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公主 第30頁

她是沒嘗過吃醋的滋味,今兒個算是初嘗,那股酸味就飄了幾里遠。

汝兒不解——

「他怎會不知呢?是不是你迷了路?妹妹,你若是頭一道來,模不清路也是難怪。你告訴我,現在他在何處?我帶你去便是。」

「我不是迷路—是他動不動就愛沾惹女人。你可知,他就愛吃人豆腐,我頭一回遇上他……他竟然想解下我的衫子。如今,他正跟前殿的美貌姑娘打情罵俏呢!說不得——說不得——現下那美貌姑娘早讓他吃了豆腐!」說到最後,反而是同情那美貌姑娘居多。

汝兒聞言,一張臉早生怒了!若不是以白紗遮面,只伯阿寶還真會嚇一跳呢!到目前為止,她所遇見的女人,個個賢淑溫婉,小漁兒或許是例外,可今兒個踫上的是貴婦呢!瞧汝兒的衫子質料非一般百姓所能擁有的,應該是那種三從四德、樣樣都懂的女人才是。

「好妹妹,能得你芳心的男人定有可取之處。」汝兒嘴一扁,不屑地說︰「他若真是負心郎,你也不必怕,我叫我相公為你出一口氣!像這種害人間的大,該閹了才是。」馬上站在同一陣線!

那名男于的嘴角扯了扯,又搖了搖頭,干脆再遠離她倆幾步,是存心眼不見為淨,耳不听就成。

「謝謝姊姊好意。不過我自己就能對付他的。」阿寶瞄到先前昏取不的男孩翻了翻眼皮,清醒過來,想趁著她倆談得熱絡,溜之大吉。

先前盡為這對年輕夫婦給吸引,怎地忘了他呢?

「喂,你可別走!」阿寶及時「拎」住他,引來男孩哀嚎連連。說是「拎」,是因為這男孩窗成皮包骨,得像是一陣風就可以吹走似的。

「好疼啊——」他叫道。先前讓采花雙盜給揍得全身淤血,阿寶這一拎,捉住了他的手臂,差點撕下一塊皮來。

阿寶連忙放開,免得他又痛又叫的!她又哪知這男孩腦子轉得挺快,才一松手呢!他的腳底就像抹了油似的,又要跑—算他倒霉,撞上一堵肉牆,跌倒在地!

「這是怎麼回事?」這堵肉牆正是楊明。從前頭小徑一路走來,正巧瞧見阿寶與這小男孩牽扯不休,又出向題了嗎?仿佛阿寶出現在哪兒,便會在哪兒惹禍上身——

「楊兄,好久不見了?」那名黑紗遮面的男子淡漠的問候,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朱兄!怎麼——」才要問他怎麼來了京城,一瞧見躺在地上的兩名采花雙盜,不!覺一驚!這兄弟倆不是通緝告示上的采花賊嗎?雖是修飾了面目,但也能輕易認出來。

難不成先前……

「楊大哥,你該不會就是寶妹妹口里說的負心郎吧?」汝兒插上嘴。

她是怎麼也不敢相信阿寶說的超級大就是他!

楊明愛沾惹女人?愛吃人家豆腐?還會打情罵俏?

她和她相公認識的楊明可不是如此間?

「負心郎?是誰同你說的?」這句話算是白問,還會有誰在那兒亂嚼舌根?

「阿寶。」

「干嘛?」

「過來!」

「笑話,我為什麼要過去?」阿寶白了他一記眼,公然演出悍婦記。

以為她沒瞧見他同那美貌姑娘說話嗎?並不是不準地和其他姑娘說話,但光瞧那美貌姑娘朝他扔了多少媚服,心里總不是滋味。若不是礙于人前,只伯那姑娘還會像八爪章魚一般又又黏的吧?

