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解語花 第22頁

花解語努力拉著他,一同模索入飯廳,直到餐桌上的燭光帶給他們足夠的照明之後,她才模模手又模模腳,瞎撞了好幾處瘀青仍不能制止她要引誘他的決心。再躲下去是沒用的,她的煩惱一直往上堆疊中,卻總是無計可施。

母親稍來的良方只有兩帖。一帖是突破她所害怕的一切,一帖是去死了算了。

第二帖當然是可以不必理它,第一帖倒是讓她想了非常非常久,然後她決定放手去做了。

首先,她要與儒風恢復親密關系。在這一點上,她的心理障礙在于自己身體不完美,這是可以掩飾的。把燈弄滅了,教他看不清楚不就得了;至少她有真材實料的豐胸蠻腰,足夠讓他神魂顛倒,建構了一點點信心之後,她才設計了今晚的燭光晚餐。

「不是有工作要交給我嗎?」賀儒風放下手中的課本笑著問,下午去接女兒口賀家時,冠群神秘兮兮的指稱她母親在做一些古怪的事,而前些日子因房事出問題的婉萱也在賀母的盛情下搬入賀家暫住,見到他時,也是一副神秘的笑意,讓他今晚有了些不一樣的期待……不知所為何來的那一種。

「那個……等一下再說,我們先吃飯。」她倒了兩杯白酒,很希望自己展露出的是雍容華貴,但剛才狼狽的跌跌撞撞早把營造出來的風情給毀去了大半。

「好豐盛的晚餐。」他很實際的建議︰「但你不覺得把電燈打開會好一些嗎?避免我們不小心把食物住鼻子送去。」

「不行。」要暗就索性暗到底,不然等會上床時要怎麼讓他覺得關燈是理所當然的?

以前,當他倆都非常沒經驗、又對彼此身體好奇時,他們恩愛都亮著大燈,儒風有些害羞想調暗,她還不肯哩。往後便成了固定的模式,不愛胡亂模索的感覺。

現在才知道做事都得想得長遠,否則挫敗便會在不遠的地方對你涼涼的招手說哈羅。

「解語?」他不明白她為何緊張。

「關燈比較有情調嘛。」她低聲咕噥著。

賀儒風低嘆口氣,不自禁拍了拍外套口袋里的戒指,這只準備許久的戒指一直沒有良好的時機亮相,恐怕今晚又不適合了。昏天暗地的,要怎麼談人生大事?

「你以前不是最痛恨不清不楚的光線與曖昧的情調?」想著不免好笑,她從來不是細致浪漫的女人,直來直住的熱情常會讓他承接得詫然,也漸漸欣賞起她的坦直不造作。他生性內斂平板,也不是浪漫的人,正喜歡她全然的敞開,恩怨黑白一覽無遺,不必費心思去猜測。

「儒風,我偶爾也希望來點不同的。以前我太小孩子氣,什麼也不懂,讓你辛苦的維持我們的愛情,現在難道你不能體會一下我的用心嗎?人家電視中的男主角多少會裝感動一下。」

「我很感動。」他苦笑,望著快燃盡的燭火,實際的想著再過不久他就可以體會台風天沒電可供應的痛苦了。說真的,他很不習慣昏暗的光源。

「我們快吃吧,才幾道菜而已,我們絕對可以在蠟燭點完時吃飽的。」顯然花解語也開始發現了燭火已然即將告罄。該死!早知道買特大支的來用,燒個兩天兩夜也不成問題,結果現在居然得拼命吃來確保食物不會送錯地方。

