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笨婢 第27頁

她是沒念過書,也不會做女紅,但從小就跟著武師

練武,加上別看魚父整日笑呵呵的,想當年也是威鎮一

方,最後讓官府招降的山寨霸主,功夫絕對不在話下,

就算沒傳給她十成十,起碼也傳了一半。除非遇上像盧

臣那般難纏的武人,不然像這幾名大漢早給打得滿地昏

迷不醒。

那李唐猛擊掌,連聲叫︰「好好好!你若不是女兒

身,定讓你成為小王……我李唐公子的貼身護衛。」

那魚翩翩才懶得理他呢!他是同楚天剛一般軟弱沒

錯,長相也同他一般俊秀,但對楚天剛的感覺像是濃濃

的、甜甜的滋味徘徊在胸口。至于對這李唐?壓根就沒

好感。

「美人貴姓芳名?我李唐公子向來有恩報恩,改日

定攜禮登門拜訪。唉,說來可笑,我的運勢極強,沒想

到今兒個也遭那瘟神之災——。

魚翩翩眯起眼瞧他︰「你可知我是誰?」

「呃?我確信沒見過美人,不過想來閨名定是溫柔朔雅———」

、「我就是那長安縣的瘟神。」

「啊?」他呆住了。瘟神會是這美人?

「我就是你嘴里說的瘟神!」魚翩翩一腳正中他的小骯,當場讓他摔了個狗吃屎。收拾收拾茶攤,使喚小狽子、喜鵲——

「反正楚大呆是贏定了。咱們回大街上等他去。」

「是,」那小狽子連看也不看那還在震驚當中的李唐公子,便急忙攜起包袱,拉著喜鵲跟上前去。

第十章

「唉———」

「唉———」

「唉———」

長安城稀稀疏疏的嘆息從店面前傳出。凡舉酒樓、米行、布店等等,甚至那青樓前也是擱了張凳子,上頭坐的正是店主。瞧見了沒,一條大街上有十來家店鋪,個個店土無聊得發慌,全聚在店門口哀聲嘆息——

「好幾日沒一筆大生意了。」

「是啊,就連客人來酒樓,也是點盤花生,喝那免費茶水,你說還會有什麼賺頭?」

「像街尾那家賣蜜餞棗泥的小店鋪就是熬不下去,才轉賣給人的。」。眾人聞言,齊聲嘆道︰「唉——」

自從那場爭奪瘟神的競賽結束後,長安城的經濟便一頤不振了。

那日三場競賽中,楚家大少是一連二勝。猶記當時天色昏暗才見到第一個人影緩步跑進明德門,眾人呼聲不絕于耳,早認定那先到達終點的非冷如影莫屬。

哪知——

先抵達終點的,竟是鼻青臉腫的楚家公子!

當場眾人僵硬如石,唯一歡呼的只有魚家小姐——

須知長安城沒一個看好楚大少的。哪知全跌破眼鏡,多少人拿家當下注,如今只有四人贏了這場大賭,小狽子、魚小姐、李唐公子,還有個知名不具的男子,至于其他的百姓全賠個精光,哪還有余錢上街作樂?

而那叫人恨之入骨的冷如影呢?自從那日起便不見蹤影,據說辭了名捕的職位,浪跡天涯去了!幸虧他先跑了,不然他們準捶死他,什麼遠瞧起來像只孤傲的鷹,原來連那楚天剛都不如!

「唉,那……那相偕走來的不正是長安城經濟蕭條的主因麼?」那酒樓的掌櫃一瞧遠遠街頭上走來兩男兩女,前頭兩個正是白衫的楚大少同那綠衫的魚擁朗。

奇怪,這兩人怎麼瞧起來也挺相配的,男的是才子,女的也算美人,拼湊起來其不算才子佳人?

