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放在口袋中 第28頁

他在掌櫃的攙扶下站起後,便制止他繼續陪同。

「你先出去!」

「可是——」掌櫃的見他受傷,行動不便,所以猶豫不決。

「出去!」他怒吼。

「是!小的馬上出去!」掌櫃的不敢再耽擱,立即快步離開。

「盈盈……」斥退掌櫃後,于凡朋緩緩拖著受傷的腿,困難地朝蘇盈盈走去。

脆弱而嬌小的蘇盈盈,就趴臥在地板上,維持著同樣的姿勢,一動也不動,好像是……

死了。

于凡朋恐懼地搖頭,在她身旁跪下來,卻不敢伸手踫觸確認,就怕那是事實。

「不!」他嘶啞地吶喊,拒絕接受任何負面的可能性。

「傻瓜!笨盈盈!你為什麼要救我?我不是讓你快逃的嗎?為什麼不逃?為什麼?」于凡朋捶打地板,低啞質問。

他多希望時間能夠倒轉,回到她還沒受任何傷害,還好好地在他身邊那時。

直到看見她了無氣息地躺在那里,他才明白自己有多愛她。

他根本無法忍受失去她!

所以他不在乎了。

無論她是婢女也好,千金小姐也罷;是普通的女子也好,還是尺寸僅有巴掌大的可人兒,他什麼都不在乎了,只要她醒來就好。

她若醒來,他會毫不猶豫地告訴她︰他愛她!

他愛她!只要她能夠活下來,他願意拿任何東西與上天交換。

「唔……」原本動也不動的小人兒,忽然顫動了下。

「盈盈!」她還活著!

于凡朋匆忙趴跪在地,小心翼翼地將她捧起,正好對上蘇盈盈睜開的眼。

「盈盈!你沒事了?」太好了!

「我……少爺,您……沒事了?唔……」蘇盈盈胸腔仿佛被敲碎一般疼痛,不敢太用力呼吸。

「我沒事!盈盈你呢?你還好嗎?」他急忙想檢查她哪兒受傷了。

「我……好痛……」她一直在喊痛。

「你哪兒痛?是方才摔斷了骨頭嗎?」

「我不知道……但是……痛……好痛!」而且那劇痛愈來愈強烈,痛得她好像連呼吸都快停止了。

「你到底哪兒痛?告訴我!盈盈?」她真的不對勁,渾身冰冷,臉色像紙一樣白。

難道是方才那一摔,把她全身的骨頭全摔斷了嗎?于凡朋緊張地檢查她細小的手腳,卻也瞧不出端倪,只見她愈來愈痛苦。

他心疼得都快落淚了,終于忍不住做了決定。

「我去請大夫!」他站起來大喊。

他不管了!哪怕是會被全城的人唾棄,或是被驅逐出城,他都顧不得了,反正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陪著她。

就在于凡朋轉身欲走之時,突然身後傳來蘇盈盈淒厲的大叫。

「啊啊——」

「盈盈!」他回頭一看,發現她的身軀蜷縮成蝦米狀,身體不斷抽搐,神情極度痛苦。

「盈盈!」她的慘叫聲太異常,他正要沖回來看看她究竟是怎麼了,卻發現她的身體在不斷抽動後,慢慢地長長。

「這是怎麼回事?」于凡朋瞪大眼,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她的身體,像突然吃了急速生長的神仙藥丸一樣,快速地抽長長大,從原本的巴掌大,慢慢有了嬰孩的身形尺寸,然後是孩童,接著是成人……

當她恢復正常的身體大小時,身體終于不再顫動,原先痛苦的神情也消失了。

只是原本的小衣,再也遮蔽不了她的軀體。

可于凡朋滿心焦急擔憂,無暇多看她白皙玲瓏的身軀,立即解下上衣,套在她身上,稍微遮掩她的赤果。

「少爺……」蘇盈盈緩緩恢復意識,但還沒察覺自己已變回原貌。

她回來了!她回到他身邊了!于凡朋的淚落了下來,那是欣喜的淚水。

她變回原貌了!

「盈盈!」他抱起她的上半身,狠狠地摟進懷中,第一次發現,能夠擁抱一個人的感覺是如此地好。

上天憐憫!她終于變回原來的模樣了!

