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笨婢 第10頁

「爹,你胡扯什麼?若是沒事,求求你,給我一下午的清靜好不好?」

「誰說沒事?你幾個朋友在大廳里候著呢。」

楚天剛聞言,差點冒火。扯了半天,還以為老爹閑來無事,跑來聊聊,原來是來暫充通報小腸的——不對,不對,他怎麼如此容易憤怒?

想他楚天剛向來是溫文書生,脾氣好得沒話說,怎麼自從遇上那姓魚的丫頭後,就愈來愈暴躁——

趁著走往大廳,先好好深吸口氣,平息滿腔怒意,

免得有損他這溫文儒雅的形象。

「嘿,楚兄,不過才幾月不見,怎麼今兒個瀟灑依

舊,這俊雅倒失了幾分?」在廳里那油頭粉面的文人書

生賊兮兮的笑道。

「是啊,若不是親眼瞧見,還真不敢相信縣里的流

言呢!」另一名富家公子執著扇。遠瞧呢,是翩翩風采

佳公子;可若近瞧,那身形舉止卻有模仿楚才子之嫌。

這兩名文人公子是楚天剛的酒肉朋友,一是賈謙,

一是甄富貴;別看他倆外表一副人模人樣,可說長道短

是專長,調戲女人更是一絕。瞧,今兒個就是風聞那精

彩絕倫的「流言」,特來探個究竟,尤其瞧見當事人的

「腫臉」,再往下瞄到連扇子也不能拿的「粽子手」,嘿

嘿,這分明是貨真價實的事實嘛!

「咱們可是難兄難弟,你要老實回答,那長安縣的

瘟神真同你有婚約?」

楚天剛見他們好似在幸災樂禍,不禁怒道︰

「二位前來,就是為了挖人隱私?」

「當然不是……只是好奇問問罷了。不過尚未成親,

楚兄就已搞成這副慘相,倘若成親,只怕咱倆明年就得

上山掃墓,為你燒燒紙錢了……」語方畢,二人不約而

同吃吃笑了起來,像說了什麼天大笑話。

笑了老半天,忽地發覺那楚天剛不但沒跟著哈哈一

笑,還板著一張白臉,不覺怔了怔;二人對視一眼,賈

謙干笑道︰

「楚兄,咱們今兒個來此的目的呢,主要是為你去去霉氣的。你可曾听說過萬平縣里的平康坊?」

「是有這個地方,那又如何?」楚天剛順了順胸口的怒氣。

「嘿嘿,平康坊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平日一至入夜,除了東西市外,其它的坊是再也不準外人四處走動,可平康坊不同。那是城里出了名的歌妓區,其中尤其艷冠樓為首,凡皇族平民,只要是男人,哪個不動凡心到那一游的?」

「對,對,對。尤其听說艷冠樓多有胡人女子,其中以那若仙姑娘最為貌美,你若有千兩黃金,包你成那入幕之賓。」說完,真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可那楚天剛仍是沒同他們一塊流口水,腦子里直浮著那「不動凡心」。

「她沒有凡心,不懂那動了凡心的滋味……她沒有凡心……」他恍惚地低喃,那刻骨的心痛像是蔓延了全身,好生難受。

誰沒有凡心?只要是人都有凡心的,可他怎麼一听賈謙的話,那塵封在許久以前的記憶像要呼之欲出,偏又陣陣濃霧阻擾了他。

究竟是誰沒了凡心?為何他會如此難受?如此心痛?像是付出傾生的感情卻得不到任何的回報——他究竟是怎麼啦?

忽地,那天搖地動,嚇得三人同時彈跳起來;正要逃難,那地動又停下,然後,後花園傳來碎石坍塌的聲音,像什麼巨物倒塌了似的。

楚天剛心一涼,連忙跑到那後花園;賈謙、甄富貴也跟著出來——

「天啊!」楚天剛瞪視眼前,簡直不敢相信。

「哇,美人!」那賈謙同甄富貴一起流出了口水。

那比鄰兩家的石牆公然讓人給打坍了,站在碎石後魚家地盤上的除了那叉著腰的魚家小姐外,還會有誰敢有這天大的膽子,命人打垮石牆?

