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廠妻 第28頁

「全是些飯桶。」文承熙不慍不火的說道。「飯菜中被人下了毒也吃不出來,活該被毒死。」

「督主……」錦衣衛欲言又止,眼神充滿恐懼。「夫人也在景陽宮,與皇上一同被太子軟禁了。」

文承熙神情驀然一變,捏緊手中沾滿血跡的濕巾,狠狠瞠著錦衣衛。「她怎麼會在景陽宮?」他偏頭怒問小六子。

「回督主的話,夫人是被皇上召見,才會……」

「這個該死的宇文燁!」文承熙怒斥一聲,手中的濕巾眨眼就被撕成粉碎。

「督主息怒。」小六子與錦衣衛嚇得齊齊跪地。

「傳我的命令下去,召集所有留在宮中的錦衣衛前往景陽宮救人,只要見到宇文冶,格殺勿論!」

文承熙說完便施展輕功一躍,頎長身軀一晃眼已經躍上遠處的屋頂,如同一抹被風吹動的影子,旋即不見蹤影。

第10章(2)

景陽宮里狀況一片混亂,宇文燁的脖子被一把刀架著,一旁的老太監同樣被刀抵著頸子,手中拿著毛筆與頒布聖旨的金色錦帛。

由于宇文冶不想被天下入恥笑,因此想逼著宇文燁先擬好遺詔將帝位傳給太子,然後再殺了宇文燁與今日在場的眾入滅口。

符子燕被兩名侍衛壓在椅子上不能動彈,只能在心中祈求文承熙能快點接獲消息,趕過來解救他們。

宇文冶心術不正,性格頑劣,如果真讓他當上皇帝,日後金暉皇朝恐怕再無太平之日了。

從前世人都只知東廠掌攬大權,文承熙更被視為地下皇帝,人人都把他看作玩權弄政的大魔頭,殊不知正因為有他,金暉皇朝才能有今日的太平盛世,他對皇朝的貢獻根本是這個昏庸太子不能比的。

她也是在嫁入東廠成了他的夫人後,才慢慢發現這個事實,也很後悔昔日的自己竟然對他誤會如此之深,心中充滿內疚。

她的夫君看似是天下人畏懼的大魔頭,其實他才是皇朝中真正的英雄啊。

「父皇,你就快點擬旨吧,好讓許公公能下筆替你立好遺詔,免得你虛弱不堪的龍體還得飽受這樣的折磨。」宇文冶斜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著一把銀光閃爍的匕首,臉上帶著狂妄的笑容。

宇文燁面露不屑的嗤道︰「孽子!你休想稱心如意,就是砍下朕的人頭,朕也不會將帝位傳給你這個狼心狗肺的禽獸!」

宇文冶冷笑,「我可是你親自立下的儲君,父皇不將帝位傳給我,還能傳給誰?」豈有此理!他最不服氣的一件事,就是父皇寧可重用一個東廠太監,也不願重視他這個太子。

「朕心中早有合意的人選,廢了你的太子之位不過是早晚的事。」

「那既然父皇不仁在先,又怎能怪我不義?」宇文冶被他這話激得大怒,一個眼色使過去便要那拿刀的人砍下宇文燁的人頭。

「住手!」符子燕嚇得大叫制止。

宇文燁偏頭冷笑看著她。「難道你想代替他受死?別擔心,還沒輪到你。我要當著文承熙的面殺了你,好一消我多年來的心頭之恨。」

符子燕道︰「就算你殺了皇上、奪得皇位,那些錦衣衛也不會放過你,你的叛變不過是是自尋死路。」

宇文冶狂妄大笑,「等我當上皇帝,我便派軍殺光京城里所有的錦衣衛,鏟除東廠,殺了文承熙,到那個時候,還有誰敢不對我俯首稱臣?」

驀地,屋頂傳來劇烈震動,眾人抬頭一看,數道銀光一下從眼前一閃而過,接著只見原本持刀抵著宇文燁脖子的侍衛胸口竟被金色暗器剌穿,當場倒地身亡,其他侍衛也陸續手桉著胸口,雙眼瞠大地倒在地上。

