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意遲遲 第26頁

「我……很像小孩子嗎?」她不由自主地結巴。

「每個人都會有像小孩的時候。你的童年被剝奪了,有時候你自然會想回到童年,我陪你一塊回去。」

「……你……你也會有像小孩兒的時候嗎?我沒見過呢。」

「當然是有。咳,你沒見過,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我若生病時,脾氣會有點不好,像小孩兒,到那時你可要多擔待了。」

她的鼻子有些酸酸的,眼楮卻舍不得離開他的臉。他美麗的臉龐仍然帶著那種迷人的笑……也許,不是因為他的臉美麗,才能笑得那麼好看;而是他的心很美很美,美到連她曾經是一個殺人鬼都不介意,美到連她都覺得他是世間最好的人。

突然間,她瞧見他薄薄的臉皮透著淡淡的紅暈,然後又再度接近她,她睜大圓圓的眼眸,頓感他溫熱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慢慢地、很慢很慢地燃燒著……

撲通一聲,她的心跳得好高好高,高到差點她以為會從嘴間跳出來,落進他的肚月復之間。

春風很暖,慢慢地從她的唇間蔓延,包裹住她的全身。

她不冷了,也不寂寞了,她不想再過著以前的發呆日子了;她想要把腦子里的空白填滿他,滿滿地,不再空虛。

想著想著,他柔柔的吻終于讓她想懂了一件事,什麼叫心動,她總算明白了。

轉載自︰書擬人生NONO掃校

夜過了大半,遠遠地響起三更天的鑼聲。

黑影很輕松地翻過陸府大門,無聲無息地落在草地上,隨即往一個方向跑去。

「喂,在這兒。」慕容實玉在半掩的門後小聲叫道,引起黑影人的注意。

黑影人拉下蒙面的黑布,正是司徒壽。

慕容實玉小心翼翼地俯低身形像蚯蚓一樣爬出門,等到一近她身,他立刻低喊︰「有沒有人被你驚醒?」

她搖搖頭。「沒有。方才我經過靈堂,瞧見有不少人都在里頭。」

「哼,那些都是老爺子的兒孫在那兒爭家財,可以吵上幾個月都不用休息。」

司徒壽聞言,想起靈堂內的確有好幾個看起來很弱的人在吵架,但她說的不是那些,「我瞧見還有好幾個在外頭燒紙錢跟守靈,打扮得像是家僕;我經過茅廁時,還看見有硬底子的在打掃。」數一數那些硬底子的……好像有十二個呢。

「我沒仔細瞧過,好像是他們雇來的人,說什麼老爺子生前有許多朋友,死後來祭拜的幾乎踏破陸家大門,便從外頭雇來些人打點這一切,讓他能風風光光地走……他們不準我接近靈堂,啐,誰要接近那種穢氣的地方!我幾乎記不得那老頭了。」

司徒壽沒有仔細听他的抱怨,只覺得那幾個人並非泛泛之輩。慕容遲提到這里是書香世家,有必要用到那麼多功夫極好的僕人嗎?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害他差點以為她要違背承諾。

她笑得有些害臊。「因為我在跟慕容遲說話啊。」

「啊?」這麼晚了,還能跟大哥說話?哼,她真可惡,竟在他不在時,對大哥伸出魔掌,當上大哥的未婚妻,真嘔!

「噓,你走路太大聲了。」

「我……」他脹紅臉,低聲說道︰「我腿跛啊!」

「喔,我忘了。」

這種事還能忘嗎?他不高興地想道。還來不及說什麼,他的身子突然騰空起來,他嚇得差點心髒凸出胸腔,等到被嚇走的元神回到身體內,才發現她竟然用左手抱著自己跑。

「我……我可以自己來……」

「你走路大聲會被發現。而且,你比慕容遲輕,沒關系。」

什麼?她連大哥都抱過?慕容實玉咽了咽口水,沒有多余的腦容量來擔心大哥的貞操了,她像拖著一個包袱似的抱著他,害得他的眼楮只能盯著地面瞧,才知她的輕功極佳,地面的草不停地在他眼下晃過,連二哥的輕功都沒有她好……他有點想吐了,像第一次坐在馬上,頭暈腦脹的。

