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寵媳二三事 第36頁

不久,這事就在崔開平陪著白蘊惜在侯府里調養身子的期間,傳得人盡皆知。

得了消息的鮑總管委婉的把這件事告訴兩人,他早從古總管那里隱隱察覺崔開平的身分似乎有些不尋常,因此在听到這傳聞時,倒也沒太意外。

而乍然聞知這事的崔開平與白蘊惜先是不敢置信,而後再思及皇帝對他的百般恩寵,又覺得此事也並非不可能。

但驚詫過後,崔開平並未進宮去向皇帝求證些事,繼繼告假留在府里陪伴著妻子。

「開平哥,你不好奇想知道真相嗎?」已從喪子之痛中稍稍緩過來的白蘊惜,關心的問著丈夫。

「用不著去問,我心里已有數。」先前他與皇上相處時,皇上對他關懷備至就像對待自己的晚輩一樣,之前他曾以為那是皇上對他的器重,如今听了這傳言,再憶及皇上以前是怎麼待他的事,就連他為了妻兒擅闖後宮欲殺四公主的事,皇上都沒追究,還為他重懲了四公主,他要是想不明白那就太蠢了。

「這麼說你認為這事是真的?」白蘊惜有些擔心的看著夫婿,突然間知曉自己的親生父親是誰,而對方早就知情,卻從未想過要親口告訴他這件事,他心里此刻定是不好過。

「真假對我來說已不重要,當年我娘獨自帶著我離開,應當就是不希望我長在皇家,所以我永遠都不會是皇家的子孫。」他今生能擁有她這個妻子,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至于皇上不肯與他相認,也許皇上另有不得已的苦衷。

明白他這是不願與皇寶有太多的牽扯,白蘊惜擁抱住他,頷首支持他的決定,「沒錯,你只是皇上的義子,不是皇室子孫。」

在那場夢里,她並不知道有這件事,當時也許這事並未被揭露出來。但如今因她的命運有了改變,所以此事才被人泄露出來。

不管散布秘密的人懷著什麼目的,她會與夫君攜手一起面對。

那傳言也傳進了宮里,皇帝得知後勃然大怒,本想叫崔開平進宮對他解釋什麼,但為帝多年,他明白此時百姓和大臣們定是有著各種猜疑,他得先將此事壓下去才是當務之急,至于兒子那里……還是先緩一緩,等白蘊惜的身子康復後,再來談這事。

兩日後,皇帝下旨冊立二皇子鄒騏為太子。

鄒騏有些意外,鄒謙則既驚怒又錯愕,無法相信父皇竟立老二為儲君,而不是他,他所有的算計都變成為人作嫁衣。

但聖旨已下,鄒謙縱使再不滿,也只能咬牙忍下這口氣。

立下儲君後,崔開平為皇帝流落在外的私生子一事的流言,也漸漸沒人再說了。

大臣們對此事半信半疑,但皇帝已立了儲君,此事縱使是真的又何妨,他也不可能上玉牒成為皇子。

何況崔開平如此驍勇善戰,是繼包老軍之後本朝最為杰出的將領,若不出意外,將成為守護本朝的擎天棟梁之一。

只要他安分守己,不謀反、不叛變,管他是誰的兒子。

歲月推移,四季又輪回了一遍。

隨著一年過去,皇城里王公貴族遍地,最不乏談資,百姓早已忘了那事,紛紛談論起其他達官貴人的逸事。

最近最常被人說道的是,探花郎與他家娘子又為了納妾之事大打出手,那白家娘子把自家相公給打得鼻青臉腫,讓他沒臉見人,不得不告假在外頭躲了幾天。

找不到自家相公,白昭嫻氣惱的跑回娘家,但不巧娘家的嫂嫂和繼母都跑到妹妹家去了,她也轉往到樂安侯府去。

「……他納了兩房小妾還不夠,還想再納第三個,這第三個還是個煙花女子,他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當年花前月下,他曾指天立誓的說今生絕不負我,只要能得我相伴一生,此生無憾。