「來人,有刺客!還不快來保護本太子!」宇文冶駭然大叫,將鎮守在門口的衛兵引進來。

幾片琉璃瓦陡地掉落下來,景陽宮屋頂頓時出現一個大洞,一道頎長的人影宛若謫仙,黑袍順風飛舞,翩然降落。

太好了,是她的夫君來救他們了!符子燕心中一緊,難掩激動的紅了眼眶。

「承熙!」

看見文承熙出現在景陽宮,宇文冶臉色大變,立即伸長手臂將符子燕抓到自己身前,抄起手中的匕首用冰冷的刀刃抵在她白皙的頸子上,眼看隨時都有可能劃破她的喉嚨。

文承熙眯起黑眸,掌心收緊。他近日才查出與太子暗中結盟的臣子有幾人,正想一網打盡將他們一舉殲滅,萬萬沒想到宇文冶已經先沉不住氣,大膽出兵包圍景陽宮篡奪皇察覺文承熙有所顧忌,宇文冶狂肆的大笑,「文承熙,你的女人在我手上,你能拿我怎麼樣?」

「虧你做為儲君,竟然是這麼的愚蠢無知。」文承熙笑了笑,俊美無儔的面容不露一絲焦急,彷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妻子落在他人手中。

「你就盡避說大話吧,我就不信你舍得你的夫人慘死在我手中。」

文承熙寵妻這件事宮中內外人盡皆知,宇文冶便是看中這一點,才會特意選在符子燕被召入景陽宮時率領大軍叛變。

「承熙,你別沖動,一定要保住子燕。」宇文燁在旁邊焦急的高喊。

「父皇,符子燕既不是你的嬪妃,也不是你的兒女,你有必要這麼著急嗎?」

宇文冶嘲弄地說。

「孽子,你給朕住嘴!」對兒媳和皇孫的關懷被惡意扭曲,宇文燁氣急敗壞的大罵。

「鬧夠了吧?」文承熙斥責起皇帝,目光像銀針般銳利。

宇文燁自知理虧,沒敢再開口。要不是他召見符子燕,現在淪為人質的應該是他,而不是符子燕。

唉,承熙恐怕又要將這筆帳大大的算在他頭上,他們父子關系要破冰,恐怕仍是一條漫長的路。

「嘖嘖,父皇真是越老越胡涂了,居然還讓一個太監爬到頭上,任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隨意斥責?!」宇文冶冷嘲熱諷地道。

宇文燁聞言,倒也不氣怒。這麼多年以來他能穩穩地坐在龍椅上,全是倚靠承熙,要不是承熙不希罕當皇帝,帝位早該是承熙的了。

文承熙勾起嘴角,眼神冰冷的道︰「宇文冶,眼前有兩條路讓你選,若想死得痛快,你就自行了斷;若是你一意孤行,那我只好親自動手。」

「區區三千個錦衣衛,能抵擋得了何將軍的三萬大軍嗎?」宇文冶仰頭大笑。

「我早知道你派錦衣衛暗中調查我,你除掉一個郡王府,我就找上將軍府來幫我。」

「何少齊?」宇文燁勃然大怒。「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當初朕封他當將軍是看得起他,想不到他居然跟你這個孽子一起狼狽為奸!」

「三萬大軍?」文承熙笑了笑。「我手下的三千錦衣衛個個精挑細選,武功高起、身手不凡,豈會怕這區區三萬大軍?」

「三千怎麼抵得過三萬?文承熙,你只是在我面前虛張聲勢!」宇文冶手一緊,抵在符子燕頸上的匕首立刻劃破肌膚,一滴鮮紅染上銀白的刀鋒。

「痛……」符子燕低呼一聲,但不是因為頸子的傷口,而是微微悶疼的月復部。

見她雙手撫著月復部,文承熙臉色倏然一沉,決定不再與宇文冶周旋。

「去殿外傳小六子,將何少齊的人頭拿進來。」他對身邊一個錦衣衛下令道。

宇文冶聞言一愣,當片刻後看見小六子手中拎著一顆人頭信步走進來時,他神情更加震驚了,這個太監竟然能通行無阻的走進景陽宮,那他帶來的兵馬——

「三萬兵馬在我砍下何少齊的人頭後已全部歸降,對東廠發下毒誓一世效忠。」文承熙揚唇一笑,替驚駭至極的宇文冶解了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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