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無嫌猜 第18頁

她捏著他的挺鼻。

「強詞奪理。明明沒有節操的人是你,你卻用另一個不搭軋的例子來反駁,過分!」「反正終究我沒跟弄潮的女兒見過面,你就饒了我吧,這種醋吃得多冤哪。」「誰在吃醋?」她凶巴巴地問。

「你呀。」還不承認。

「哪有你吃得凶!」十年來根本沒有男生能近她十公尺以內,都是他老兄的杰作。

「誰都不許垂涎我的悠悠!」他大手一張,牢牢摟抱著她。這是他一生一世的信念。

她抬頭看他,分不清這是小男孩般的佔有欲,還是他所謂的愛情。就像他們很習慣的依偎一般,在情感上也摻雜了各式各樣的情分,使他們很難去界定這是愛情作祟還是友誼、親誼

「時間差不多了。」白逢朗打點好了方位,宣布道。

大夥全走向他,由他依四方位安排好護令使者的位置,讓殷佑坐在中間。

再劃出一道結界,防止在施法時有意外產生。

日、月、星在結界之外,站定形成三角形,唯一的作用是看戲兼以防萬一。目前叛軍已消滅得差不多,但難說會不會有其他宵小覬覦狼王令,想伺機而搶。

一切就定位後,就見殷佑召喚出體內的狼王令,將它移至頭頂上方。一長串的咒語驅動著聖令發出金光,將殷佑籠罩住。

當殷佑由人形化為狼形時,金光已強烈到令人睜不開眼。於悠指示其他三人咬破手指,結出手印--那些流有狼王血液的血滴,並未向下滑落,竟飄浮在半空中,緩緩涌向金光的中心點。在於悠的咒語下,當血滴與殷佑融合時上立於中天的月光像是一只探照燈似的,筆直垂下一束光源與咒法融為一體

蛻身的過程已開始--金光中,逐漸浮現一根一根的金毛,愈來愈多、愈來愈多的圍繞在金光之中,形成華麗燦目的流光。

當金光由強烈趨於和緩時,飄浮的金毛在失去力道的攪動後,幾乎要四散於風中了,但白逢朗此時突地施法圍出一大片布幕,在金毛即將飛散時,罩住了所有、收納了來,形成一小只布袋;取後縮為巴掌般的大小。

整個過程歷時十五分鐘。當金光盡斂時,大夥見到的還是殷佑,沒多一個眼楮,也沒少一枚耳朵。

季曼曼甩了甩微微作痛的手指頭。

「有成功嗎?怎麼還是一樣?」

「逢朗,你在做什麼?收集胎毛要做毛筆去賣嗎?」朱水戀問著心上人。

「不是,它有其它作用。」白逢朗將袋子收納入袖子中,輕輕地道。

於悠站在殷佑面前。他仍盤坐在地上,調息自己體內洶涌的波動,並試著駕馭那些如猛虎出柙的巨大力量。

她不打擾他,眼光定在他額頭。那破碎的疤痕中間,似乎隱隱浮現出什麼圖騰似的那是什麼?

她知道他那道傷疤的來由。也就是他第一次溜來人界,差點成了狩獵者的戰利品所留下的傷痕。但隱在傷痕底下的那是什麼?

比別人多具備了特殊的感應力,使得於悠總能很精準的察覺不對勁的地方。

「怎麼了?」韓璿走過來問。

「璿,你看不看得到他眉間的金光?」

「我看不到。」她見到的只有淺紅色的傷疤。

「金光拱聚在傷疤底下,像隱隱約約在形成一種特殊的圖騰」於悠連忙拿過韓璿正在批閱的文件,以空白的背面試圖繪出那圖形。

白逢朗等人走了過來。

「那是什麼?」水戀問他。

「金狼族的封印。」白逢朗微笑的看著。

「什麼意思?」韓璿盯著紙上復雜的線條。

「沒什麼意思。」星羅淡淡地諷道:「不過就是金狼王在自己兒子身上動了些手腳罷了。」

「嘖!有說等於沒說。」季曼曼嗤聲道。

「逢朗?」還是指望由正常人來說明比較簡單明了易懂,不致於听完後還得吐出三桶血抗議。

白逢朗正要說明,但已收功完畢的殷佑已發出淒厲的哀嚎,哇哇大叫不已--「怎麼會這樣?臭父王!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可惡!可惡!不去冥界救你了!?哇--呀!」