「可這才多久,他竟把一個又一個的女人給帶進門來氣我,他怎麼能這麼對我?」白昭嫻進了白蘊惜住的跨房,瞧見繼母和兩位嫂嫂與妹妹,便委屈的哭訴起來。

自打繼女成親以來,已跑回娘家哭訴不少次,顧氏都听膩了,實在不想再搭理她,江蓉婉也藉著喝茶一時沒開口。

武蘭瞧見白蘊惜也安靜的嘗著糕點,似是沒想安慰她的意思,只好出聲勸慰她幾句,「納其他家世清白的姑娘也就算了,邵由竟想把煙花女子帶回去,確實不太妥。」

白昭嫻忽然抓住正拿著一塊糕點嘗著的白蘊惜,「妹妹,你讓妹婿替我去說說他,叫他不許納妾,否則就打斷他的腿。」

「姊姊,姊夫這事咱們可不好插手。」白蘊惜不想讓自家夫君去摻和邵家的事,婉轉拒絕。倘若當時她沒有被迫挺著大肚子去見四公主,也就不會失去那孩子,這年來她痛定思痛,不願做的事,就絕不再勉強自己去做。

「怎麼會不好插手,妹婿可是最受皇上寵愛的一品護國將軍,他說的話邵由不敢不听。」一年前崔開平大敗俺答人,凱旋歸來後便從三口鎮國將軍一口氣連升兩級,被冊封為一品護國將軍。加上外傳他是皇帝私生子的身分,這朝堂之上,誰敢不給他幾分面子。

白蘊惜扳開她的手,溫言相勸了幾句,「他是姊夫,哪有妹婿管姊夫的道理。姊姊,家家有難念的經,你家的事咱們外人真的管不了,你還是回去自己好好心平氣和的姊夫說說。」

「你這是不肯幫我?」白昭嫻氣憤道。

白蘊惜明白告訴她,「不是不肯,而是真幫不上忙,清官難斷家務事,你們夫婦之間的問題,只有你們自個兒才能解決得了,就像當年我失去孩子後,那痛那苦我也只能自己吞了,別人幫不了我一樣。」

白昭嫻听她提起喪子之事,怒色稍稍緩了幾分,「可是他不肯听我的話啊。」

一直未開口的顧氏,這才出聲道,「你這傻孩子,男人若想三妻四妾,咱們女人是攔不了的,你越是管著他,他越不肯听你的,你只能學著邊順從他,邊慢慢再將他的心給抓回來,否則你越打,他會跑得離你越遠。」

「可妹婿就一直沒納妾!」白昭嫻有些嫉妒的看著妹妹。

「那是開平心里只有惜,一心一意的對待蘊惜,不舍得她受丁點委屈。」顧氏欣慰的說道。女兒能嫁給這樣的如意郎君,是她的福氣,別人求不來的。

「邵由以前也是這麼對我的。」白昭嫻怒道。

「泰半的男人都容易喜新厭舊、移情別戀,像開平這樣始終如一的本就不常見,你不能拿他來同別的男人比。」

武蘭笑著附和,「娘說的沒錯,像你二哥比起別的男人已經算是不錯了,但他還是有兩個通房。」

江蓉婉也接腔,「你大哥去年也納了房侍妾。」

「所以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邵由納妾,什麼都不能做?」

武蘭提了個建議,「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你可以每天將自己扮得美麗溫婉,別像潑婦似的到處罵人,興許邵由見了便會回心轉意。」換了她,見妻子像潑婦似的,她也受不了。

思及與邵由成親這一年多來,他們也曾甜蜜恩愛,而後兩人逐漸爭吵,到最後他見了她掉頭就走,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白昭嫻的臉色變幻不定,最後悻悻的說了句,「知道了,我回去試試吧。」

彼氏和兩個媳婦也沒再多待,在白昭嫻離去後也跟著離開。

白蘊惜不知姊姊回去是否會如二嫂的建議改改自己的性子,不過她相信姊姊若真的肯改,也許她的命運多少也會跟著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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