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妻糕照(上) 第17頁

覃清菡滿面含笑,這就行了,價格在可接受範圍,她決定自己做女乃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她需要個打蛋器,還有不同的模具、容器,要添的東西還真多……

「郡王爺,請問哪里能買到紙筆?」她笑盈盈地問道,適才的陰霾一掃而空。

景飛月便帶著她去了賣文房四寶的鋪子,心里卻對她那一聲郡王爺在意得很。

重逢之後,她一直稱他郡王爺,沒稱過一聲夫君,過去她都是稱他相公的,何時,她才願意再叫他一聲相公?

覃清菡買了紙筆,尋思著要去哪里畫才好?既然出來了,她便想一日完成她想做的事。

景飛月看出了她的心思,便道︰「碧螺巷有間茶樓頗為幽靜,要不去那里坐會兒?」

覃清菡來京城後便知曉京城里頗為盛行午晚茶,而午晚茶的重頭戲除了茶之外,還有配茶的點心,就像現代的下午茶一般,因此她對茶樓格外有興趣,感興趣的自然不是茶,是茶點。

「甚好。」她嘴角噙著笑意,想著一舉兩得,既可以完成工具畫,又可以品嘗茶點。

景飛月見她俏生生的立在那里,嘴角揚著薄薄笑意,不知為何,他心頭微熱,心跳快了兩拍,不敢再看,他猛地轉身。「隨我來。」

覃清菡忙跟上去。

位于碧螺巷的景春茶樓果然如景飛月說的一般幽靜,客人多半是文人雅士,姑娘家也都輕聲細語的品茗交談,座位與座位之間以紗簾相隔,桌椅都是竹制,輕柔的古箏聲流泄,但沒看見彈奏之人,不會叫人分了心去。

景春茶樓並無雅座散座之分,所有的座位一視同仁,只有大小桌之分,小桌兩人、四人,大桌六人、八人,景飛月與覃清菡在兩人小桌落坐,覃清菡隨便點了壺景春招牌茶,但很慎重的點了十樣點心,千層酥、紅豆糕、紫米糕、蓮蓉卷糕、百果糕、山楂糕、二珍糕、酸梅糕、糖蒸酥酪、梅花香餅,擺了滿桌。

景飛月也不意外她會點這麼多茶點,她手藝好,自然也想比較他人手藝。

覃清菡每種茶點都嘗一塊,細嚼慢咽,仔細分析原料和制作方法。

景飛月同樣也每種都嘗一塊,下意識說道︰「你做的比較好吃。」

覃清菡噗哧一笑。「你怎麼同孩子們一樣?」

景飛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和兩個孩子講了一樣的話。

第六章  萌動的情愫(2)