往後,她是屬于他的,他終于能夠光明正大地擁有她了。

「唔……痛……」

听她還在喊痛,于凡朋才想到,之前她被黑衣殺手甩出去,可能受了傷,于是立刻抱起她往外沖。「你忍一忍,我馬上為你請大夫!」

第10章(2)

事後,從捉到的黑衣殺手嘴里拷問出,花錢買凶殺人的,正是他那三個無德無良的堂兄弟。

這回他不再留情面,報官將他們一並送入官府。

他們會被關多久他不曉得,不過他想,當他們終于能夠離開牢房時,只怕已老得無法再干壞事了。

而對于蘇盈盈的失蹤,于凡朋也想好了一套足以解釋的完美說詞。

他對外宣稱︰「盈盈並非失蹤,也未私逃出府,她是為了保護我,被我那心狠手辣的堂兄弟們毒害昏迷;我怕打草驚蛇,故意制造她失蹤的假像,實則將她秘密安置,並請大夫為其治療,另一方面,我靜觀其變,等著我堂哥他們露出馬腳。而今我堂哥們進了大牢,盈盈的傷勢也幾乎痊愈,所以我就不再隱瞞此事。」

對于他的說法,旁不人疑有他;畢竟蘇盈縮小又變大的事,除了他之外,他人根本毫無所知。

經過醫治,蘇盈盈的傷勢並無大礙,只是被摔至地面時有些骨折,目前正在調養中。

外頭一切已風平浪靜,只是于凡朋房中仍不太平靜……

「我還是覺得不太恰當……」

蘇盈盈不知第幾次準備下床,也不知第幾次被強按回去。

「大夫說你摔傷了頭,得躺著多休養幾天才行。」于凡朋瞪著她,氣她不听話。

「我已經完全痊愈了。」她抗議,她起碼躺了半個月了。

「還是多躺兩天比較好。」于凡朋駁回。

「但是,這是少爺的房啊。」

「那又怎樣?」他房里養著吃人的老虎嗎?

「我睡在這兒……不妥當。」

每天到房里來幫忙照顧她的其他婢女,總會露出羨妒忌又批判的眼神,讓她即使負傷,也恨不得立即跳下床,逃出少爺的房。

「有什麼不妥當?」于凡朋不以為然。

「我只是個下女,卻睡在少爺您的床上,這實在……」太招人非議了。

「你不是下女!」于凡朋有點氣惱地提高音量反駁。

「我不是下女?」蘇盈盈茫然地看著他。

她打從七歲被賣入府中,從學著做些雜務瑣事開始,至今已過了十年;她足足當了十年的小婢,怎麼可能不是下女?

「如果不是下女,那我是什麼?」她還真搞不懂。

「自己想!」于凡朋轉身端起床頭的藥湯,不告訴她答案。

他惱她不懂得自己的心情。

難道他以為的兩情相悅,只有他一個人樂在其中嗎?

「但是——咳唔!」蘇盈盈才一開口,就被硬塞入嘴里的藥湯給嗆了下。

「先喝藥!」他舀起藥湯,喂進她的小嘴里。

藥湯味道不是太苦,但氣味很重,蘇盈盈閉著氣,忍耐地喝完後,才又道︰「但是人言可畏,我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招來閑話。」

她受傷臥床,不代表她就不曉得……外頭的人是怎麼說他們的。

一個未婚的女人,還是于府的婢女,卻厚顏無恥地躺在少爺床上,那她夜里是怎麼伺候的……

傳揚出去,她遭人唾罵下賤便罷了,就怕往後,少爺在商場上行走,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蘇盈盈苦澀地發現,或許自己人是變大了,但膽子卻又變小了。

人,終究還是會畏懼他人的眼光;挑戰世俗道德的勇氣,她不曉得自己還有沒有……

「如果這個孤男,打算娶這個寡女為妻,那麼讓自己的未婚妻住在房里,又有什麼不對?」于凡朋放下空碗,眯眼詢問對方。

「未婚妻?」蘇盈盈愣了愣,茫然轉頭看看左右,但旁邊沒有人啊,那麼他不是在說別人,而是——她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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