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一閃即逝的紅暈,可沒逃過季行雲的眼,但他仍不動聲色的笑道︰「女乃娘,你先帶公子下去歇息吧,別怠慢了人家。」
女乃娘微笑的點點頭,轉身就帶著孟梅烈和小佩進門,而季行雲則不懷好意的揪住季厚,「死小子,咱們來算算總帳,你出去了三個多月,我的白發就多了三十多根,也不知道飛鴿傳書回來,讓我知道你好不好.害我終日為你牽腸掛肚的,今天你可得給我個滿意的解釋,否則我就不放過你。」
季厚無視他的惡聲惡氣,仍然不痛不癢的嬉皮笑臉,「我看你是因為沒人陪你喝酒,才會如此地掛念我吧?」
季行雲像被說中心事一般,沒好氣地啐他一句,「死小子,就懂得伶牙利齒的挖苦我,走走走,咱們父子倆好久都沒能喝上一杯,今晚,咱們就不醉不睡。」
「好,先醉的人是烏龜。」
第五章
盡避疲倦、焦累,但孟梅烈一躺到床上,反而睡不著了,只要一閉上眼楮,腦海里就浮現爹娘淒札可憐的神情、心力交誶的模樣,教她好難過,好不舍,而慚愧就像排山倒海般席卷她的心,讓她淚盈眶,不知如何是好!
她突然好想回到從前,承歡要爹娘的膝下,不願天涯兩地的掛心,可這又談何容易,當初她不願一切的逃婚,留下的難堪……無論如何,她也沒臉再回去請求爹娘的原諒。
「小姐,你睡了嗎?」小佩躺在另一張床上,也一樣了無睡意的問。
孟梅烈忽地坐起身,以行動肛表答案,她深興地吸口氣,「我睡不著,腦子里全是記掛爹娘的心思,過去這一個月來,我把愧疚、擔心、後悔全深埋在心里,我以為我可以釋懷,我可怎麼也辦不到,在我做出那麼大膽又荒唐的事後,我如何能翼望爹娘不計前嫌的原諒我,從今以後我是無法再回到揚州去了。」說完她已哭成淚人兒。
小佩不安又擔心的迅速緊抱住孟梅烈,這一個月來的相互扶持,她倆已經衍生出一種不可分割的感情,而這種感情已超越她們的主僕之分,讓她們如姊妹的密不可分,現在當她知道梅烈為了背叛家人而受煎熬著,她能夠感同身受。
「小姐,請你停止悔恨吧?如果你勇敢的、好好的活,並且也找到你的幸福,等到事過境遷,我們負荊請罪回揚州,老爺、夫人見你如此快樂,相信也不會同你計較,說不定反而全心接納你呢!」
「是嗎?」孟梅烈不胡定的問著自己,也問著往後不可預知的未來,那將會是什麼樣的局面?什麼樣的人生呢?
小倆見孟梅烈弗顏歡笑也生難過,遂主動為孟梅烈倒杯勢茶,借以紓緩她焦慮的心,「小姐,先喝口茶,縱使你一無所有,但小佩會永遠陪在你身邊,即使是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謝謝。」孟梅烈一臉的安慰,「听你這麼說後,我仿佛吃了定心丸,不再游移不定、暗自垂憐,你真是我的好姊妹,這些日子也幸虧有你,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樣好……」
小佩更是感動莫名的緊圈住孟梅烈,「小姐,小姐——」好半晌都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只能訥訥地直呼小姐。
是的,在這個時刻里,她們更建立起一分無法比擬、無法可催的真情至性,在這陌生的地方里,她們更懂得珍惜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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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郡起了個大早,來到後花園活動活動筋骨,並貪婪的汲取草香、花香,及清新的空氣,她伸伸懶腰,舒服地坐在草皮上,溫和的陽光照得她好舒服。
