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溫馴可人、善解人意,教霍青桓心里更加過意不去,「別再提這件事,我向你保證,以後我絕不再如此,你可別掛在心上。」
丁書兒笑得更加溫柔,「我相信你,你不會故意要傷害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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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花園傳來一陣高八度的怪叫聲,只見阿郡雙手叉腰,睨著眼指著前頭的蓮花池,不敢置信地說道︰「趙見琛,你所謂的出去走走,就是帶我繞了一圈庭院而走到這蓮花池?」、趙見琛理所當然的點頭,「是呀,外頭治安不好,又有幾個跟屁蟲,所以我想我們就坐在這兒釣魚,享受一下閑情逸致。其實這兒的風景也不錯呀,有假山,有流水,有盛開的蓮花,多麼詩情畫意啊!」
他兀自的將釣竿遞給阿郡,完全沒注意到她氣得快腦充血的模樣,還高興的哼著歌呢!這對他來說,的確是值得高興的事,因為他終于有機會和阿郡獨處,但對阿郡來說,就沒那一回事了。
我輸了一下午的棋就已經很嘔了,原本以為他會帶我出府溜達溜達,沒想到竟是來到後花園!我閉著眼楮都能走到的地方,還大費周章地多繞了幾個庭院,這個呆頭鵝。
趙見琛終于發現到她面帶殺氣的瞪著自己。可他還是想不透她為什麼會生氣,。「阿郡,你好像在生氣是不?」
阿郡沒好氣啐他一口,「廢話,依我看來,我這副尊容像是心花朵朵開嗎?」
趙見琛偏頭想了一下,「是不是你不喜歡我給你的釣竿?那不然我們交換好了。」他自以為聰明的說道。
阿郡受不了的直翻白眼,也懶得再和他窮磨菇,丟下他就跑,而趙見琛還傻傻的在那兒,不停地自問︰是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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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月光柔柔,蟲鳴聲伴著寂靜的夜,似是訴說寂寞,似是呼朋引伴。
阿郡了無睡意的在花園閑逛,今晚的月色美得令她不忍錯過,獨自坐在涼亭里,想著從前,想著未來。
不知道師太是否也看見今晚的月亮,是否也惦記著我,我真的好希望此刻就在她的身邊,偎在她的懷里撒嬌。想看想著,她流下思念的淚來。
霍青桓從剛才就一直站在她身後,見她流淚,他的心也小好過。
「阿郡,你怎麼在哭呢?是不是想起師太?心里很惦記
阿郡慌得連忙擦舊眼淚,甩甩頭強顏歡笑,「沒有哇!」
霍青桓心疼的在她身邊坐下,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今晚的月色真美是不?對了,你不是說你來揚州是找親人的,知道他們住哪兒嗎?」
阿郡望著高掛在天上的月亮,距離她很遠的月亮;沮喪的搖搖頭,「對于我的親人,我一無所知,師太也不知道。她當初是看我孤單的在街上徘徊,一時側隱乏心將我帶回慈雲庵,而且那時我還在牙牙學語,也無從得知我的姓名、住址師太幫我取了個名字,就叫阿郡,在這茫茫人海的揚州,能否與我家人團聚,我也不確定。」
可我應該樂觀些不是嗎?當初受人所托時,我也不知道霍青桓是何許人物,更別說把密函交給他,可在陰錯陽差下,他不但成了我的救命恩人,還好心地留我在這兒,那麼尋找親人的事,我是不是也該積極些!有句話不是說天下無難事,只怕有心人不是嗎!
