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繪麗人笑 第15頁

「廢話少說,就差你這一命了!」傅玄溟手上的分水剌再度握緊,飛身抵擋住對方的大刀,另一手按緊利器劃開來人的胸膛,趁對方不備之際,尖銳的錐頭剌進男人的胸口。

暗玄溟乘勝追擊,使勁一轉將內力運進錐頭之中,使力撂倒男人,對方被鉗制在屋檐之上動彈下得,僅剩一息。

「我說過,要留一條全身而退的路給你,但你卻不領情。」傅玄溟見他倒臥在血泊之中,毫無憐憫之心。

「傅玄溟,你以為你可以威風多久?」男子揪住他的衣襟,極不甘心。

月華的光輝照映出男人臉上扭曲的表情,心口上因利器穿透而慘不忍睹。傅玄溟看得仔細,甚至探得他腰上一塊通體翠綠的玉牌。

他握著那塊玉牌,上頭刻有一「震」字,龍飛鳳舞的盤踞在其上,成為傅玄溟眼中隱隱浮現的一抹紅。

「你……怎會有這令牌?」這是震王爺府邸的令牌,唯有親信才能得此玉牌。而他身上,也同樣有著一塊。

「傅玄溟,你還要翻出我的賊窩嗎?」男人笑得很邪,盡避熱血不斷漫出他的嘴角,仍舊無動于衷。「你不敢!」

「這是自震王府里盜出的?」半年前,被這批夜盜頭一回挑上的,就是鳳陽城里最顯眼的貴爵人家。

「你以為,震王就真的信你嗎?在他眼皮底下,你耍不出什麼花招的。你就如同是被箍了咒的孫悟空,終究是翻不出如來佛的掌心。」

暗玄溟聞言,搶下他的玉牌,溫熱的血水染紅玉石,成為最刺目的紅。「本來我還想留你一命,可惜你倒楣,做了震王手里的一條狗,留你不得!」

「你不也是人家底下養的一條狗?」

他俯,在對方耳邊低語。「我和你不同,學不來什麼叫忠心耿耿,到頭來會反噬主子的不叫狗,是魔羅!」博玄溟冷笑,手勁一沉,利器穿透對方的身軀,斬斷應當被延續的生命。

直到隱在烏雲之中的滿月又再度浮現,冷冷的光輝,將渾身浴血如惡鬼的傅玄溟映照得更加陰寒。

他探手確定對方已斷氣,才拔出分水刺,挾著血水的錐頭因他奮力一拔,在半空劃出一抹紅,好似一彎新月。

那抹紅月,極艷極剎眼,卻也同樣教人透寒入骨。

一句很輕很緩,甚至帶著戲謔的話語低低地溢出傅玄溟的嘴邊——

「我從來就不信,這世上有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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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手里一塊出于震王府邸的玉牌,此刻染滿鮮血,艷紅得黥眼,被傅玄溟握在手里。

「你傷得很重,難道是遇上高手了?」震王捧著茶碗,以碗蓋撥了撥杯中的茶梗。「真難得,鳳陽城里何時出現你的對手?」

暗玄溟將玉牌扔在案上,大廳里充斥著一股淡薄的血味,甚至挾著幾分詭譎的氣息。

「這塊玉牌怎會出現在鳳陽城里行徑猖狂的夜盜身上?」這半年來,夜盜所做的一切,難道全是震非一手策畫出來的詭計?

震非似笑非笑。「要不,怎會讓咱傅大捕頭出名?」

那雙細長的眼眸閃耀著令人看不穿的光輝,實在是居心叵測。

「你要知道能取信于趙老頭,不是那麼簡單的事。」鳳陽城的老太爺,是個生性猜疑的老狐狸,對人總是有著幾分顧忌,若要取得全然的信任,勢必得用非常手段。而傅玄溟這顆棋,是震王府好不容易擱放的一只暗棋,當然得要走得小心,謹慎布局。

「所以王爺這半年來放任這批惡盜為虎作倀,僅是為此?」這批盜匪,不僅盜走許多人家的財寶,更有幾回痛下毒手殺害無辜百姓,將城內弄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

