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喜妾 第23頁

呵,他們最好不要有個頭疼腦熱的毛病,否則他絕對會好好地「招待」他們。

第8章(2)

「紀律嚴謹才是好將士,太過散漫會讓人有機可乘,你也該收收心,別想著五湖四海任我行,我上個折子請求皇上封你個三品官做做。」老是天南地北的跑,這邊逛逛,那邊晃晃,混出個神醫名號就忘了祖宗是吃哪行飯的。

柳家男兒可都是武將出身。

「免了,看我逍遙似神仙就想拿根繩子套住我,你這是嫉妒呀!我開個藥方治治你的病癥,一日三帖包管你藥到病除。」他從沉香木雖筆架上取下筆,沾墨,在攤開的空白紙張上準備下筆。「不用開新藥方了,原來的就好。」沒完沒了的吃下去,他就真的要「不行」了。

「咦!為何?」柳公謹納悶。

「因為我的病快好了。」再不好他都要千里尋妾了,讓那只滑溜至極的小兔子溜出眼皮子底下。

「快好了?」驀地,柳公謹似想到什麼笑出聲。「莫非和小嫂子有關,她終于認清你是中看不中用的‘廢人」,嫌棄你是好不了的病秧子,準備跑了?」

趙無眠沒好氣的一瞪眼︰「少說風涼話消遣我,你這沒本事的庸醫開的是什麼藥,鄯露餡了,她八成看出我的病是裝的,最近老拿白眼瞅我。」

「不可能,我藥單上的藥材都用外形相仿的藥材代替,沒學過醫的人看不出其中的玄機。」柳公謹對自己的醫術十分有自信,斬釕截鐵地斷定絕無可能。

除了他歸隱山林的賽華佗師父外,他的醫術稱了第二沒人敢說是第一,每張方子都是絕無權有。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無人跟他論醫術,人家看的是藥材,若是在藥鋪里待幾十年的老掌櫃,稍微用心一點也能瞧出藥材的不同。

「那你以為我湯藥的味道忽甜忽辣,一下子令人酸得皺眉,一下子有魚腥味是為了什麼?你該來嘗嘗那舉世無雙的湯藥。」再不好,他真要被那可恨的小妮子給弄死了,誰曉得她打哪弄來看似和藥草沒兩樣,實則味道古怪的藥材。

柳公謹兩眉一攏,嘴角卻微微勾起,似乎對某人的多災多難感到有趣。「她是怎麼發現的,是你露了破綻?」

「怎麼不說你自己的藥單出了問題,你神醫招睥可以摘了,輕易就讓人找出漏洞——」害他平白受罪。

笑了笑,後柳公謹正色。「小嫂子的失憶還沒好嗎?要不要我為她診診脈,開幾帖藥試試。」

她的言行舉止越來越不像名門出身的大家閨秀,官宦千金該有的儀態和端莊她完全沒有,倒是懂了不少深閨小姐不知道的雜事,完全變了一個人。

之前無眠說她是死而復生,他如今倒懷疑真正的江府千金早就中毒身亡了,活著的是某個借體復生的魂魄︰但這僅僅是他個人的猜測,不能道予外人知,否則邵小蓉不是被當邪糜妖物活活燒死,便是他妖言惑眾遭百姓棍棒齊下,先打個半死再說。

「……她這樣,很好。」趙無眠墨瞳閃了一下,清冷無波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淡淡暖意。

「很好?」柳公謹表情怪異地看他。

「想不起來又無妨,她迸了侯府嫁我為妾便是我的人,以前種種與她無關。」他語氣中有庇護之意,無論她是誰,她都是他的女人。

「那你要的證據呢?」柳公謹知道趙無眠有多看重此事,而他亦同。

趙無眠看了他一眼。「我安排的人私下搜查了幾次,除了女子的私人物品外,沒查到書信、名單之類的對象。」

「所以這件事就算了,到此為此?」他眼神有些凌厲,一反平日的漫不經心。

柳公謹比趙無眠更親近已逝的曲元帥,他小時候等于是外公帶在身邊撫養的,祖孫感情深厚,而他父親和他外祖父,名為翁婿,實如父子,柳夜山會的一切全是老丈人教的。

「我已著手另闢蹊徑,找出和親王謀逆的罪證,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傳來,不一定要從一名忘卻前塵舊事的女子下手,她已經家破人亡,沒必要再令她難受。」雖然這樣做比較麻煩,可他對她心軟了。