覃清菡把每種茶點都品嘗過了,便專心地畫了起來。

原主的爹是秀才,自小教她讀書寫字,原主寫了一手娟秀字體,魂穿的她很順手的應用上了。

她畫了打蛋器,又畫了各種模具和容器,一畫便是一個時辰,這期間,景飛月沒有打擾她,偶爾打手勢喚小二過來添茶。

窗外暮色漸濃,一抹霞光在天邊流動,沒過一會兒,天色便暗沉了下來,覃清菡伸伸懶腰,這才發現天暗了。

「哎呀,我畫了多久?什麼時辰了?匠鋪不會打烊了吧?」

「還早。」景飛月視線落在她栩栩如生的畫作上。「畫完了?這些是要找匠人打造的?」

「嗯。」覃清函眼里很有愛,她對做甜點一向是極有愛的。

「這些是你要做糕點用的?」

覃清菡臉上依舊帶著微笑。「嗯。」

景飛月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你拜過師學做糕點嗎?」

「拜師?」覃清菡微微揚眉,直覺答道︰「生活都不容易了,怎麼可能拜師。」

她在現代自然是拜過師的,她留法學做糕點,師傅是法國人。

景飛月的眸色深了些。「那麼你這些工具構思從何而來?」

覃清菡輕松的一笑。「無師自通。」

景飛月也沒想刨根究底,許多有天賦的人都會在某一瞬間開竅,想來她便是其中之一。

他將圖紙折疊起來,收進自己的衣襟里,起身道︰「走吧!趁著匠鋪還未打烊。」

罩清菡有些意外他收起了她的圖紙,不過放在他那里也好,她拿在手上也挺不便的,古人也不時興出門背個包包,她又還不習慣將物品放在袖袋里,他收起倒是省了她的麻煩。

樓梯略窄,他們要下樓,有人要上樓,是兩名公子,景飛月走在前頭,他慢了下來,本能伸出手略微往後護住了覃清菡半邊身子,不讓人踫著了她。

覃清菡很有感的加快了心跳,這是她今天第二次對他的舉動感到抨然心動。

她覺得自己挺沒用的,是不是因為她前世沒談過戀愛才這樣?他這些小小的舉動不算什麼吧?她怎麼就對他有感覺了呢?

出了茶樓,景飛月解下拴在茶樓外的馬,覃清菡看著掛在廊檐下的風鈴,風一吹,叮叮當當,實在好听,有份愜意……

此時一個拿著酒瓶的流浪漢搖搖晃晃的走過來,還刻意往他們靠近,覃清菡正在看風鈴,景飛月眼明手快的將覃清菡護在自己身後,直到那流浪漢走過去才松手。

覃清菡的心怦怦跳,她心想,再跟他相處下去,豈不是要愛上他了?有人保護的感覺怎麼那麼好,她以前都不知道……

景飛月嚴肅的叮囑道︰「京城近日有瘋子當街行凶,官府尚未緝拿到凶手,你萬不可一個人出門,若我不在,定要讓江伯安排侍衛護送。」

覃清菡垂著眼,被動的點了點頭,她的心還狂跳著呢,耳根子也微微燙紅,幸好夜色里看不見。

兩人去了匠鋪再回到郡王府時已過了晚膳時辰,覃清菡在茶樓里吃了許多茶點也不餓,她去看過兩個孩子便回到遠翠樓沐浴,問了來伺候的珠兒,得知景飛月在書房里,一時半刻不會回房,她便慢慢地泡澡。

她頗愛這里寢房的設計,淨房和浴間都連著寢房,半夜要如廁也不必跑遠,以前她住的地方,茅廁在屋外,大冬天的要去廁所還要穿上大衣,提著燈籠去,一趟來回都凍僵了,光是為了這舒適的住所,她就肯定自己來京城來對了。

這一夜,直到她睡著之前,景飛月都沒進來寢房,她察覺到自己好像在等他,被自己這心情嚇了一跳。

等他做什麼?她也不明白,就是有點想看到他……

他也不知在忙什麼,怎麼能在書房待那麼久,不過累了一天,她終于撐不住漸漸沉重的眼皮子,睡過去了。

景飛月過了子夜才回到寢房,他是刻意在書房待到這麼晚,怕自己克制不住……

克制不住什麼?他覺得自己喜歡上了覃清菡,他怕會把睡在自己身邊的她擁入懷里,若是他這麼做,肯定會嚇到她,所以他才避在書房里。

以前他是那麼厭惡她,如今卻不自覺的喜歡上了,他要怎麼跟她說他喜歡她,這叫他如何說的出口?又要如何求得她的原諒?

若不是過去他的冷待,如今他功成名就,原是可以擁她入懷,感謝她為他的付出,與她分享他在邊關的一切事情,可是他拋棄了她,她與守活寡沒有不同,他如今哪有資格與她枕邊談心?

這一夜,景飛月輾轉難眠,覃清菡倒是睡得沉,她側睡著,縴細的手臂枕著頭,身子微微屈著,安靜的似寂靜的湖水一般,看得景某人越發口干舌燥。

就在他靜靜地凝視著覃清菡時,她卻忽然驚醒了,濃長的秀眉緊緊蹙著,痛苦申吟,想起身卻動彈不得的模樣把他嚇壞了。

「怎麼了?怎麼回事?」景飛月急切問道。

覃清菡的眉皺成了一團。「腿……抽筋……」

景飛月急問︰「哪一邊?」

陣陣抽痛讓覃清菡飆出了淚花,她強忍著咬著牙道︰「右小腿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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