「你大概忘了我是你的未婚夫吧?末得我的允許,是誰讓你躲到這里來的?」

「躲?」阿寶氣呼呼地沖到他面前,用力戳著他的胸膛。「誰說我是來躲的?眼不見為淨。未婚夫?我瞧你這未婚夫也沒什麼好處,休了你便是!」

「休我?」楊明邪邪一笑。「你大擱已經忘了你的身子已經讓我‘踫’過,若是休了我,試問,將來還有哪家男人要你?」他逼近她,問道。

擺明了就是毀她清白,欺她不懂男歡女愛。

丙不其然,阿寶的臉蛋染上兩朵可愛的紅暈,還當真認為讓他樓幾次,親幾下,就算是已經「踫」過了。

「如何?小寶兒?還想休我嗎?雖自認不是怎麼標準好丈夫,但總勝過獨守空閨吧!」

「你——」阿寶就是氣他一副吊兒郎當相,不過想了想,也不算吃虧。

「這也好。反正你也其讓我‘踫’過了,瞧!這就是證據!咱們是互不相欠。」她指著楊明嘴唇上的咬傷。

在場的朱氏夫婦同那小男孩真是听呆了!

這是時下一般女子該說出口的話嗎?那姓朱的男子耐人尋味地瞧了一眼妻子,好似在說︰「今兒個你總算踫上知己了。」

不過,這還算小事,真正叫他們吃驚的是那楊明逐變的性子。

須知,楊明向來是風趣幽默之人,加上長相俊俏,家有恆產,自然是女人傾心的對象。可這楊明——至少就一票朋友所知,他呢!是鮮少主動找女人的;尤其是相當尊重良家婦女,若說楊明佔女人便宜,那是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的!

可如今,豈不叫人吃驚?

瞧他又是捉弄又是調笑阿寶的,如以言闢之間憐愛之情顯現,若不是親眼目睹,誰信?

想來朱緯寶這號人物倒也不可小看。

「這小家伙是誰?」楊明拎起少年,改了個話題。

「我誰也不是,快放開我!我——我可沒招惹你,也沒招惹你的未婚妻。」那少年又喊又叫的,心虛的神色教人見了就起疑。

這種神色是瞧慣了!楊明不費力的搖了搖他的身子,一包鼓鼓的袋掉了出來。

「衣衫襤褸的,竟有這般多銀子?」分明是偷來的。

「我——我是偷來的沒錯。」那少年漲紅臉的強詞奪理——「可他們是壞人叼!我偷他們的,是理所當然的!」語畢,肚子竟「咕嚕咕嚕」叫了幾回。

「你餓了嗎?」阿寶一開始就是同情他的。

「我……」少年悄悄瞧了阿寶一眼,不好意思的垂下眼,好像同這般美貌的姑娘說話是想也想不到的。「我已經三天沒吃飯啦!」

「楊大哥,我瞧這孩子也餓昏了頭,不如我和我相公先向主持要些齋飯,借個禪房,讓這小兄弟好好吃上一頓。」汝兒插上嘴,光看那少年流出口水的模樣,同情心不禁大發,

「嫂子,」楊明叫住她,道︰「莫愁姑娘還在前殿,小心些。」

汝兒點了點頭,便同丈夫往前殿走去。

阿寶轉了轉眼珠,忍不住好奇,問道︰「那莫愁姑娘和汝兒姊姊有什麼關系?」

「你可記得當日媒人前來說親中的閨秀有其家千金?」

「你是說過。你說她雖有沉魚落雁之貌,可心如蛇蠍,虐待親妹,所以你壓根兒就瞧不她,是不?」腦子一轉,輕輕「啊」了——「姊姊閨名莫汝兒,難不成她——」

「正是。」楊明一笑。「先前你吃莫名飛醋的姑娘便是莫愁姑娘,現下你可不會想休我了吧?」

阿寶臉一紅,坦白道︰「我可不知那是不是吃醋,只知道你再同那天仙似的姑娘說一句話,我就會把你眼珠子挖下來,讓你再也沒法子瞧她了!」她向來都是有話直說的,不適隱瞞。

女人的干醋當真令人駭怕得緊!倘若他是一介文弱書生,豈不一生一世一雙眼珠子只能瞧著她?

不過,她會吃醋倒是件好事,起碼表示她的心是向著他的。

那少年瞧瞧阿寶,又瞧瞧楊明,是听不太懂他們大人在說些什麼,不過他只知道一件事——

「你們要請我吃飯嗎?」他嘴攙的模祥酷似當日阿寶在牧場上工作,一口吃五大碗飯的情景。雖說今日扮回女兒身,吃相也稍稍收斂,可一听見吃,那副嘴攙相便又故態復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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