靜默了好一會兒,柳公謹才輕笑出聲。「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好,我也不想看到她得知實情後悲憤的神情。」

趙無眠沉默著,但他在心里已做了決定,能瞞多久就瞞多久,他的沖喜小妾是商戶之女邵小蓉,並非罪臣之後江淡雪,江府唯一的血脈死于盜賊的殺害,驀地,窗外響起一道氣惱的聲音劃破了平靜。

「趙大爺,趙大公子,你好歹拿出你所剩無幾的男子氣概管管你那位無良的世子弟弟,他實在是無恥、無德又無品,剁碎了當花肥怕花兒都要被他毒死……」

所剩無幾的男子氣概?柳公謹挑起眉發出低低笑聲,某位趙大爺,趙大公子狠瞪他一眼。

其實邵小蓉聲音並不大,只是這兩人耳力好,听得一清二楚。

「……空長了一副好皮相卻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長得像人,可實際上是畜生投胎,一年不分四季日日發春,比配種的種豬還勤奮,他不曉得什麼叫鐵杵磨成繡花針嗎?」

「鐵杵磨成繡花針……」呼!還真是貼切的說詞,一語以蔽之。

「閉嘴。」趙無痕是畜生,那他是什麼?

「……把他閹了?不行,他是侯府世子,他那個郡主娘會先把我五馬分尸。下藥讓他不舉嗎?又好像有點太缺德了,男人不行比死了爹娘還悲慘……

嗯!要再想想……」發泄完怒氣的邵小蓉自言自語地走進內室。

整治人的方法有千百種,卻沒有一樣能用,口頭上發發牢騷罷了,畢竟身分高低有差,人家是瓖金的世子爺,她是庶子的小妾,要是真鬧出個動靜,她還有命活嗎?第一個被千刀萬剮的倒霉鬼就是她。

「不會太悲慘,頂多哭爹喊娘嚎祖宗罷了,在他天池穴扎一針,雄兵千萬也會變小蟻一只。」

「哪那麼簡單!有些人不行了之後更變本加厲,自己不痛快也要把別人折磨得死去活來,趙無痕肯定就是這種人,他的面相一看就知道是心狠手辣的,見不得人好。」

「你還會看相?」

「相由心生,不用看也曉得他是天生的壞胚,他……啊!誰拉我……」邵小蓉沒發現有人與她對話,她還以為有兩個小人兒在她腦子里一問一答,突地手臂被人往後拉扯,她一個沒站穩朝後一仰,瞧見的是她家大爺的臉。

「即使你再痛恨一個人也要謹言慎行,有些話不能由你嘴里說出,即便是我也要約束言行,不能讓人捉到一絲錯處。」幸好他的秋錦院里全是他的人,不然這些話一旦傳了出去,她十條命也不夠死。

「趙無眠?」

「嗯!你喊我什麼?」冷音低沉。

風來就轉舵的狗腿子邵小蓉諂媚地握起小粉拳,輕輕地棰打著他肩頭。「大爺日安,你今日特別容光煥發,精神飽滿,人也比以前好看,真是飄逸俊美得堪比那謫仙呢。」

她原本就是要來告狀兼討救兵的,諂媚一點沒錯。

「巧言令色。」趙無眠面冷如霜,但嘴角微勾。

「巧言令色總比人面獸心好吧!你那個世子弟弟真不是東西,居然賤賤無敵賤的看上我家落英,我不給還動手搶,還說什麼你趙無眠的東西就是他的,他想要你就得給,區區一個丫頭你敢不給嗎?」人算東西嗎?瞎了狗眼。

「賤賤無敵賤?」這是什麼怪詞。

「賤人加賤人等于無敵大賤人,不過話要听重點,你的兄弟想搶我的人耶!夫字天開頭,身為我頭頂上那片天,你要想辦法擺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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