所以說他們這種人還是沒事別來什麼浪漫那一套。真是累死人︰「開燈好嗎?」

小小的燭火不賞臉的滅了它提供的恩澤,許久許久,黑暗中吃半飽約兩人,終于有人開口提議著。

「不要。」花解話欲哭無淚的反對,然後毅然起身要去找尋記憶中曾經有買過的手電筒。

「小心,別又撞到了。」賀儒風也起身,測好距離正好扶住花解語。

「不會的啦……嗚……」哀號聲取代了自豪的駁斥,她半個身子撞上了廚櫃。

「解語,有沒有事?」他迅速模向一個開關,頭上一盞小燈亮了起來,正好讓他看到她正齦牙例嘴的忍痛。

「見鬼了,我就是不懂烏漆抹黑的光線為什麼可以說成是羅曼蒂克。」她終于咒罵連連。

「燈全打開吧,如果還要吃完這一頓的話。」他建議。吃不吃倒不重要,怕是她明天瘀青爬滿身。

「不吃了!我們回房。」她氣呼呼的拉著他住臥室走。再也沒有心情去營造氣氛,讓他酒酣耳熱之時主動「亂性」成就今夜的韻事,明日也好可以無辜的撇清,以證明自己絕非狼女之流,但現下可顧不了那麼多了。

飯沒吃夠,酒沒喝足,再耗下去,世界末日都來了,而他們恐怕無法如願的上床譜成今夜的快樂結局。真……火火的,談情說愛的正常步驟怎麼那麼麻煩呀?

「解語,你……」再呆的人也知道她的「回房」是什麼意思,何況他與她曾當過兩年夫妻。只是他不明白她怎麼會臨時起意想與他同床共枕,一向他們僅維持在親吻階段呀,而在她沒有明確表示願意再嫁入賀家之前,他不想太早與她有這方面的糾葛來使一切更曖昧。即使她一直為他所渴望。

彪暗的臥室讓花解語一踏入便來了一記五體投地,要不是賀儒風一直密切注意,並且拉住她,此刻她不想頭破血流也難了。

她藉著他的力,將他推倒在床上。好啦,上來了,接下來就不是問題了……

「我們必須先談一談……」他試著起身,仲手想扭開床頭燈。

才通出一點微光,便教她伸手扭回原本的閨黑。

「不談,要訣也得等明天……哈揪!」呼,好冷,就知道露背洋裝不是人穿的,她將床尾的棉被拉高,蓋住兩人。

「解語。」他轉過身,將她壓在身下,黑暗中仍可準確描繪出她的艷麗容顏。「你明白我的原則的,如果沒有婚姻關系,我不會與女人亂來。」

「我們結過婚了,哪算亂來?何況你是我心目中永遠且唯一的老公,這還不夠嗎?」

「不能憑著過往來決定眼前的事,你只需告訴我,這是不是代表未來的承諾你將不再離開我的生命?」她真的穿得很稀少,在他開口的時間內,已褪完了衣物,賴在他懷中取暖了,他狠狠吸著逐漸稀薄的空氣,與她的香味,不知道自己的理智還能支撐多久。

「儒風……你好羅嗦,我難道再也不具有吸引力了嗎?你不要我了?」她心急的叫著,都什麼時候了他老兄還想談天?要不要順便泡杯茶候著呀?

他笑了出來,再也拼組不出足夠的理智來陳述他的原則。急促的心跳與呼吸加入她的行列。「你好可愛……」雙手滑過她縴細的頸項,絲絨般的觸感像千百根毫針齊刺入手心似的,又麻又痛的激湯,敏銳的感受著手心拂過的地方一一浮現了細微的戰栗疙瘩。

「冷嗎?」他輕問著,喘息聲拂在她的胸口。

「又熱又冷……」她嘆息著,漸早的狂熱灼成烈火在床上焚燒,讓他們再也不能思考……沒有人會在乎窗外的冷風悄來北方的寒意,威脅著今年冬天會很冷的訊息。當火焰焚燒了一整夜,絲毫不讓半點寒意進佔,冬風也只能徒乎負負的在外邊掠過,不敢打攪春意的蔓延放肆……

第九章

陽光毫不客氣的照出一室光亮。首先醒來的是賀儒風,他想起昨夜沒向父母說明要外宿,怕二老擔心,趕忙打電話回家簡略說明了一下,很含蓄的讓二老明白他們即將再度得到一名莽撞沖動的媳婦。而這個被他以「可愛」定位的沖動派女子,此刻正抱著他的一只胳臂,睡得十分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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