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飛月火急火燎地捉住了她右小腿,將她小腿拉平,覃清菡痛不欲生的悶哼,景飛月溫熱的大掌按壓其上,直到她的抽痛過去。
「好些了嗎?」景飛月見她雙眉不再緊蹙,連忙問道。其實他心里清楚明白,適才第一時間,他是立即想將她擁入懷里安撫的。
「沒事了。」覃清菡這才活了過來,若不是他幫忙,她還不知要痛多久。
景飛月緩緩松了手,掌心離開了她的小腿肚,適才他還踫著了她小巧的蓮足,此時竟有些依依不舍的感覺……驀然,他的耳根一熱,他這是在想什麼?
他別過視線。「你坐起來,我去倒杯水給你。」
景飛月下了床,覃清菡看到他沒套鞋,也沒披上外衫,就這麼光著腳去倒水,與他在人前的形象差距甚大。
他好像真的很擔心她,一開始壓住她小腿時也因為緊張而用力過度,他的焦急很真實。她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景飛月,直到他倒了水回來床邊,可他不是將水杯遞給她,而是直接擱在她唇緣,這舉動令她相當意外。
他不松手,她也無法接過手,只好就著杯緣,就這麼喝了幾小口。
見她不喝了,他把茶杯擱到矮幾上,說道︰「以後若是再抽筋,你便大聲喊我。」覃清菡說笑道︰「我沒大聲喊,你不也醒了嗎?」
景飛月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心里卻道——
那是因為我沒睡,因為你而無法入眠。
覃清菡心里一跳。他因為她沒睡?為什麼?她想再听听他心里的聲音,可是他卻什麼也不想了。
覃清菡垂下了眼陣,思索著他心里的那句話——因為她而沒睡。
他以前是討厭原主的,可他現在顯然是完全不討厭她,所以,他是有些喜歡她嘍?喜歡歡魂穿後的覃清菡,也就是說,他喜歡的是她?!
就在覃清菡垂下眼陣,頓悟了他的心思,頭上彷佛滾過幾道焦雷時,景飛月的心緒又開始動了——
是不是因為過去太辛勞了,她才會腿抽筋?未出嫁前,她雖是窮秀才家的女兒,可也不需要下田,她爹幫人代筆,也教教書,至少一日三餐還能溫飽,她是代替了遠走的他扛起了家計,才會日夜操勞,終年無法好好休息。
「對不住,以前是我錯了。」他心里想著,嘴里也下意識說了出來,一說便再止不住,他抬眸定定的看著她,聲音帶了絲沙啞,「藕花,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苦,若是你心中還有不平不甘,你打我吧,我讓你打,打個夠,只要能讓你解氣,你想怎麼做都行。」
伴在心中許久的話終于說了出口,沒想像中困難,反而如同阻塞喉中許久之物終于吞咽了下去般的暢快。
覃清菡已經分辨出他喜歡上的是自己,不是原主,他灼熱的注視令她臉紅心跳,兩世為人,第一次有人對她表白,還是如此美男,她完全招架不住。
她原來就對他無怨也無恨,即便要假裝怨著他恨著他也假裝不來,何況人生在世,何必活得那麼累,前世她已經活得夠累了,不想這一世要恨著一個人過日子,所以,她做主代替原主原諒他了,放過原主,也放過景飛月,一切從頭開始。
「說什麼呢?我怎麼能打你。」她雲淡風輕的一笑。「其實,我也沒怎麼受苦,都是我的本分,我應做的,不過,你說不再讓我受苦,我很是歡喜,孩子們有了爹,也開朗多了。」
景飛月胸口一熱,告訴自己,他錯過一次,老天再度給了他機會,他不會再錯過了。
第七章 三款新甜品(1)