陡地,「咕嚕咕嚕——」打破這寧靜的早晨,阿郡模模自己的肚子,好像是餓了,瞧,腸胃都已經跟我抗議了,還是別在這附庸風雅了,先填飽肚子再說吧!」
想著,她立即起了身,欲住飲廳走去,在經過了書兒的房門時,丁書兒正好打開房門,她無助的樣子倒叫阿郡停下腳步,「書兒,你是不是有困難?需要我幫忙嗎?」
阿郡的笑容看來是那樣的誠摯,她不施脂粉的臉蛋卻更加美麗清新,任何人看了,都無法拒絕她天使般的笑容,但看在丁書兒眼里,卻只有更加的的嫉妒,更加不滿,但丁書兒內斂的收好自己的情緒,有些若惱的看著阿郡,「青桓撥給我的丫頭生病了,我原想打算,自己打理漱洗,可我還不熟悉這兒的環境,想自行去打水也無從打起。」
阿郡一听,便好心地接過她的臉盆,給她個放心的笑容,「放心吧!我替你打水,我去去就回。」
「啊——」丁書兒叫住了她,歉意地對她一笑,「阿郡,可不可以替我打盆勢水來,因為這幾天咳嗽的毛病又犯了,所以……麻煩你了。」
「沒問題。」
丁書兒的目光像兩道銳利的劍,直射阿郡的背影,仿佛欲除之而後快。
阿郡好不容易向廚房要了熱水後,便興匆匆地往丁書兒房里走去,正好踫上了捧著飯菜要丁書兒房里的小圓,「小圓,你也是要到書兒的房里嗎?」
「郡小姐,我不知道你起床了,否則我一定先捧盆水給你漱洗的,你別弄了,先放下吧!這水還冒著氣呢;,要是不小心燙著你可就不好了,少爺若是知道,我會被罵的狗血淋頭的。」
阿郡搖搖頭︰「才不是哩!正好書兒的丫頭生病了,無法像平時一樣幫她打理得妥舀當當的,而書兒又不知該上哪打水,正好我經過那,于是就幫了她。」
「郡小姐,你大可替她叫名丫頭來呀!何必去做些下人該做的事?要是少爺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的。」從一開始,小圓就不太喜歡丁書兒,總覺得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可侵犯的樣子,也教人難以捉模她的喜怒哀樂,這樣的她看來深沉極了,無論是誰也不願多去親近她。
阿郡無所謂的揮著手,對她的大驚小敝,直覺她太過于盡職,也完全將她視為是客人,這樣的生疏、條理分明讓職權郡無法適應,也頗不以為然,「小圓,你又何必跟我見外,我們的友誼不能使你對我一視同仁嗎?那麼現在我只是舉手之勞,盡棉薄之力,這並無損什麼嘛?你這樣的拘謹,都讓我不知如何自處了啦!」
小圓又驚又喜,不知道她在阿郡心中的地位,可以月友來代表,頓時手忙腳亂,迫不及待地想幫阿郡做什麼事,但奈何雙手已捧了飯菜,實在無法再騰出手替她捧熱水盆。」
阿郡會意地眨眨眼,「好了,別再說了,你要說的我全記在心底,一切我都明白的,走吧!別讓書兒等太久;」
到了丁書兒房里,小圓首先將早膳全擱在桌上,微微對她欠欠身。「書兒小姐,早膳送來了,請慢用。」
「書兒,你要的熱水我也端來了,你趕快梳洗梳洗,好用早膳吧!」
丁書兒慢吞吞的將手伸進盆子里試水溫,當下臉色鐵青,迅速地端起熱水盆,往阿郡身上潑去。
小圓愕然地驚呼一聲,阿郡則因被熱得燙人的水給燙傷了,痛得立刻蹲在地上,哀嚎了一聲,「好燙……好痛,書兒,你究竟是怎麼了?」
小圓氣得用身體護住阿郡,指著丁書兒大嚷,「書兒小姐,你是安什麼心,怎麼可以用熱水潑郡小姐,她哪里得罪了你嗎?」
丁書兒見連小圓都如此袒護阿郡,更是怒不可遏,「小圓,這有你說話的余地嗎?我是你家少爺的紅粉知憶,連他都會讓我三發,而你憑什麼跟我據理力爭,大呼小叫的,給我閃到一連去。」她沖到阿郡的跟前,冷冷地盯著阿郡,「我不是說過我夜里會咳嗽,要熱呼呼的熱水嗎?可你端給我的什麼,你存心要叫我繼續受咳嗽之苦所累嗎?真正存心不良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