話說很久很久以前,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也就是狼界),有一個金狼王子,名叫殷祈。在取得全族的支持後,決定統合狼界各族;資源共享,福禍共擔,制定統一的律法,不再姑息任何一族去包庇犯罪,也不再容許恃強凌弱的事件不斷上演,搞得狼界無一日安寧,仇恨綿延了世世代代。

身為一個天才型的修行者,他不到一千年的時間便已是全狼界法術最頂尖的人,更可怕的是他獨創了許多前所未見的咒術,要不是殷祈生性淡泊,又以玩樂為重,若興起君臨天下之野心,也不是達不到的事。

殷祈的觀念是這樣的:連他這麼個曠世奇才,無與倫比、誰與爭鋒的人都沒想當狼界至尊了,其他那些三腳貓,既無德又無能更無智的家伙若敢去妄想,豈不是存心侮辱他?

所以他只好一一收服了來,強迫那些自以為強國的部族簽下聯邦同意書,並以王血為誓。相較於兩、三個強族的不樂意,弱小的部族可說是歡天喜地了。

狼族五百年的盛世,可說是殷祈強力運作出來的。

於是,當他心愛的妻子有了身孕,並吐得死去活來時,他便已推算出來自己將得付出什麼代價--恐怕將會從他的兒子開始,下一代的金狼族子民都必須承受逆天而行的後果--度得過,生存;度不過,滅族。

夫妻倆商量後,決定讓自己的孩子去擔起全族的劫難。而殷祈更以畢生之力去加強這胎中孩兒的承受力,反正他逆天而行的事件已太多了,不差這一件。

殷佑能夠活著出生,可以說是命大,因為在殷祈施法護他的同時,全金狼族的祈咒師也將全族的運勢危厄導向王後的月復內,由小金狼一點一滴的承擔。這過程里,死胎的機會是百分之九十。

所以殷佑退化回數萬年前的狼胎模樣出生,可以說在胎兒時期便已打了一場艱苦的仗。

當祈咒師將厄運送繪胎兒承受時,便無法反向的施予祝福,或助他蛻身。然後,殷佑這身護體的皮毛,同時又成了限制他習法的障礙。

如果殷佑沒能在出生的五十年內完成蛻身,那麼當他修行的層級愈高,身體便愈負荷不了,最後仍是得暴斃而亡。而不修行,則只有十年的壽命

所以當狼王夫婦苦思著解決辦法時,也就放任獨生愛子成日頑皮搗蛋,沒強迫他天天學習。最後還是頑皮的殷佑因為誤闖了人界,開散了與人類的緣分,才讓殷祈覓得一線生機。

殷佑在人界所遇到的那一對人界情侶身上具有祈咒師的潛質,很少很少,但對殷祈而言卻夠了;特地將狼王令交付,就是為了藉此導引出他們的特質,相信長期蘊化下去,他們的下一代將能擁有輔助殷佑蛻身的能力,同時令牌也能保護他們不被邪異所擾。

好啦!兒子的小命確定已能保住了之後,殷祈又開始憂國憂民起來了。

他跟長老們關在會議室三天三夜,雖然是四十九票對一票,但他很沒有民主素養地宣布:「兒子是我的,你們反對無效。」就這樣,他獨裁的下了一道決定!將全金狼族族民們的一靈一魂寄生在小王子身上,以皮毛掩護,封印咒令下在殷佑的眉心印堂。

這種做法是為了以防萬一。倘若金狼族注定了要滅族,那殷祈偏要藏起族人的一靈一魂,隨著殷佑共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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