「黃掌櫃,你怎麼還呆坐在那兒?難不成真要等瘟神跟你打聲招呼,你才甘願?」其他店主早沖進自家的

店鋪,大門深鎖起來。

「今兒個好生奇怪。」那魚瑚瑚東瞧西瞧,只瞧見大

街上稀落幾人,店面商家個個緊閉著門︰「今兒個是什

麼節慶麼?怎麼商家店鋪沒在經營?」詢問地轉向在旁

的楚天剛,卻驚詫地眨眨眼。

他怎麼笑得這般開心?是在笑她嗎?還是她臉上有

好笑的玩意?不自覺地模了模自個兒光滑嬌女敕的粉頰。

「翩翩……」原來他是在傻笑。試問幸福就在唾手

可得之處時,還會有人不笑得開懷嗎?尤其連叫著她的閨名,也是一種莫名的幸福。

但,這種幸福總蒙上一層不安——例如,在這時代男子就是天,成親之後是要撐起一家重擔的。尤其在女人面前,男人是能頂天立地的堂堂男子漢;但在她的眼里呢?他算是個男子漢嗎?還是小白臉?他可沒忘初時見面,她老瞧不起他的懦弱無能。

生來二十載皆是上品書生,不懂打架、不懂勞力,終日只須捧棒書,茶來伸手、飯來張口;如今雖每日抽空勤練體力,但畢競不比懂武之人。

在她眼里,他究竟是怎樣的德性?

「少爺,到啦,到啦。這就是小的店。」小狽子驕傲得像只孔雀站在小小的店面前,差不多只有七、八坪左方,上頭還龍飛風舞地寫著︰「狗子蜜棗行」,正是他托楚天剛寫的招牌。

那場競賽里受惠之人也有他小狽子,投下的賭碼雖

不多;但以一賠百,也狠狠撈上—小筆,先贖回奴才身

分,再買了…間小店面。這下他小狽子能算是老板了

吧?想當初那老者還言之鑿鑿,說什麼他七世定為奴為

婢。姑且不論假或真,現下他就不算是為人奴婢了吧?

他開了門,里頭——個櫃台,前頭七、八個大簍里全

盛滿蜜棗‘他喜孜孜地先奉上一盤︰

‘‘少爺、翩翩小姐,你們先嘗嘗看。這是小本經營,

大部分都是批來,還有喜鵲親手做的玫瑰糕。我早想好

了,我的店面小,’沒多少人會注意,只有——家家的推

銷,就算不能賺大錢,好歹也能養家糊口——」說畢,

俏俏地瞄了一眼早紅霞滿面的喜鵲。

那楚天剛微微—‘笑,道︰

「現下我在同幾家商人接洽,不如回頭你帶幾包蜜

棗回府,我為你推銷便是。」

「商人?」魚翩翩早就想問—售「這幾日找你,你大

多時間都外出,莫非都是同那些商人在一塊?你不是書

生麼︰怎麼交了商場上的朋友?」她是好奇極了。

他神秘地笑了笑,瞧著她的目光有幾分神情、有幾

分期盼︰

「我總須為將來打算。以往我只懂啃書,但我無意

參加科試,家中雖有恆產,但難保沒有坐吃山空的一

日。如今我既要成親,就要為將來打算,總不能叫妻兒

餓肚,是不?

「所以你要從商?」魚翩翩咬了咬唇,問他︰「你喜

歡當個商人?」

「談不上喜歡,但也不排斥。」他執起她白玉似的小

于,嚴肅道︰「倘若我直想著與你成親後的歡愉,而罔

彼成婚男子的一肩責任,那我也不配娶你了。在這種時

代,男子是天,必須擔負起一切重責大任,但我並不奢

望你將我視作天,只盼你累極、倦極,能有個地方有所

依靠——翩翩,你願意依靠我麼?」

「我若不願依靠,又何必為你放巴豆?」她紅著臉,

吶吶道。

「巴豆?」現下最想的便是親吻她的桃紅小唇,哪里

還理會那什麼巴豆?

從他發覺自個兒愛上她以來,從頭到尾只親她一

切,那火辣甜蜜的滋味尚在記憶里。

忽地他抓住她的肩,嚇了她一跳。

「怎麼啦?」該不是要罵她吧?她也是為了他,不然

何以費盡心血作弊?放巴豆耶!至今尚未見到冷捕頭,

說不定在哪個地方拉死了都沒人發現……

咳,等等,他的目光相當奇特,好似傾注7濃郁的

靶覺,這眼光好像當初他吻她時的樣兒。她的圓眸愈睜

愈大,他的臉龐愈逼愈近,直觸到他的唇,她還傻呆呆

地十讓那溫熱的舌大膽滑入她的嘴里。十七年來她唯有被一個男人吻過,自然無從比較好壞,但他吻她二回,每回好似被雷擊中,酥酥麻麻地卻又軟弱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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