「你……你……你……」楚天剛一時間怒急攻心,是說不出話來,那食指顫抖如秋風落葉地指著她得意的小臉。

誰來好心告訴他,他究竟是造了什麼孽,競一生一世擺月兌不了她?

誰來救救他?

「我什麼我?」她輕易跨過那堆碎石,跑到楚家的地盤來,捉住他的手指,笑嘻嘻道︰「你好些了嗎?前幾日來探望你,你剛巧睡了,楚伯父說你傷無大礙——你的眼楮是怎麼了?是斗雞眼嗎?」她的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究竟想怎樣?」楚天剛怒吼著,氣極了,一時間那懼她之心也消減了幾分。「你以為你是誰?怎可胡亂打通石牆?」

「為何不可?你我既是未婚夫妻,石牆打通也多有時間相處嘛。」

「你——你胡扯!誰同你是未婚夫妻了?」

魚翩翩眨眨眼,坦白答道︰

「我是你的未婚妻,你是我的未婚夫,瞧,這不就是事實證明了嗎?」她無辜地拉起他的手,又往她的胸前模去︰「你連模兩回,不娶我還想娶誰?」

話才說完,就瞧見楚天剛臉一紅,鼻孔像拉警報似的,又流出兩道鼻血來。

「完了——」不幸得很,他的頭又暈了起來。先前模她胸口是又吃驚又像飄上雲端,偏偏苦頭急隨而來,一見血他的頭就暈,不成,不成,他要昏了……

「啪!啪!」火辣的兩巴子響亮地拍在他的左右兩頰上。沒一會的工夫,原本略腫的臉龐已經成了饅頭臉——腫得不成臉形。

「不準昏倒!我魚翩翩的丈夫可不是這種懦弱無能之輩!」那蠻橫的口吻又讓他奇跡似的清醒過來。

「我不是你的丈夫!」

「就快啦!」她賊今今地笑著,一手捂在月復部上,緩緩逼近他︰「等到成親後,你的臉、你的身體、你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我的啦。」她坦率地說出,忽聞倒抽聲,循聲瞧去,正瞧見兩個男人流著口水,一雙色眼直盯著她瞧。

「楚兄,有此美人競也不同咱們哥倆說一聲?」那甄富貴流著口水,上前幾步,推推楚天剛的手肘,色迷迷道︰「難怪瞧你對艷冠樓的興致不大,原來是早已有個小美人作陪,’瞧她的腰、瞧她的胸,嘿嘿!光是用瞧的,就瞧著咱們兄弟心猿意馬,巴不得撲上前——」話是沒說完,可那眼里的婬意是表露無遺。

楚天剛聞言不禁嘴一抿,心里憤怒不已,而且還挺不是滋味的——怪了,他氣個什麼勁?這兩個酒肉朋友

口出穢言又不是一朝一夕的,有什麼好不是滋味的?‘

無意瞥了一眼那魚瑚瑚的反應中有七分厭惡、三分不屑,不知怎地,心情微地平復。好——古——怪呢!怎麼今兒個心情起伏甚劇?

「你們若愛,就送給你們吧!我巴不得不要呢!」他違背良心說道。

「當真?」那甄富貴忙睜開亮眼,逼近翩翩。

今兒個魚瑚瑚穿著一身草兒似的翠綠輕衫,一條繡著小蝴蝶的錦帶在她胸下束起腰來,雖沒像露了半胸脯

的流行服飾,可也勉強算是大唐淑女服,只露出雪白的

細頸,尤其肩上還披著披帛;眉間畫了朵綠色的梅花形,共有五片花瓣;臉蛋也抹上淡淡的胭脂,是怎麼瞧也稱得上「極品」。

「小美人,你姓什麼?家住何方?可有意同咱們結交個朋友?」這賈謙同甄富貴當真是不要命的直流口水。

「她姓魚,家住楚家隔壁,正巧不幸就是那長安縣

出了名的瘟神。」那楚天剛幸災樂禍。

才說完,發覺那兩只小早收起口水相,狂奔到那最遠處,眼里透露出驚懼——換句話說,他們是給嚇

呆了。

「奇怪,他們不是想調戲本姑娘嗎?怎麼跑得這般快?」魚翩翩睜著一雙無辜眼楮,想要上前一步,哪知賈、甄二人立即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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