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個丫鬟不簡單 第19頁

她的臉頰越來越熱,心跳越來越快,卻在下一刻發現他身上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痕。

她的心一抽,兩眼發直的看著他那精實胴體上的傷痕,一時之間說不出話。

南宮縱看到她那表情,知道她被他身上的傷痕嚇到了。

「害怕?」

她發現自己的呼吸凌亂,「不……我只是……」她將視線自他身上移開,迎上他的眸光。

他那淡淡的眼珠子直勾勾的注視著她,「不過就是男人的身體,沒什麼好大驚小敝的,不是嗎?」

她不自覺的又看向他身上的傷,心頭一揪。

那些傷痕有有深有淺,有大有小,約略估算至少也有二十幾處,有些地方甚至看起來像是被燒過,為什麼他身上會有這麼多傷?

「侯爺,你的傷……」她發現自己的聲音隱隱顫抖。

「我十多歲便隨父親出征,這麼多年下來,身上難免有傷。」他一派輕松地說。

她看著其中像是烙痕的一處,輕輕的觸踫,「這個是怎麼弄的?」

「那是二十歲那年在關外,我受了重傷,血流不止,軍醫便將小刀烤熱燒熾傷口以止血。」

說起那些經歷,他語氣平緩,臉上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可桑靜光是听著、想象著都覺得疼。

「過著隨時會失去生命的生活,侯爺不怕嗎?」她問。

他沉默了一下,幽幽地說︰「比起跟娘待在慕天城,關外長征的日子快活多了。」

聞言,她心疼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她知道他的身世,可以想象他自幼在侯府的日子有多艱辛及寂寞,比起在府中遭人輕賤糟蹋,關外長征雖然有性命危險,但對他來說終究比在府中輕松快活。

南宮毅有他守護著,他呢?他的童年是怎麼度過的?父親長年在外征戰,唯一愛護他的可能就只有姆媽秋嬤嬤了。

每當夜深人靜,他是否因想念父親及生母而暗自哭泣?

扁是想著這些,她就難過不已。

看見她神情憂傷,眼眶里淚水打轉,南宮縱微微一怔,「你怎麼哭了?」

她眉心一擰,強忍著的淚水像珍珠般滑落,看著她的眼淚,他的胸口隱隱地發燙。

「怎麼了?」

「秋嬤嬤告訴過我……」她噙著淚。

原來她知道他的過往。「別哭了,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听說你娘常常餓你肚子,讓你睡在柴房,冬天的時候連件厚被子都不給,還把你跟幾百只的蜚蠊關在一起,沒有一個孩子應該受到這樣的對待……」

可今天見到他身上的傷,再听到他說那句話,她的情緒完全失控。「對不起,我失態了……」她越想忍著不掉淚,眼淚就越是不爭氣的涌出。

低下頭,她胡亂的抹著眼淚。突然,一只大手伸了過來,輕柔卻又霸氣的端起她的臉。

迎上他專注而熾熱的眸光,她心頭一顫。

「南宮縱深深的注視著她,唇角是一抹淡淡的、愉悅的笑意。「除了秋嬤嬤,沒人為我的過去流過淚。」

她一怔。怎麼會,秀熙姊是如此善良的女子,若曾經看過他身上的傷,就算不心疼,至少也會落下同情的眼淚,可如果除了秋嬤嬤,她是第二個為她落淚的人,那也就是說……秀熙姊不曾看過他的傷,不曾見過他的身體。

所以……真如南宮翔所說,他從沒踫過秀熙姊?那麼南宮毅果真不是他的兒子,而是她哥桑默的親骨肉了。

妻子懷著別的男人的骨肉進了門,他恨她也是必然。但若他恨袁秀熙恨到非殺了她才能泄心頭之恨,又為何將南宮毅視如己出?

