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暴君 第3頁

有一瞬間,瞳兒的心瑟縮了一下,也許,一刀殺了殊冥王吧!這是最快的方法。只是……拿著刀刺進別人的心窩是什麼感覺?她無法領會。

腦海里,一遍一遍回憶涌起,一張張不同的臉孔,揮著刀舞向人的身體。也許,他們揮動的速度太快,來不及去檢視自己的感覺。也許,他們倒下的速度太快,來不及讓她去分辨清楚他們扭曲的臉孔。

但為什麼?他們奔出軀體的血液,卻彷佛是她的一樣?她分辨不出傷口在哪里,但那創痛卻像從心揪出,痛至四肢百骸,不能自己。

隨著秋衾覆上的手,清涼如泉撫慰她顫動的身子。

松開了緊咬的牙,感覺到額上沁出的汗水。她回握了秋衾的手,他也是如此嗎?也是一把記憶揭開,就痛徹了身心在折磨自己嗎?

是的!她彷佛听到秋衾的心中這樣回答。生平第一次,她不知道該責怪老天,還是詛咒命運,竟讓兩人背負了相同的苦痛。

但她清楚的知道,她不會殺殊冥王;她怎樣都無法忍受拿著刀子刺進別人身體的感覺。她可以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只是……她不能殺人。

馬車駛進了皇城,通過了高聳雄偉的皇都城門。當然,馬車內仍深陷黑暗的二人,對于一切一無所知。

來到皇城後,二人確實被分開隔離了。經過無數的曲折路徑與階梯,將蒙眼的黑布解下,再睜開眼時,秋衾已身在牢房中。果然如他所想,只不過這牢房夠大,用的東西也一應俱全。

鐵門外重重的守衛,看來有再好的輕功也無處施展了,而主人給的唯一指令就是「等」字。盤起雙腿在床上調息,看來能做的事,就只有等了。

瞳兒重見光明時,確實被嚇了一跳,她被一群衣著光鮮的侍女伺候著入浴。

偌大浴池,是用白色大石所砌成,浴池四周寬大的走道上,鋪著軟墊及毛毯,其上分別置放著幾組睡榻及小床。

沐浴完畢,換上衣服後,她被帶到一間房間。與其說是房間,不如稱之為密室還比較恰當。這間石室除了一道出口外,不見窗戶,倒是有數個圓形的通氣孔在牆上方。小貓小狽倒是可以進出,至于人嘛……就不用說了!

房內的擺設,簡直是極盡奢華之能事。四方角的爐火,雖然只升起一爐,在略為昏黃的爐火下,她還是能將房內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中間那張夠五、六人合睡的大床,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上前看個仔細,床上的被褥雖厚卻輕,模起來既舒服又滑手,不知是什麼質料做的,她長年居住在深山,這些事,她自然是不懂的。

床幔垂在床側,地上皆放置各式各樣地毯。她的雙足,現下正舒服的踩著呢!

瞳兒坐在床沿,這數日來的奔忙,確實使她疲累。

真希望現在能放心的倒頭大睡,只是環境所逼,讓她不得不思考目前的處境。那些侍女把她弄得全身香噴噴的,換上半透明的雪白外衣,又把她帶到這個房間,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他們是何居心。

其實,瞳兒自己也曾想過用「色誘」這種方法。女人向來都具有能改變男人的能力,不過,話說回來,也要那個男人願意才行!

身為一國之君,身邊陪伴的自然個個都是美女,講得難听一點,在皇宮內院,美女是不值錢的,要多少有多少,想要殊冥王被她牽著鼻子走,唉!難矣。

看來殊冥王也不算是正派之士、仁人君子,光看他欲將高湘公主捉來……論其目的和居心,都不怎麼光明正大。

今天若捉來的真是公主,深論起來,只怕他是想引起兩國的戰端也說不定。對于殊冥國來說,高湘只是一個小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殊冥國國富兵強,而殊冥王的嗜戰嗜殺,她一路上也听多了,這樣的君王,絕對是個極有主見的人,想改變他,談何容易!