來到了高牆之下,她放下他,抬頭估量她必須使多少力才能抱著他飛過去。

「惡……」嘔吐的聲音讓她回過神,奇怪地望著他對著角落猛吐。

「你晚飯吃太多了嗎?」她小聲問道,慢慢地拍著他的背。

「對……對啊!」他死要面子地說道。對她從背後來「襲」似乎不怎麼介意了。「這里的晚飯豐富得很,害我一碗接著一碗地吃,會吐是自然現象,你不要誤會啊!」

「喔。」她不以為意,見他站起來,又要上前抱他。

他連退數步,緊張道︰

「你……你又想做什麼?」

「出陸府啊。大門有門房在守著,後門也是,只能從高牆出去,我抱你,一下就飛過去了。」

「你在說笑話吧?你是一個女人,要是輕功極好能躍過這樣的高牆也就算了,怎麼可能帶著我跳過去呢?」

「我可以啊。」

謗據經驗,她是不會騙人的,可是要自己再經歷那種惡心的感覺,他不敢。慕容實玉舌忝舌忝唇,小聲說道︰

「我想我還是……」

「你不要見你二哥了嗎?我連他都叫醒了,他很激動地要等你過去呢。」

「真的嗎?」慕容實玉的眼淚差點掉出來了。從二哥受傷後,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再去見二哥,現在終于有機會了,可是、可是……

「快天亮了。」司徒壽奇怪他為何猶豫不決。她瞧了四周一眼,覺得這家子的人似乎都太弱了,連個賊進府都沒有發現,能生存到現在,好奇跡啊。

慕容實玉深吸口氣,低聲說道︰

「好,拜托你了。」他緊緊閉著眼楮。

她抄起他的腰身,往後退了幾步,忽地她躍起,第一腳先踩附近的樹身,隨即旋身踩上高牆,藉力躍上牆頂,翻身降落在牆外。

「好了。接下來你要我抱著你走,還是你要自己走?」她問道。

慕容實玉慘白著臉上且刻張開眼望著牆外的一切,難以置信自己竟然可以逃出陸府。

「我自己走!快點!離得遠遠的最好。」不等她起步,也不怕她看見自己的跛行,他走得極快,卻也走得很狼狽。

司徒壽跟在他身後,回頭看了一眼陸府。第一次踏進陸府,她就不喜歡里頭的感覺,仿佛像是在天水莊一樣,一點也不自由自在;她本以為是自己太過敏感,但方才再踏進時,又有同樣的感受。

真怪,沒有武功的一家子,怎麼會讓她心里有些毛毛的?

丙然是兄弟啊。

他看起來很努力地在走,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實在慢得跟慕容遲沒有兩樣,就算她在路邊打個盹,等她醒來後照樣能追得上他。

「我抱著你跑,好不好?」她好心地建議。方才帶著他跑了一陣,他終于受不了,自己走。

「不要!」他喘氣道。

他自己走,那可要走很久呢!司徒壽忖道,忽地停下腳步,眯眼回頭。

大街上,毫無人煙,街道兩旁的店面早就關門,為什麼她老覺得有人在跟蹤?

難道是她從碧玉山莊出來時就遭人跟了?有誰的武功這麼好,竟然能一路跟著她而不被察覺?

碧玉山莊與陸府雖同在一個城鎮里,卻幾乎算是城頭與城尾之差了,她若以輕功單回一趟,只須不到半個時辰即可,碧玉山莊內會有人追得上她的速度嗎?

她看一個人,就算瞧不著他的臉,也能從身形分辨他功夫大致的高低,山莊內雖都是慕容遲的江湖朋友,但若要硬拼,連那個長胡子的老頭兒莊主也未必能傷到她,何況莊內現下大多都是聚集而來的名醫大夫,幾乎都是沒有什麼功夫的……她忖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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