桑靜越來越不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侯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她月兌口問道。

「在你心里,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听了不少關于侯爺的事……」她欲言又止。

「你听來的我,跟你看見的我一樣嗎?」他凝視著她。

「不一樣。」她老實地搖頭,「侯爺知道別人怎麼說你嗎?」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他似乎不想她窺探他的內心,話鋒一轉,「快幫我換藥吧。」

第6章(1)

返回慕天城後,在桑靜的悉心照顧下,南宮縱的傷勢在一個月後大有起色,已能自行下床走動。

因為必須照顧南宮縱,陪南宮毅上幼塾的工作便暫時落在心硯身上,這日早上,桑靜一如往常備好早膳來到觀心院,一進門便看見南宮縱換好衣服,看似要出門。

「侯爺?」她立刻上前,「你要去哪兒?」

「有事。」

「什麼事?」她眉頭一擰,神情嚴肅,「侯爺的傷勢未愈,在府里走動也就算了,要是到外頭有個什麼閃失,那該……」

「停。」不讓她說完,他伸手捏住她的臉頰。

臉頰遭到擠壓,嘴巴撅起不能說話,桑靜有些不滿的瞪著他。

「你怎麼越來越像秋嬤嬤了?這麼嗦。」他無奈地說︰「誰告訴你我要出府?」

「那……」她疑惑的看著他。

他沉默了幾秒鐘,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早膳先擱著,跟我去一個地方。」說罷,他邁開步子。

她擱下早膳,尾隨在後,走著走著,她發現他要去的地方竟是那個不讓閑人靠近的小築。

他為什麼帶她來這兒?這個無名牌位的秘密今天就要揭曉了嗎?

他進入小築,什麼都沒說,徑自點了一炷清香祭拜。

她疑怯的問︰「侯爺,這無名牌位是……」

「我親娘。」他說。

聞言,她陡地一震。這里供著的是他娘,不是秀熙姊?

「既然如此,為什麼沒寫上她的姓名?」

「因為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他轉過身來,走到一旁坐下,「我在的時候,這里都是我在祭拜整理,我若不在,便是秋嬤嫂或辛老爹負責,可他們已經老了,所以我想把這件事交代給你。」

她一怔,「我?」

「你不願意?」

她搖搖頭,「不,不是的,只是有點訝異。」

「你做事牢靠,而且我信任你。」

听見他那句「我信任你」,她的心一緊。他對她這麼放心嗎,可他哪里知道她進到侯府有其目的。

突然間,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心虛在她內心蔓促。

「兩旁各有一個小書房跟房間。」他起身,「我帶你瞧瞧。」

他先帶她看了房間,里頭陳設簡單,但該有的都有,而這里就是上次南宮翔跟羅雨懷幽會的地方。

接著,他帶她進到小書房,那兒有著袁秀熙書寫過的冊子。她暗自盤算著該怎麼若無其事的問起此事,若他不肯說,她又將如何因應。

「侯爺在這兒住餅?」她閑閑地問。

「沒有。」

「那案上的文房四寶跟冊子是誰的?」她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表情。

他臉上沒有任何線索,只是沉默,正當桑靜以為他什麼都不會說的時候,他淡淡的開口了——

「那是毅兒他娘用過的物品,你把它們都收了吧。」

她有點驚訝,沒想到他竟回應了,畢竟一直以來,只要跟袁秀熙有關的事情,他都不提。

打仗要乘勝追擊,問話就要追根究柢,難得他願意回應,她當然要往下問。「夫人在這兒住餅?」

「偶爾。」他說著,兩道凌厲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不過叫你打掃這里,哪來這麼多的問題?」

迎上他的目光,她暗自倒抽了一口氣,故作無事地說︰「侯爺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有多愛發問。」

「是啊,你還曾經因為這樣差點被我趕出去。」

「我只是好奇,好奇不礙事吧?」她對他擠擠眼。

他沉默了一下,「看在你如此用心照顧我的分上,我容你問三個問題。」

她一听,喜出望外,「真的?什麼都能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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