別這個沒有半點愛心的部屬,竟然恐嚇勒索了他一年的假期,那麼他有足足三百六十五天的日子,都不能抱著嬌妻睡到自然醒。
不過,一想到能真正贏得佐依的心,那麼再多的苦他都願意承受。
忙完了公事,靜言隨即又趕著到百貨公司,挑選兩人的日常用品和衣物。
原本這些都可以要下屬去采購就行了,不過因為要買的東西里面還包含了佐依要穿的貼身衣物,有強烈大男人主義的他,可一點兒都不想要讓妻子的三圍泄漏出去,于是決定還是親手去為她挑選。
誰知,一進門,赫然發現她還賴在床上,一個人傻愣愣的發著呆,顯然連午餐都忘了吃,這情形讓他看了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心。
懊死的,這小妮子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靜言凝著一張臉,暗嘆著氣。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伊藤焰在听到他要將佐依娶回家後,立即趕忙打理著依依的嫁妝,比他還急著挑選日子,原來他是急著將她這個不會照顧自己的迷糊蟲,丟給他這個做丈夫的來照顧。
不過話說回來,佐依今天會這麼迷糊,這麼不會照顧自己,還不是有一半是自己寵出來的?怪就怪自己不該對她用情那麼深,願意攬下屬于她身上的責任。
唉,倘若時光重來一次,恐怕他還是會義無反顧的作出同樣的決定,因為他只要佐依幸福、快樂就好了,至于她的責任,他願意為她一肩扛起。
「依依,妳在想什麼?」放下手中的東西,靜言問。
他連問了好幾句,發現她似乎沒听到,索性走到她面前上下搖晃著手,傾身在她耳邊大聲的說道︰「天亮了,該醒醒。」
被他赫然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的佐依,整個人像離水的蝦子似的跳了起來。
「賀岡靜言,你是幽靈喔,走路沒聲響,突然在人家耳朵邊大吼,存心要嚇死人喔。」佐依摀著仍怦怦亂跳的心口,抱怨地怒瞪他。
靜言沒好氣的指著地上的長毛地毯,眸光蘊著笑意。「妳自己下床走走看。」
要在長毛地毯上走路發出聲音?讓她自己來定走看,發得出聲音算她行,他願甘拜下風。
看了一眼地上的長毛地毯,自知理虧的佐依便不再發作。
「對不起。」她瞪他一眼,這個道歉說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
「算了,不跟妳這個小女子一般見識。」靜言斜睨了她一眼,聳了聳肩,邊整理著剛剛帶回來的東西,邊問︰「對了,妳一整天就躺在床上發呆?」
「嗯。」
「時差還沒調整過來?」他問,語調平常,但望著她的眼神卻泄漏了他關心的情緒。
「不是。」哇!日本和台灣有什麼時差問題,真虧他說的出口。
看著她無神的雙眸,靜言打趣的說︰「妳該不是在回味昨天和我的牙齒親密接觸那件事吧?」
她瞪他一眼,「你未免想的太多了吧。」
呿!虧他想的出這個論調,男人的思想果然是有顏色的,而且還是黃顏色的。
「哦?不是這樣啊。」靜言凝望著她,若有所思,突然,他驚喊了一聲,「天啊!妳千萬別告訴我,昨天那一撞,就把妳撞傻了。」
「欽,你嘴巴就不會說句好听的話,是不是?」一听,佐依氣的從床上跳了下來,一副想砍人的模樣。
「喔,總算又恢復正常了。」靜言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
「你!」她氣的咬牙,掄起小拳頭想打人。
他握住了她的小拳頭,接著一個轉身,他拎起幾個紙袋子,將他今天特地上街幫她買的貼身衣物、休閑服和休閑鞋,放進她的小手中。「喏!傍妳的。」
「給我?」佐依一愣,看著手上的紙袋子。
「當然,難不成妳打算繼續穿著身上那件衣服?」他夸張的擰著鼻子,一臉嫌惡的表情。
「欸,放尊重點。」她恨的咬牙切齒。
真是的,害她剛剛還被他的行為稍稍感動了一下呢!
「好吧,當我沒說,妳就繼續穿著妳身上的衣服,而我呢,要進去洗澡。」
一個轉身,他拎起剛剛才買的隨身用品,一副打算不與她一般見識的表情,然後走進浴室。
臨關上門之前,他對她拋了句︰「對了,我肚子餓死了,晚餐就叫客房服務吧,還有叫他們動作快一點,最好是在我洗完澡出來,就有東西吃。」
佐依看了一下腕表,眉心微微蹙起,有沒有搞錯啊,下午三點半送晚餐?
「欸,現在是下午三點半,餐廳休息啦。」她對著浴室的門大叫。
「多給些錢,餐廳就會做。」靜言從浴室傳出話。
「什麼?多給點錢?」她不敢相信的瞠大了眼,彷佛剛剛听到的話是天方夜譚似的。
「對啊,多給點小費就行了。」靜言不以為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