覃清菡和听蘭、舒蘭在遠翠樓的小廚房里,探春已照她吩咐準備了一桶新鮮的牛乳,而覃清菡這幾日有了新的安排,她讓珠兒、琴兒做房里的大丫鬟,伺候她起居,听蘭、舒蘭則在廚房給她打下手,跟她學做糕點。
听蘭、舒蘭雖然是她買來的,可她來自現代,根本沒法把她們兩人當奴婢,她把她們兩人當自己妹妹,想著既然大黎的男人都嗜甜食,她將自己一手做甜點的功夫教給她們兩人,將來她們不管要做個糕點生意或嫁人都不愁,她跟她們說了自己的打算,她們兩人都躍躍欲試,有心跟她學做糕點。
凡事有心最重要,既然她們有心要學,她絕不會藏私,會將自己的手藝都教給她們。
首先,她要做的就是買不到的女乃油,她將牛乳倒入密封的容器里,使勁地搖,至少要搖半個時辰以上,探春在一旁看了才一刻鐘就看直了眼。
「郡王妃,不如叫幾個家丁來搖吧!他們平日練武來著,較有力氣,這會兒天氣熱,您這麼出力,怕會昏過去。」
覃清菡已是一身汗了,一旁的听蘭、舒蘭亦是如此,听了探春的提議,她馬上同意。
探春很快找來五名身強體健的家丁,半個時辰之後,覃清函見罐中已油水分離了,便讓他們退下,她用棉布濾出女乃水,其余固體狀的部分便完成了女乃油,制程不難,就是累了點。
舒蘭年紀小,對牛乳的這一大變化大感稀奇。「郡王妃,這是什麼啊?牛乳怎麼能變成這個?」
覃清菡微微一笑。「這叫女乃油,日後做糕點都會派上用場。」
探春看著那塊女乃油,也是感到不可思議,她道︰「若是郡王妃常需要這叫女乃油的東西,奴婢便吩咐大廚房,看您需要多少,每日做出多少來,您看可好?」
覃清菡臉上滿是笑意。「這樣太好了,照你說的做。」
她穿來後每日辛苦務農,從來沒有使喚過別人,即便如今已身為郡王妃了,她腦子里也沒有使喚人的習慣。
看來她要改改想法了,如今她有許多人可以用,而府里下人都是根深柢固的主僕觀念,她實在沒必要累著自己,她的力氣應當留著做更有用的事,比如,做糕點。
這一日,覃清菡主要要試的是炭火烤爐的時間,要準確拿捏溫度和時間,可比現代的電子烤爐難上許多,她在小鎮時只有用烤爐烤過餅干的經驗,並沒有烤過蛋糕。
一整日,她都窩在小廚房里鑽研烤蛋糕,不覺時間流逝,回過神時已經很晚了,午膳晚膳都是探春提了食盒進來讓她們吃,小廚房的人也都被探春打發到其他廚房去做事,沒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覃清菡連忙讓听蘭、舒蘭去休息,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等明日她訂制的工具、容器送來,她才真正得以大展身手。
遠翠樓的寢房里,珠兒、琴兒見主子總算回來了,連忙去準備熱水,伺候她沐浴。
身子進入熱水的那一刻,覃清菡才發現自己真是累壞了,一整天彎著身子,肌肉僵硬得很,明日萬不可再如此了,不然又要過勞死,到時可怨不得別人。
珠兒為她絞干了長發,抹上水仙花頭油,身上則抹上玫瑰香膏,覃清菡前世連噴點香水的習慣也無,可如今覺得身上香噴噴的也不錯,聞著心情好,便由著珠兒折騰了。
沐浴後,覃清菡到雲軒閣去看兩個孩子,玉兒、堂兒平日最黏她,可今日整日卻都無人來報孩子要找她,她心里實在納悶,難道他們來到新環境,適應得那麼快,已經樂不思蜀,不需要她這個娘了?
進入雲軒閣後,伺候玉兒、堂兒的丁香、木棉過來請安,異口同聲道︰「見過郡王妃,兩位小少爺已經睡了。」
覃清菡進寢房一看,兩個孩子果然已經呼呼大睡,還呈大字型,顯然睡得極熟。
她心里有些小小失落,連睡前故事都不需要她說便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