「要是單單為了讓你逮到他們而大出風頭,那也過于大費周章。」震非握起案上沾滿血跡的玉塊,手里一緊,登時裂成兩半。

「你……甚至還讓戚家那一大一小不得不踏入鳳陽城!」自這批夜盜崛起,衙府莫不托遍城中畫匠繪出其肖像,可惜听人描述終究無法掌握惡盜們的真正神韻,遂請畫人出名的戚家相助。

然而,卻也同樣將他們推入死地,卷入這場紛亂之中。

「我的目的,只有一個!」

「就為了奪得那枝筆!」傅玄溟握著拳,激動的情緒令他血流不止,順著臂膀滑落至地面,墜出一朵朵血花。

「趙太爺同樣也想要畫魂筆,而我不過是幫他起了一個頭,找了一個理由引戚家人入城罷了。」若無風波,他們衙府怎能要戚家人進城?「要怪,就怪戚家太出風頭,若無那枝畫魂筆,也不會無故遭逢橫禍。」

暗玄溟听震非說得理所當然,他不應當有氣,更無須理會這其中究竟有誰受牽連,誰平白喪命,他處于旁觀的一方,怎能跳入其中牽扯不清?但是一想到戚寶寶哭著要找戚墨的模樣,傅玄溟就感到余火未平。

「那批夜盜,差點殺了戚寶寶。你可知曉?」他只要再晚一步,她的生死就如同戚墨一樣未明。

「如果她沒有撞見那批盜賊,又怎能堂而皇之的登入衙府?」

「原來王爺是要將戚墨的失蹤嫁禍于趙太爺。」震非的城府一向深沉,傅玄溟這回是領教到了。

「事實上,戚墨那條命到底是不是讓你取走了,也很難有人確定,不是嗎?」

「王爺懷疑我?」

「玄溟,我們做人就是得謹慎,這道理你必須謹記在心。」震非擱下茶碗,冶眼瞟向他。「那丫頭是死是活對我而言,並不重要。倒是你,畫魂筆到現在還未得手,就算是翻掉戚家,我也要拿到手!」

暗玄溟沉默不語,更探不出來震非那雙深沉的眸子底,究竟揣有幾分其他的心機。他即將要失信于震非,這點傅玄溟相當清楚。

「十日之內,畫魂筆必定奉上。」

「玄溟,別讓我失望。」震非嘴角掀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沒有人能猜透他的心思。

握著拳,傅玄溟轉身離開震王府,打算在其他人尚未察覺以前,早先一步回到衙府里。

「夜盜的事兒,就交給你作主了。」震非冷笑,眼底透著光采。「咱傅大捕頭又要大展風頭了!」

一地血痕,自門外拖了進來,越過石階,橫過衙府後院,來到小房前,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得相當沭目驚心。

「大哥!」丁堯向他奔來,見傅玄溟一身狼狽、滿身是傷,不由得大吃一驚。「你去哪里了?」

「寶寶還好吧?」見房里掌了燈火,想必丁堯應當知道她的情況。「替她請大夫來了嗎?」她中迷毒頗深,傅玄溟有些擔憂。

「請了,大夫說沒事兒,留下個方子,喝下藥後寶寶丫頭方才醒了又睡著。一會兒藥效發揮,半個時辰就會醒過來了。」

「那就好。」傅玄溟听完,整個人松下心神,差點站不穩。

「還在擔心寶寶丫頭,看看你自己都成什麼模樣了!」丁堯喊著底下幾個小兄弟,有的回頭再請大夫,有的抱著藥箱,有的打來一盆水清理傅玄溟的傷口。

若非丁堯的攙扶,傅玄溟當下一定狼狽的跌坐在地上。

「我……好餓。」方才一場混戰,消耗他太多的體力。

丁堯听聞,不禁失笑。「好好好!回頭我替你買些甜嘴的糕餅,現在讓我先替你療傷,再請大夫來一趟,看你是否有傷到要害。」

渾身是傷的傅玄溟任他將自己拖到小房隔壁的客房歇息,早已疲累得說不出話來。

「寶寶丫頭剛才半昏半醒時,嘴里還念著你。」丁堯將他攙進房里歇息,動作不敢過烈,以免扯到他身上的新傷。舊傷未愈,新傷又起,這永遠是他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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