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笨婢 第30頁

「巴豆?」近日怎麼老听到這瀉藥?才要詢問呢,那新娘子已迎進門來。

「新娘來了,吉時也到。不快拜堂還等什麼?」那賓客們全哄鬧起來。就盼早一刻嫁掉長安瘟神,是早一刻心安。’

「翩翩……」他笑呵呵地迎上前去,撿起那結同心的紅色牽巾,輕步引她至堂前。低問道︰「你睡得可好?昨兒夜里四更天才送你回來是晚了些,婚事又向來累人,熬過了拜堂,回新房就可先行休息。」他的體貼讓她好生窩心。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原以為我魚翩翩的性子,最多也只能嫁給‘相敬如賓’的相公,卻沒想到原先最排斥的反而是待我最好的。」她私下想著,想起早先他的懦弱和她的霸道,但如今好像互換性子了,‘只要一瞧見他,她就容易臉紅,也乖巧地回復他每一句話,這種心情好生古怪——

「翩翩。」他溫柔笑道,一時教在旁的眾賓客看呆,一窩蜂的想擠上前細聞他倆究競在說什麼悄悄話。「過了今日,咱倆在夫妻樹下的誓盟,就算實踐。今兒個我要再加一句,當日那三刀之痛,我是沒法代你受過,但將來每一日該由我保護你…」

他才要轉身叫那唱禮官,忽聞外頭一陣騷動,像是臨時來了不相干的人——

「這里可是辦喜事的楚府?」問者是個白發老頭,身穿官服,後頭跟著幾名差爺。

魚翩翩掀了頭巾,困惑道︰「他是來喝喜酒的麼?」

她往年在官府中,也未曾見過這號人物。

那楚天剛搖了搖頭,心中忽閃不安。

「我壓根不識得他,怎會邀他前來?」語畢,上前一步,朗聲道︰「這是楚府,您……」.

「咱家是宮中徐公公。」白發老頭示意手下端了金盤上來,盤上有個紅色繡球。「咱家今兒個前來是特地傳皇上爺的口渝。誰是魚翩翩?」嘴里是這樣問,目光早鎖定那一身新娘衫的姑娘。

「我就是。」魚翩翩上前來回復,瞄見楚天剛臉龐不安,悄悄牽起他的手;

說來奇怪,以往他一踫到她,不是臉紅就是鼻血流個不停,但近日情況好許多,曾私下問起他何因,他答得倒干脆︰

「若不努力克制自個兒,成親之後豈不流血至死?」

雖是一句玩笑話,也頗有幾分認真的語氣。

此時側面凝視他,忽覺那並不只是一張好看的相貌,他是俊朗秀雅沒錯,眉啊眼的,全保精致的雕刻品,但現在她不再稱羨,反而心頭像是被軟綿綿的不明物體給充實住,挺窩心也挺實在的,像許久飄泊的感情有了依歸。

忽地,他的大手緊緊反握住她的。雖是小小動作,也讓她心口一緊,真想生生世世牽著他的手,這便是那所謂的愛情嗎?

這還有什麼好遲疑的呢?向來不知動了心偽滋味,原來竟是又甜又酸又痛——

那白發公公瞧了瞧二人相依的模樣,咳了咳細聲道︰「宣讀聖上口渝,特賜你們免跪。魚小姐,聖上念你救了小王爺——一’

「小王爺?我何時救過他了?」她沒好氣的插嘴,引

起眾人驚呼。她不要命了是不?

徐公公推翻了歷代沒一個好太監的說法,好心地提

醒她︰「魚姑娘,一個月前你曾在延平門外救了一名男子

麼?」

「有麼?」救人無數,都記不清了。

最後還是小狽于拍頭大叫︰「莫非是那李唐公子?

當日他像狗似的躲在我身後,若不是翩翩姑娘及時救

他,只怕現在他早曝尸荒野,遭狼給吃了——」話說完,發現那太監及身後的禁衛隊皆沒好臉色。不會吧?那姓李的真是小王爺?