第二章

石門忽然開啟,走進了一道頎長身影,初時她看不真切,待那人赤腳走近,她調整視線,想看清來人;終于……啊!一個好看的男人。

他的眼眸在看清她時黯了下來,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瞳兒趁他思索時靜靜打量他。男子僅著一件白色外袍,隨意系條帶子,使其武將般修長壯碩的身材,無遺的展露在她面前;而他的臉型輪廓略為粗獷。

還好,她頓時松了一口氣,她無法忍受一國之君是個充滿胭脂味的白面書生。而眼前這是個成熟的男人,那兩道英眉使其看來深具威嚴。

有一道叫「危險」的訊息,悄悄爬進瞳兒的腦袋。她和秋衾一向很少接觸到外人,而十來歲的秋衾,與眼前的男人不同,此人好像會散發出某種氣味,似山中野獸身上的刺鼻腥味。

「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嗯……」

話未說完,這男人竟將她撲倒,幾乎是同時的,唇也被佔據。

瞳兒睜大著一雙眼,不敢置信他的舉動。好惡心,他的舌頭竟侵進她嘴里,一股奇異的氣味充塞在口鼻之間,雙手怎麼推都推他不動。

「你听我說……」推他稍離,他又馬上黏了回來。「你听我……你听我說嘛!」瞳兒為之氣結,到最後干脆用吼的。

那男子終于被她給吼停了動作,他坐直身子,以好笑的口吻問道︰「妳到底要說什麼?」

嗯,嗓音低沉渾厚,滿好听的。吸了口氣,瞳兒先調勻自己的呼吸。

「我要告訴你,我不是高湘公主。」

那男子听了,浮起一抹嘲笑,復又傾身與她廝磨,舌忝舐她的頸項。

「喂……」瞳兒雙手用力槌打,他卻絲毫不為所動,而且進一步上下其手,居然扯起她的衣服來了。瞳兒憤懣地拉起他的頭發,男子因突來的扯痛而離身,他的眼楮瞪著她,彷佛覺得不可思議。

這招不錯,把它記起來,說不定以後用得著。瞳兒在心中提醒自己需謹記。

「喂,我說的是真的,我真的不是公主。從一開始,我就一再表明,為什麼你們沒人相信?不然,你可以派人去查呀!」她表情認真的訴說,最後再次強調︰「我真的不是高湘公主。」

男子好像終于肯認真的面對她了,細細打量著她,眼中閃過好幾種思緒,最後,他悠悠的開口。「妳真的不是?」

「真的不是。」

「那妳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殊冥王啊!」瞳兒回答得理所當然。

他好像很訝異,不過隨後又回復了冷靜。「算了,是不是公主,已經不重要。」

「啊?」不重要還耗那麼大心力,想把公主擄來?

「只要妳現在月兌下衣服,我就把妳留在宮中,享盡榮華富貴。」

殊冥王怎會說出這種奇怪的話?榮華富貴?

她想起浴池和這間石室里的陳設,若沒下這一趟山,只怕這一生是不會明白什麼是榮華富貴吧!

不過她還是喜歡山上。在山泉中洗滌,在岩洞中、樹干上睡眠;有時天氣好,她會躺在雪地上,享受著暖暖的冬陽,背上傳來冰雪透寒,通體舒涼。

雖然山上沒這種柔軟的被子,沒有滑手舒適的衣料;但那種與天地為伍的自由自在,在她心中是獨一無二、無法取代。

「不必了,我不想留在這里,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感激不盡了。」

不過這石室倒是給了她一個想法,也許找一洞或天井,也弄間牢不可摧的石室,再把殊冥王捉來關他個十年,不也算達成任務嗎?

好,就這麼辦!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把自己和秋衾弄出去,再慢慢計劃該怎麼把這位一國之君從皇宮大內給綁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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