霍青桓輕拍她,一語中的說出她此刻的想法,「我知道你強烈的落葉歸根的想法,你也一定非常渴望重享天倫之樂,但這急不得,不過只要你有心,上天不會忍心見你骨肉分離,而我也不會眼睜睜看你孤零零的,讓我幫你,嗯?」
他的誠摯心意教阿郡無從拒絕,甚至感動不已,她的眼眶一陣濕熱,一滴、二滴……淚隨著心情渴望有親人的呵護和陪伴,雖然師太也很疼我,照顧我無微不至、衣食無缺,但小時候,我見到別的小孩可以膩在爹娘身邊,東爹西娘的撒嬌,我真的好羨慕。」
霍青桓溫柔的擦掉她的淚,「想哭就在我懷里哭吧!就把我當成是你最親愛的兄長,在我面前,你大可不必偽裝,大聲放肆,我就是你的港灣。」
阿郡再也忍不住撲到他懷里痛哭,冰涼的淚已教她分不出是為何而哭,是為了不確定的身分,還是因為他的一番話而哭,太多復雜的情緒在心里翻滾,她只希望暫停一刻,忘掉悲傷。
霍青桓沒有說話,但安慰她的臂彎,力道卻加深了,此刻在他的心里,有太多太多強烈的保護欲,和一絲不為人知的渴望,即使他已決定要把它埋藏好,但他知道,只要阿郡的一滴眼淚,就足已讓他墜人深淵,甚至不惜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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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將近一個月的連夜趕路,長途跋涉,季厚終于帶著孟梅烈和小佩,回到行雲山莊。所有的人都開開心心的出來迎接他們,雖然大伙兒對孟梅烈小佩是感到陌生的,但大伙兒更以熱切的笑容來迎接孟梅烈和小佩,噓寒問暖樣樣不少,這是自孟梅烈離家以來,頭一次感受到真摯的溫暖,這使她也暫時忘卻離家在外的苦悶。
女乃娘一听見季厚回來的消息,顧不得倦態,慌慌張張地跑出來,在一見到他的那一剎那,早已是老淚縱橫,「季厚,女乃娘馬你給盼回來了。」
說話的是行雲山莊的莊主,季行雲,他激動的看著季厚,心里是喜悅的,但他就是不能原諒兒子把家當客棧,非得想起了,才回來探探,出去像丟掉,回來像撿到,不過氣歸氣,他對季厚習慣飄泊的個性還是有絲無奈,如果他成了親,就不會這樣浪蕩不羈了。不得已之下,他也只好這樣安慰自己了。
「爹,女乃娘,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喔!對了,忘了跟你們介紹,這位是我在揚州結識的朋友,他叫孟梅烈,而這位是他的小廝,叫小佩。」
季行雲畢竟有行走江湖的人,一生閱人無數,他可沒胡涂到沒看見孟梅烈的耳洞,一眼就看出她是女扮男裝,只有他的傻兒子,還胡里胡涂的當人家是哥兒們,簡直是笨到極點,不過他可沒打算打草驚蛇,以免嚇跑他未來的兒媳婦,沒辦法,誰教他抱孫心切呢?現在好不容易有個設計的對象,他豈可辜負上天的一番美意呢?
他友善地沖著孟梅烈,「你們風塵僕僕地回來,一路上肯定沒好好休息,現在又這麼晚了,先去歇息吧,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聊。」
的確;經過這一個月馬不停蹄的趕路,的確是把孟梅烈給折騰翻了,此刻她已經疲憊不堪,也沒有多余的氣力應酬些什麼,先睡它個痛快再說。
「季伯伯,真不好意思,咱們遠道而來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孟梅烈客氣道。
季厚倒很豪爽的拍拍她,毫無芥蒂的一把摟著她,「我們也算是同甘共苦過的兄弟,你又何必老把自己當外人,在這兒你不要太拘泥,一切都成是自己家,又何必文謅謅的說些客套話,簡直是生疏了我們。」
小佩看見季厚如此大方地就摟著小姐,當下便要去拉開他,但又想到這樣太唐突,或許會招惹他們的疑心,那可就不妙,于是拉著臉,拼命的對孟梅烈使眼色。
而孟梅烈被他突來的舉動給驚住了,早就忘了該有什麼反應,但奇怪的是,她並不感到排斥,反而有股甜蜜在心里慢慢滋生,這一想可非同小可,她又記起身為姑娘家該有的禮儀,于是生硬的扳開季厚的手,氣促聲低的說︰「我有點累了,我想先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