咳,怎麼大伙全突然離他有幾尺遠,還一臉驚駭?’他說得也不夸張啊,只是說那李唐像「狗」一樣嘛——

「他便是當今聖上最疼愛的小王爺。」徐公公不急不緩地細聲道,特地加重那「最」字。

「這……我……」小狽于腿一軟,跪下地來。‘‘我不是有意冒犯….。」殺頭,殺頭,完了完了,他一定會被殺頭,好不容易才開店當家,竟然會落到這步田地!

那徐公公冷哼一聲,轉入正題︰’.「聖上念你有功,持從今日起賜你為‘福星’之名,從此長安城不準再有瘟神。」

「‘福星’?」她啞然。

「除此之外,聖上特賜黃金百兩,還有……」他指

了指紅繡球。「小王爺念你因瘟神之名蹉跎婚姻,命咱

家我送來繡球,擇日在朱雀大街上建一台子,由魚姑娘

拋球招親,凡招來的夫婿,立賜僕民百人,華宅一棟。」

語畢,一陣嘩然。‘’、

魚翩翩還來不及拒絕,楚天剛上前拱手道︰

「聖上及小王爺美意,魚姑娘心領了。可如今她已是我的妻,如何拋繡球招親?請公公代賤內向聖上及小王爺表達感激之意……」一番話說得魚翩翩猛點頭,在場單身男子猛嘆息。

「誰說你們已成親了?」徐公公有些不忍,還是說道︰「你們可拜過堂了?」

「還沒,不過…………」

「還沒有就是沒有。既沒有,這場婚事就當沒有過。

徐公公的目光候地銳利起來,逐一掃射在場賓客;「既無婚事又何來賓客?聖上之言,有人不服麼?」’還沒說完,現場一片空曠,獨剩楚魚二家人。

魚翩翩杏眼瞪視著他,‘身的喜氣比起那氣憤的紅顏還遜上三分。’

「公公,王爺有難,市井小民豈有坐視不管的道理?救他,是每個百姓該做的;‘談不上什麼賞賜,黃金百兩、拋球招親我也不要了。,,,她仰起小臉,深情的凝視楚天剛︰「這一生,我只想要一個人,非他不嫁。」

「朋朗……」楚天剛動容地擁住她,忍不住當著徐公公及禁衛軍的面前,親吻她的紅唇。

總算盼到了她的真心,這份期盼像盼了生生世世,終于盼到。以往總覺得心底深處有個莫名的洞,一直等著人來填補它,但他從小事事順遂,何時有過不如意的時候?所以始終模不透那心頭的張然所失,如今魚翩翩為他填滿了這個洞,他才知這心頭的失落是為了她——

這陣仗小狽子等人早已司空見慣,見怪不怪了,但徐公公可不。他莫名地起了一身寒顫——

「奇怪,這年頭有這般豪放麼?」喃喃地自語。

「不是豪放,是他們天生一對。你沒瞧見我光站在這里,就差點被他們散發出的愛意給醉死?以往少爺只要踫到期朗姑娘,立時流下鼻血,‘但現在他成了老手啦,動不動就親朋朗姑娘,名節都給毀了,當然只能嫁他。」小狽子一時說得挺順,倒也忘了對方的尊貴身分。

「這……」公公沉思了會,道︰「唉,咱家也不是狠心之人。怪就怪魚姑娘當日端了小王爺一腳,他氣未消,所以要咱家在大喜之日前來拆散良緣。」稍稍透露一點情報。

「堂堂一胡的小王爺競也這般小氣?」不像嘛。小狽于還記得當日一拿就是數千兩銀票,怎會是個小氣王爺?」

「他不只氣這點。他雖貴為小王爺之尊,但也早有個未曾謀面的未婚妻,所以他最瞧不過郎有心、妾有意的天成佳偶。」又稍透露了「一點點」情報。

’「可惡,早知當初,就不救他了。」小狽子咕噥道︰「難不成兩次姻緣皆嫁同一個丈夫真不吉利?」,私下好同情少爺。」

「喂—」徐公公忍不住開口。

「公公,您有事盡避吩咐小狽子。您喜歡不喜歡吃蜜棗?‘狗子蜜棗鋪’是應有盡有,還有特制玫瑰糕—….」忍不住宣傳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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